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苟冬七慢慢地起身坐了起來,他睜開眼對上了何青鋒目光,這次的對視隻有一秒鍾,他就將目光移開了。這種痛苦真的不好受,讓他的心裏也產生了畏懼。


    “怎麽樣,這滋味挺舒服吧!”何青鋒故意嘲諷的說道。


    苟冬七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也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呆呆的看著地麵。


    看到他這副模樣,何青鋒心情也變得平和了,覺得可以跟他談談了。


    何青鋒掏出一支煙,猶豫了一下,又多掏出一支,遞給了苟冬七。


    苟冬七也沒有說話,伸手就接了過去。何青鋒打著火先給他把煙點著,然後自已也點上。


    “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了吧!”何青鋒說。


    苟冬七狠狠的吸了一下煙,平靜的說:“你想和我談什麽?”


    “做人要有良心,我想從小你的老師包括你的父母都教育過你,評心而論,我這麽多年對你怎麽樣?”


    “不錯。”苟冬七輕輕的說出這兩個字。


    “好,你既然能承認不錯就好。說實在的,你的做法讓我覺得不可思議,我不想讓你說別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


    “不為什麽,像顧總那樣的女人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呢?”


    “這就是你的理由嗎?那你知道你自已是什麽角色嗎?你知道自已是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嗎?”


    “我知道我的身份低下,配不上顧總,可感情這種東西,有時候是會讓人變得瘋狂的,不是嗎?”


    “感情?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不會不明白這一點,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夠跨過這條巨大的鴻溝得到這份感情?”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的僵局,苟冬七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看起來他也在做著思想鬥爭。


    最後,他歎了一口氣,抬起頭淡淡地說:“反正已經到了現在,看在你當初對我一直很照顧的份上,我就告訴你。”


    “……你說吧!”何青鋒略微弓著的腰背不自覺的挺直,他的內心竟隱隱有些緊張。


    “能再給我一支煙嗎?”苟冬七說道。


    何青鋒將剩餘的半包煙連同打火機一起都扔給了他。苟冬七吸了一口煙,開始講述他是如何從開始的不敢正眼去看顧曼婷,到後來的明目張膽進行調情的轉變過程。


    “說實話,像顧總這樣的城裏的女人,在這座繁華到讓人眼花繚亂的大都市中,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她們對我確實很有誘惑,但也隻能是看看而已,憑我自身的條件,我從沒有想到過能夠得到什麽,她們的美,她們的奢華,也隻是你們這些有錢人才能享受的到。”


    “你既然知道,那怎麽還會對她動了主意呢?”


    苟冬七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再次點燃一支煙,吸了兩口後,在煙霧繚繞的氛圍中,他繼續說道:


    “其實那隻是一次很偶然的事情,那是去年八月的時侯,那天我照常送你的女兒去餐飲公司。剛把她送到二樓,顧總正好走下來。”


    “我想著把萱萱交到顧總手裏就算完成任務了,正要轉身離開,就在這時,顧總接了個電話,她當時可能是有些急事要處理,就喊住了我,讓我幫忙先陪萱萱玩一會兒。”


    “可萱萱非鬧著不幹,非要顧總賠她玩,我也就站在那裏沒動。可是接下來突然發生了一件事,”


    苟冬七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何青鋒。


    “發生了什麽事?”何青鋒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這時能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讓他打起了妻子的主意。


    “萱萱在顧總後麵,竟然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裙擺。我記得很清楚,她那天穿的是一條淺綠色的吊帶連衣裙,披了一件白色鏤空針織短衫。其實對於顧總的美我已經看的太多了,一般時候也不會表現的過於激動,但那天她的裝扮卻讓我格外的心動。我喜歡那種淡雅的穿搭風格,再加上她玲瓏曼妙的身材,和清麗柔媚的臉蛋的加持下,一時間我都看呆了。”


