望著苟冬七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猙獰麵孔,何青鋒疑惑的同時,又感到一陣心驚。


    何青鋒從沒有跟苟冬七的妹妹有過交集,甚至連她叫什麽都不清楚,他實在無法理解苟冬七痛恨自已的原因竟然隻是因為他妹妹的名字。


    苟冬七見何青鋒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冷笑一聲,“我就知道何總日理萬機,肯定不記得了,那就讓我幫你回憶回憶。”


    “2014年十月份,那是我跟著你的第二個年頭。有一次我跟著你去河北談一個項目,那個項目很大,但是競爭對手實力很強,你沒什麽把握,你跟我說要是能拿下來,公司的利潤能夠翻兩倍。”


    “也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你真的有能力,反正後來那個項目真的被你給搞定了,因為高興,那天晚上的慶功宴上你喝了不少酒,話也變得多了,我送你回家的路上你就跟我聊起了我家裏的事情。”


    “那次我跟你提到了我妹妹,說她比我小三歲,是十月二十七號的生日,我當時正興致勃勃的跟你講著我妹妹的事情。”


    “你卻突然打斷了我的話,問我為什麽起了苟冬七這個名字,我跟你說,我是12月7號的生日,家裏人沒文化,也想不出什麽好名字,因為是冬天出生的又是在7號那天,所以就我爹就給起了個冬七的名字。”


    “你聽完後,念叨著我的名字,突然笑了起來,對我說,我猜你妹妹肯定叫苟二十七對不對。”


    “說實話,我當時聽完你這句話,一股怒氣直衝向腦門,渾身都忍不住有些顫抖。”


    “我原本以為你跟那些有錢的城裏人不一樣,不會瞧不起我,是真心把我這種外鄉人當兄弟看待,可是當你笑著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跟他們都是一個樣,虛偽自私,為富不仁。平時假惺惺的對我好,看起來好像很夠義氣,都是因為我能替你賣命,那不過是你比其他人隱藏的夠深,你比他們更虛偽而已。現在喝了點酒,本性就暴露出來了,不是嗎?”


    “你侮辱我可以,瞧不起我也可以,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妹妹。她叫苟淨秋,不叫苟二十七……”苟冬七再次暴躁的吼道。


    聽完苟冬七的話,何青鋒也記起來了。那一次他確實說了這樣一句話,但當時他並沒有瞧不起或侮辱苟冬七的意思,隻是因為當時心情特別好,想跟他開個玩笑。


    自己平時是很少跟下麵的員工開玩笑的,隻有心情特別好的時候,覺得是自己親近的人才會說些打趣的話,就比如說,何青鋒就經常拿鍾冕的名字開玩笑,他覺得鍾冕這個名字叫起來繞口,不如叫鍾馗聽著順耳,廣為流傳又霸氣。


    “這就是你的理由,你就因為這件事開始憎恨我,決心要報複,是嗎?”何青鋒有些無力的問道。


    “對,其實這隻是我開始對你產生憎恨的第一個原因。”


    “哦?還有第二個原因嗎?看來你對我積怨已久啊!”


    苟冬七冷笑著瞥了何青鋒一眼,說道:“這不怪我,要怪隻怪你做人太不地道。”


    “是嗎?那我倒要聽你說說我怎麽個不地道,又做了哪些對不起你的事!”


    “去年我妹妹發病住院,需要一大筆錢,我跟你說了這件事,你倒是痛快,直接給我拿了二十萬,還說要是不夠再跟你說,說實話,我當時挺感動的,覺得之前怨恨你,是我有些卑鄙了。”


    “哼,不容易啊,你這算是良心發現嗎?”何青鋒當然知道苟冬七不會就此罷休,不然就不會出現後麵這些事情,這樣說不過是對他的譏諷。


    “狗屁,我就不該對你這種人抱有任何的希望,等我把妹妹的病治好,從老家回來,你竟然讓我寫一張欠條給你。你說這是人幹的事嗎?這些年我為你當牛做馬,出生入死,區區的二十萬,你竟然讓我給你寫欠條?你欠我的都不止這二十萬。”苟冬七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這樣做難道有什麽不對嗎?公是公,私是私。不止是你,我私下裏拿給任何人的款項都要打借條,這也是為了方便入賬。這是規定,從你跟著我的那天起我就說的很清楚。”


