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黑沙漠,地上鋪滿流瀉的銀光。


    流火厚實的爪子踏在沙子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


    聽著林悠悠和阿鼎鬥嘴,流火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林清瑤這麽久以來一直拿他就當成一個普通的下人,他也從未聽過林清瑤和別人這麽毫無顧忌的輕鬆聊天。


    耳邊永遠都是林清瑤的抱怨與詛咒,她總是痛恨所有人。


    “小咪,你的腿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會?”林悠悠拍了拍流火的脖子。


    流火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小咪是誰?


    直到林悠悠捏了捏他的圓耳朵,又問了一句:“小咪?耳朵也受傷了?”


    “呃,沒事的,我恢複能力很強。”流火鬱悶地應承著。


    病中垂死驚坐起,小咪竟是我自己!


    林悠悠看了看流火的腿上,傷口確實已經結痂,萌發了很多新的肉芽,妖獸的體魄不是人類能夠理解的。


    其實林悠悠還想讓他再修養修養的,但是流火有自己的自尊,身為靈寵,不好好馱著主人還讓主人帶著到處跑,實在丟人。


    荼蘼: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流火的速度快的驚人,林悠悠甚至都沒什麽感覺就已經來到了狐野綠洲附近,林悠悠打算先去金鼓部落一趟。


    之前還在那裏寄存了一隻小熊貓來著。


    不多時,流火停在了金鼓部落的圖騰前。


    金皮大鼓並非純金的,隻是在鼓麵外麵粘上了一層金沙漠中最細的細沙,所以看上去像金子一樣。


    “吼!!!”流火咆哮一聲,整個金鼓部落的帳篷都跟著搖晃,引起一陣兵荒馬亂。


    林悠悠皺了皺眉,責怪地拍了一下流火的腦袋:“突然叫喚什麽,人家不用睡覺了?”


    “先威懾他們,他們才會尊重您啊。”流火被打的很冤枉,因為林清瑤一直是這麽教他的。


    林悠悠不屑的搖了搖頭:“通過嚇唬別人得到的尊重根本不是真正的尊重,這種心口不一的畏懼,我寧可不要。”


    此時一道金光從駐地深處衝了出來,正是金蛤和金烈。


    看到流火的瞬間,金蛤本能的將自己的腦袋紮進了沙地裏,騎在他背上的金烈刹不住車,一骨碌從金蛤背上滾了下來。


    金烈狼狽的爬起身,連頭都沒敢抬:“不知靈凰神女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嘖,還敢拿我當林清瑤?我看你是皮又癢了!!!”林悠悠微笑著,捏著自己的手指,咯嘣蹦響。


    聽到她的聲音金烈才趕緊抬頭,臉上的驚慌失措肉眼可見地變成了真正的尊敬,露出一個笑容:“六小姐,看到您平安歸來我就放心了。”


    “少給我肉麻,我朋友的毒解了麽?”林悠悠一直沒有忘了那個長著小熊貓耳朵的男孩。


    金烈起身拍了拍身上粘的沙子:“治好了,您都走了快三個月了,早就治好了!”


    “什麽?!三個月了?”


    林悠悠瞬間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她知道秘境之中與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但已經過了三個月她是真的沒想到!


    金烈點著頭:“是啊,還差幾天就整三個月了,那位小哥說去找你了,你沒遇上他?”


    “沒有,不過他沒事了就好,你身上食太歲怎麽樣了?”


    對林悠悠來說毛歡不過是她順手救下的陌生人,她也不求回報,既然人沒事了就好。


    聽到林悠悠還沒忘記他的事情,金烈有些感動:“前幾天我都快被折磨死了,但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好了。”


    說著他還扯開了自己胸前的衣襟,原來恐怖的傷口肉須已經重新變成正常的皮膚。


    林悠悠也沒細想,點了點頭:“好了就行,我也沒替你治,報酬也不用給了,你以後學好,再敢欺男霸女我還收拾你!”


    部落裏雖然有好多女人是他搶來的,但他對自己搶來的媳婦還不錯,但真心不願意的還就哈妮一個,其他的後宮之間竟然還挺其樂融融。


    “您放心以後我絕對學好!但六小姐您來都來了,留下吃個飯吧!”金烈這話可不是隨口一說。


    自從他知道自己身體裏寄生了食太歲後,他就開始有意識地反思自己的行為到底是自己的想法還是食太歲在控製他的思想。


    最後發現原來很多時候他自己的想法都受到了食太歲的影響。


    林悠悠擺了擺手:“不吃了不吃了,我還有重要的事,走了!”


    拍了拍流火,掉頭離開,她得抓緊了,再不趕緊上路要就來不及趕到焚香穀了!


    自己現在雖然靈根被滋養的重生了,但隻有一個至尊決可遠遠不夠。


    身上的寶貝不少,但感覺很多時候都沒有發揮出最強的威力。


    離開的時候,流火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金烈和大金蛤站在原地向著林悠悠揮手告別。


    林清瑤當年離開某個地方的時候從未有過這種畫麵,送別的人或許更多,但那些人卻都是鬆了口氣的表情。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尊敬吧。


    路上阿鼎突然開口:“老大,你有沒有覺得,食太歲和古神好像有些類似。”


    同樣的觸須,寄生,控製思想。


    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在林悠悠腦海中緩緩重疊在一起。


    “對啊!這麽說來這兩種東西可能本屬同源?”林悠悠心思如電,想著想著突然大呼一聲:“我去!”


    “怎麽了老大?”阿鼎也瞬間緊張起來,莫非還有什麽隱患自己沒想到?


    林悠悠一臉懊悔:“所以說金烈突然好了是因為我們把古神幹掉了,應該收他錢的!虧了!”


    阿鼎和流火聽完都沉默了...


    他們老大這個性格真是太怪了,有的時候仗義疏財,見義勇為,有的時候又斤斤計較,愛貪小便宜。


    淩晨時分,流火馱著林悠悠趕到了礦渣村。


    這都三個月了,也不知道達瓦江央和哈克他們是不是也已經離開了。


    然而剛一進門就看到起床洗漱的阿達。


    阿達看到林悠悠惺忪的睡眼瞪得溜圓:“小姐您回來了!”


    林悠悠趕緊捂住他的嘴。


    “別喊別喊,街坊還沒起床呢!”林悠悠說著聞聲一抬頭。


    達瓦江央的房間門被推開,達瓦江央連鞋子都沒穿好:“你回來了?”


    “你這段時間都在這?”林悠悠有點驚訝,畢竟達瓦江央是烈馬部落的少族長,總在外麵難道沒問題?


    阿達在旁邊一臉調笑:“小姐,江央大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麽意思?”林悠悠饒有興趣的問道。


    阿達一臉神秘:“江央大哥和哈尼姐姐,嘿嘿~”


    說著阿達把兩隻手對在一起大拇指一挑一挑的仿佛比翼鳥。


    林悠悠瞬間會意,原來是達瓦江央這個老木頭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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