    “那時顧總正沿著樓梯往上走,萱萱這樣一抓她可能也沒有想到,裙子被掀起來好多。我當時是站在是她們下麵好幾層,她的腿幾乎在那一瞬間全部暴露出來了,雖然隻是一瞬間,但這一慕正巧被我看到。”


    苟冬七說到這,就停住了。


    “就是因為這件事,讓你對她動起了心思?”何青鋒瞪著苟冬七問道。


    苟冬七沉默了一會兒,低著頭說:


    “是的,說實話,那天晚上我就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白天看到的那一幕。我以前沒有和她有過太多的接觸,對她也並沒有什麽想法。可自從當了你的司機以後,我看到她的機會就多了,覺得她確實很漂亮,但也就是僅此而已。可是自從那天看到她的腿以後,我的感覺就變了,總想能夠有機會再看到一次。”


    苟冬七說的理由,讓何青鋒覺得很變態。


    “那也就是說,從那次以後,你就有了計劃了嗎?”


    “是的,總想再看到一次的這個念頭,慢慢的這種感覺在我的腦海裏越來越深,揮之不去。”說這句話的時候,苟冬七的語氣中帶著興奮。


    “你在有了這個計劃之前,有沒有自已先去照照鏡子,你有什麽資本去這樣做?”何青鋒忍不住諷刺的說道。


    “我知道這很難,幾乎不可能實現。首先,我清楚她是有家庭的人,還有她所接觸過的男人,隨便哪一個也不是我能比的。這對於我來說,的確是不可能的。”


    “但後來隨著接觸的機會越來越多,我發現她對弱勢的人很有同情心。一次在車上,聽到廣播裏報道一個小女孩得了重病,因為家裏沒錢準備放棄治療了。我發現,她的眼圈竟然紅了,還默默地流起了眼淚。聽完節目她就掏出手機,說想要捐助那個可憐的女孩兒,可電話一直也沒有打通,那兩天她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我突然想到,也許我從小到大的貧苦生活,能成為我的突破口。”


    “從那以後,我會經常和她聊我的身世,效果果然不錯,她開始對我沒有像以前那樣公事公辦的態度,平時也更關照我了。”


    “聊的多了以後,我能感覺到她對現在的生活並不滿。她好像對農村的生活很感興趣,我就盡理多的去給她講這些事情,每當聽到這些,她都會很開心。”


    ……


    苟冬七說的這些和顧曼婷說的基本一致,何青鋒聽完心裏不禁一陣長歎。曼婷呀曼婷,我真不知道是說你什麽好。竟究是你不知廉恥,還是你缺少智慧呢?難道僅僅因為同情,你就可以連自己寶貴的身體都奉獻出去嗎?何青鋒再一次感覺到自己跟顧曼婷之間變得越來越遠的差距。


    何青鋒盯著苟冬七看了一會兒,“被方蘭發現你們的事情,你就不怕嗎?”


    “我去找過她,給她錢,她沒有收。但我覺得她也不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想著以後找個機會把她趕走算了。就算是她對你說了,我也教了顧總處理的方法,雖然她是不太同意的,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不過我真沒有想到於這麽快就會把事情告訴你。”


    “你喜歡她嗎?”何青鋒這句話好像是隨便的脫口而出。


    “喜歡。”苟冬七的回答很簡單。


    何青鋒聽到他的回答,立刻就覺得有一股火衝了上來,對著他的頭就一腳踹了過去,他再次被踹倒在地上。


    “喜歡?你把這種帶著預謀的算計叫他媽的喜歡?啊?”