    “二劉曾經因為欠了十萬的賭債,我拿給他錢,他也是打了欠條的,當時你也在,你不會不記得了吧。而且我說過,這筆錢你們不必急著還,什麽時候有,什麽時候還。”


    雖然何青鋒並不想跟他說這些,因為那就如同對牛彈琴,但看著苟冬七那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就覺得難受,所以何青鋒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清楚自己當時的做法並沒有錯。


    “你別跟我提二劉,提起他我就更是一肚子火,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每年的工資至少四十萬,還有大蕉也是,憑什麽你隻給我二十多萬,我認為我的付出不比他們少。”苟冬七滿臉不忿的說道。


    “原來你不是因為那張借條對我產生怨恨,而是因為你覺得我給你的工資比他們少,對嗎?”


    “沒錯,那二十萬本來就應該是你該給我的。”苟冬七在說這句話的時侯,眼睛裏充滿了怨恨。


    “嗬,你還真他媽的夠厚顏無恥的啊,你說你比二劉他們強?你哪來的自信?你說你付出的多,公司裏哪一個員工不是兢兢業業的付出著。二劉和大蕉是從我創立這個公司的時候就跟著我的,那個時候的艱苦是你根本想像不到的。”


    “你隻聽說了現在他們的工資比你多了一倍,可你知不知道他們跟著我前三年的時候,連你現在一半的錢都拿不到,而且還要經常被拖欠。所以說就算是恨我,你都沒有資格。”


    “那是他們太愚蠢!”苟冬七吐了口唾沫,恨恨地說道。


    “你覺得你很聰明是嗎?”何青鋒寒聲問道。


    苟冬七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那你這個聰明人,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的下場?”


    “這一點我確實是沒想到,其實這也是唯一讓我感到失望的一件事情。我本以為她已經完全站在了我這邊,什麽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然後會保護我。如果她提前將你已經發現了端倪這件事告訴我,即使她沒有能力保護我,隻要我溜之大吉,你根本不可能抓到我。不過也沒關係,我主要是想看到你這副表情,這就是我的最終目的,我達到了。”


    “你跟她在一起的目的也是為了報複我吧!”


    “大部分是這個原因,另外一小部分原因是我真的很喜歡她。她的魅力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畢竟你可是享用了那麽多年了,我才半年而已。”苟冬七極為得意的說道。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行為很無恥,很卑鄙嗎?”


    “我不覺得,這半年來我帶給她多少快樂你根本都不知道,有好幾次我單獨帶她出去玩,帶她去吃便宜的路邊攤,她那個興奮的勁啊,一路上都和我又打又鬧,就跟一個瘋丫頭差不多。”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她以前看上去一副成熟、穩重、高貴的樣子,都是裝的。是表現給你們這些人看的,在我麵前她才真正的放飛了自我,無拘無束。這一點隻有我能做到,你說我帶給她的這些快樂,難道還不能彌補我對她的欺騙嗎?而且因為她,讓我落到現在這個下場,我倒覺得是她虧欠我的更多。”


    聽到苟冬七描述的這些,何青鋒大概能夠相像得出,顧曼婷當時不顧自身形象地跟苟冬七追逐嬉鬧的畫麵。


    她當時應該確實很開心,很興奮。她對於這種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的渴望,從上次兩人攤牌時,何青鋒就意識到了。記憶中那張滿是興奮,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臉蛋紅撲撲的漂亮臉龐,在自己的腦海裏已經變得有些模糊。


    何青鋒記得顧曼婷跟自己在一起後表現出這般模樣,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或許她說得對,自己確實沒能帶給她想要的生活。雖然她的所作所為已經算是給予了何青鋒最殘酷的懲罰,但不知道為什麽,一絲愧疚還是在何青鋒的心底湧起。


    “你這樣評價一個真心對你好得女人,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你還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沒有一點人性。”


