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過她娘親。”渺渺小聲道,眼裏有著說不出的無措和心虛。


    龍千夜從未提及她娘親是誰,府中也視此為禁忌,一點流言都不曾讓她聽到。


    直到有一次殷若雪趁龍千夜不在,偷偷潛入王府。


    盡管再聰慧,當時的渺渺也不過才三歲,禁不住殷若雪的花言巧語,相信了她的話,以為她和龍千夜是因誤會而沒在一起。


    龍千夜知道此事後,所有守衛都受到了嚴懲,唯獨不忍責備渺渺一句。


    他本不願渺渺過早接觸險惡人性,但為免她被人利用,便略提了殷若雪的為人。


    渺渺是個品性純良的孩子,自然不願承認殷若雪的身份。


    “這怎麽能怪渺渺呢?渺渺又不是故意的。”


    知道渺渺不安的原因後,殷璃暗暗歎息。


    即便龍千夜把她保護得再好,她終究缺少了母愛。


    想起初見時,渺渺撞破殷紅萍和假神醫的奸情,很淡定地把自己偽裝成沒有感情的瓷娃娃,殷璃愈發心疼。


    見渺渺的心情還是很低落,殷璃便想帶她上街玩。


    “不叫小祉哥哥他們嗎?”


    渺渺仰著白嫩的小臉,明亮的杏眼中充滿了驚喜。


    “今天隻陪渺渺。”


    殷璃點了點渺渺的鼻子,絕美的麵容上盡是寵溺。


    “太好了!”


    渺渺激動得兩眼放光,許是血脈相牽的原因,打第一次見麵,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親近殷璃。


    每次看到殷璃和兩個兒子相處的溫馨畫麵,渺渺都羨慕不已,不止一次地想,要是殷璃也是她娘親就好了。


    現在夢想成真了,可她卻無法一下子改口喊娘親。


    不遠處,龍千夜看到一大一小有說有笑地離開王府,原本古井般平靜無波的眼神逐漸柔和。


    小祉撅著小嘴,不滿道:“娘親有了閨女,忘了兒子。”


    宸宸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小大人似的口吻說,“我們自小有娘親疼愛,比渺渺幸運多了。”


    一旁的龍千夜臉色瞬僵,他豈會聽不出小家夥意有所指,難道渺渺跟著他很不幸?


    跟過來湊熱鬧的季霖聽到這話,笑得很誇張,“龍千夜,你也太失敗了吧,哈哈哈……”


    龍千夜冷眸微眯,“你不是想與本王一戰?”


    ……


    直至天黑,殷璃才與渺渺回到王府,買了各種好吃、好玩的,可謂是滿載而歸。


    龍千夜從沒見過渺渺如此高興,不由想到白天宸宸的話,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性情雖孤冷了些,但對渺渺從來都是嗬護備至的。


    殷璃一回來,就看到季霖吃完自己那份酸菜魚,正在覬覦宸宸給她留的。


    而小祉撲到她懷裏,興衝衝地把她不在時發生的事告訴她。


    聽到季霖再度敗於龍千夜手中,殷璃沒有一點意外。


    “娘親,這個給你。”


    宸宸擺脫了季霖後,便拿出乾坤鏡給殷璃。


    “可是用酸菜魚換來的?”


    看著表麵漆黑古樸,刻畫著各種神秘圖案的乾坤鏡,不用說,殷璃也知道是怎麽來的,為了吃到酸菜魚,季霖真夠舍得的。


    “酸菜沒了,改日再多做些。”宸宸點頭道,存放在儲物戒指裏的酸菜本就不多,這次全用來做酸菜魚了。


    “無妨!”


    殷璃輕輕摟住了宸宸,心裏極暖。


    因她喜食酸菜魚,大兒子便隨身攜帶了存有酸菜的儲物戒指,當然,還有別的她與小兒子愛吃的食物。


    季霖突然湊了過來,“把你兒子賣給本座可好?”


    “滾!”


    殷璃冷瞪了季霖一眼,有種一腳踹死他的衝動。


    季霖唇角微揚,不以為意說,“本座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殷璃蹙了蹙眉,問道:“乾坤鏡怎會在你手中?”


    “本座不過是一時興起。”


    前段時間季霖雖處於閉關中,卻沒錯漏外界的任何消息。


    得知淩風學院的試煉考驗中有一項是要學生們爭奪乾坤鏡,季霖便起了戲弄之心。


    他讓人以秘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乾坤鏡自風蟒獸腹中移出,學院的人不知情,還為此拚命。


    “我看你是太閑了。”


    殷璃有些無語,她當時也沒細看,竟不知乾坤鏡已不在風蟒獸腹中。


    “確實閑,不如給你帶孩子?”季霖似真似假道。


    殷璃嗤然一笑,“你幹脆自己生一個。”


    小祉一臉鄙夷地附和,“就是就是,自己生自己帶。”


    “本座一個人怎麽生,要不——”


    季霖衝殷璃拋了個媚眼,麵上露出比春花更絢爛的笑容。


    這一幕落在龍千夜眼裏,覺得季霖對殷璃有勾引之意。


    他臉色驟沉,打斷季霖的話,“別忘了你已有未婚妻室。”


    季霖頓覺掃興,昳麗的麵容上閃過一絲寒意,“別提了,本座正愁著不知該如何退掉這門親事。”


    “朱家小姐不錯。”殷璃嘲諷道。


    十大家族之一的朱家早早就投靠了忘川血獄,為使關係更加牢固,朱家族長主動與亡川血獄結親。


    於是,朱家族長最疼愛的孫女成了季霖的未婚妻。


    據說這位朱小姐長相醜陋,體胖如山,最少也有三百斤以上,偏偏季霖是出了名的顏控。


    季霖俊臉不由一垮,幽幽道:“本座看你更不錯。”


    突然,他好像想到什麽,“不然你隨本座回去,好讓她死心?”


    龍千夜眸色泛寒,似不願殷璃理會季霖一般,岔開話題道:“那人該如何處置?”


    殷璃知道龍千夜問的是當日從風蟒獸肚子裏出來的人,她淡聲說,“先命人好生照料。”


    風蟒獸乃風屬性靈獸,而風性極寒,那人在風蟒獸腹中待了一年竟然沒死,其中必有蹊蹺。


    不過,他因此染上了一種比龍千夜和小祉體內寒毒還要霸道的毒。


    殷璃對這種毒很感興趣,且此人另有用處,便留下了他。


    龍千夜有些不讚同,“此人不簡單。”


    殷璃秀眉略挑,別有深意地反問,“如今哪有簡單的人?”


    龍千夜神色微異,不再多言。


    殷璃輕笑了一聲,轉而抱起渺渺,“今晚可要與姐姐共寢?”


    “真的嗎?太好了!”


    渺渺興奮極了,摟著殷璃的脖子不撒手。


    “娘親,小祉呢?”


    小祉不滿了,一直以來都是他膩著娘親,連哥哥都讓著他、寵著他,可現在他好像失寵了。


    殷璃察覺到小兒子情緒不對,剛要說什麽,龍千夜便探手把他撈入懷裏。


    小祉難得乖順地沒有抗拒,衝渺渺扮了個鬼臉,“你霸占娘親,我就搶你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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