    苟冬七很快又坐起來,沒有什麽表情,聲音低沉的說:“何總啊,你不是說過了嗎?像我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得到像顧總那樣的女人的青睞,我如果再不實施一些手段,根本連一點機會都沒有。我承認這樣做有些卑鄙,但我沒得選擇。”


    “她知道這些都是你故意做的嗎?”何青鋒冷冷的問道。


    “不知道,”苟冬七臉上露出一絲萘然,“其實你也不能說我這是算計,我隻不過是投其所好,利用她的同情心獲得她的關注而已,但是我跟她說的那些我的生活經曆都是真的。”


    “你不是我,你不清楚像我這樣從小窮怕了的人,那種鑲在骨子裏的自卑,即便我穿上光鮮亮麗的衣服,也依然覺得低人一等。你以為我能像你那樣,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都會有不少女人想要往你身上靠。”


    “同人不同命,我沒有你那樣的好皮囊,也沒你那樣的好家世,更沒有條件接受你那樣的高學曆。但平心而論,如果換位思考一下,你是我,想要得到這樣一個女人,你會怎麽做?”


    苟冬七飛快的說著,最後的那一句質問幾乎是低吼出來的,語氣中帶著無盡的怨氣。


    聽著苟冬七的這一段訴說,何青鋒能感受的到他情緒的變化,開始的那種唯唯諾諾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甘和怨恨。


    何青鋒看著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苟冬七,皺起了眉,他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曾經以憨厚樸實麵孔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人了,此刻他所表現出的那種怨毒仇視的眼神看的何青鋒一陣心驚。何青鋒能從他訴說中不時閃過的狡黠斷定,他並沒有說出真正的原由。


    隻是不論何青鋒再怎麽逼問,他都不再言語,一口咬定這就是他的真實意圖。何青鋒無奈,隻能先轉移了話題。


    “你有想過你這麽做的後果嗎?你知道將要受到什麽懲罰嗎?”


    苟冬七沒有搭話,嘴角微微的向上翹了翹,那是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笑,好像是一種得意的笑。


    何青鋒沒有再動手,隻是問他,“你在笑什麽?”


    “我笑你也不過如此。”苟冬七嗤笑一聲答道。


    “不過如此?你是什麽意思?”何青鋒問道。


    “你還問我要受到什麽懲罰,你不是都已經做了嗎!”


    何青鋒冷笑了一下,“你認為這樣就夠了嗎?”


    “不夠,你還能怎樣?”苟冬七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看到門口的兩條比特犬了嗎?我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然後把你剁碎了去喂它們,我想饑腸轆轆的它們一定會很喜歡。”何青鋒麵露猙獰,惡狠狠的說。


    “你要覺得為我這麽一個下三濫的無賴,值得這樣做,那請便。”說完這句話,苟冬七竟然得意的笑了起來,“不過我先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那樣做。因為我事先已經交代過我的朋友,如果半個月內沒有我的消息,那就讓他們帶著警察來找你。到那時,恐怕何總您就算手眼通天,也逃脫不了人命官司吧。”


    望著苟冬七擺出的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何青鋒一時間真的不知該說什麽了,自己還能有什麽辦法呢?苟冬七好像連死都不怕,而且還是有準備的,他可能也了解自己的性格,知道自己不會那樣做。不用說是他這樣一個癟三,換作其他身份高級的人,何青鋒覺得也不值得自己去殺人。


    何青鋒忽然感覺自己心中仿佛堵住了一口氣,壓的他無比的難受,明明敵人被自已踩在了腳下,可卻完全生不出絲毫勝利的感覺,反而倒像是自已被打敗了。


    何青鋒知道再談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雖然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苟冬七隱藏了極其重要的關鍵原因,但此時在氣勢上已經落入了下風,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他嘴裏撬出什麽了。


    看來隻能先關他一段時間再說了,何青鋒沒有再理會苟冬七,轉身走出了門外。


    二劉從遠處看到何青鋒出來,趕緊跑了過來。


    “從現在開始,每隔三個小時就打他一頓,注意分寸,別出了人命。”何青鋒冷冷的說。


    “好的。”二劉表情嚴肅,簡短的答應道。


    何青鋒之所以讓二劉來辦這件事,就是看重他嘴巴嚴,自己交待的事從不多問什麽,也絕不會向任何人說不該說的話。


    走到門口時,兩隻比特犬歡快的扒著籠子站了起來,低聲鳴吠著向著主人示好,何青鋒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它們的頭,然後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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