    “隨便你怎麽說吧,但我說的是事實,我跟她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其實真的不該全怪到我頭上。”


    苟冬七此時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他勉強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床邊,倚到床架上點燃一根煙,悠悠的吸了一口,非常愜意的吐出一個煙圈,滿臉淫笑的說道:“既然今天我很難活著走出這間子了,那我就好好給你講講我跟你老婆的那些事,不然埋在心裏太可惜了。”


    “從哪裏說起呢?”苟冬七陷入了思考狀,“哦!還是從第一次說吧。”


    何青鋒麵無表情的看著苟冬七,對於事情的經過,雖然已經在顧曼婷那裏都知道了,但從苟冬七的表現來看,似乎這一切並沒有顧曼婷表麵上看到的那樣美好。


    對於妻子的背叛何青鋒覺得痛心,但這一切可能自己也要負一部分責任,如果不是自己失信在先,讓妻子對生活失去了期盼,那就算苟冬七能耐再大,也不可能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淤積在胸口,何青鋒下意識地摸了摸衣兜,他現在急需一根煙來壓製住這突如其來的痛苦。


    遺憾的是,兜裏空空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兩個人已經將兩包煙消滅的一幹二淨。


    何青鋒轉身走出了房間,回來時手裏多了幾包煙,他將其中兩包扔在床上,然後便站在那裏默默地吸著煙,與出去前唯一的不同,恐怕就隻有他插在褲兜裏的左手,從進門後就再也沒有抽出來。


    這個小細節苟冬七並沒有發現,他怕是早就煙癮難耐多時,見到扔在床上的兩包煙,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點燃了一支,連續抽了兩根煙,苟冬七才繼續說道:


    “要說這第一次,其實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雖然在那之前,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態度已經有些不一樣,但也僅存在於態度上,我根本找不到進一步發展的機會。”


    “直到11月26號那天,我家那個臭婆娘帶著兒子從老家來京都找我,事情才發生了轉機,我察覺到她那兩天的情緒和行為都很反常,總是莫名奇妙的衝我發脾氣,後來我仔細一想,明白了。這明顯是吃醋了啊!這個發現令我很激動,我有預感,可能我夢寐以求的那一刻很快就要到了。”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就故意給她打電話,跟她說些我跟我老婆這幾天遊玩的事情,果然她聽了以後,情緒一次比一比激動。”


    “直到那天上午她帶著哭腔給我打電話,說她難受,讓我陪她去醫院,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一招叫做欲擒故縱。”苟冬七說到這裏衝著何青鋒得意一笑。


    “然後在電話裏隱約聽到了她的哭聲,我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了。”


    “那天晚上十一點多,我去找了她,當時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如果她給我開門,那我今晚一定要把她就地正法。”


    “至於我當時說了什麽甜言蜜語來哄她,和擺出怎樣可憐的姿態來博得她的同情,就不跟你細說了,具體我也記不清了,反正後來她給我開了門,我二話不說,直接抱住了她,她可能是被我嚇到了,過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


    “緊接著便開始劇烈的反抗掙紮,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力氣還不小。我當時已經是箭在弦上,顧不上那麽多,抄起她的腿,直接抱著她走進了臥室,真是不敢想像,這世界上還有這麽柔軟的床。”


    “她的嘴裏不停地讓我放手,說著不行之類的話。這時我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哪怕是犯了強奸罪,我也要往前衝,因為我沒有退路。我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麽了,隻知道她的雙手在用力的推打我,但我也感覺不到疼。當我的舌頭伸進她嘴裏的時侯,慢慢的覺得她打我的力量越來越小了,竟像是在撫摸我。”


    “最後她的雙手竟然也摟住了我的脖子,叫喊聲也變成了喘息。正當我要進行最後一步行動時,她突然說話了,讓我等一下,我沒有停止,隻是問她怎麽了?”


    “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她有些吃力的對我說,你旁邊的抽屜裏有東西,你先把它拿出來。我雖然沒反應過來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還是照做了,伸手就打開了那個櫃子。何總,你猜猜看裏麵是什麽?”苟冬七吐出一個煙柱,一臉猥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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