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召陵坐的船到達碼頭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河岸兩旁就垂柳依依,綠水滔滔,十分的秀麗,一旁的小莫個頭高了許多,臉上也曬黑了,興奮的說道,“少爺,我們可算是回來了。”


    三年前仟召陵得了涼州縣令的位置,外放出去,如今是已經過了三年的任期,想起三年前離別的時候的場景,隻覺得就像是在昨天的時候一般,結果一轉眼竟然已經是過了這許多日子了。


    小莫在碼頭邊的馬車上尋了個遍,最後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撇著嘴說道,“少爺,夫人又沒派馬車過來。”


    仟召陵有些詫異,問道,“你都仔細看過了?”


    小莫的不滿顯然積累許久,恨聲說道,“當初少爺去涼州的時候,大家都說少爺去的苦寒之地是被陛下厭惡……夫人當著少爺的麵不知道挖苦了多少,就是連平日裏對少爺和藹可親的老爺,也都是一副不多言的樣子,老爺平日裏不是說自己朋友多,隨便拽個人就是吏部的給事中,怎麽輪到少爺的事情就無動於衷的?一點忙都不幫?更不要說這三年來就少爺就跟沒有父母的人一樣,連一封信都沒有!當初看少爺中了狀元就一口一個兒子的喊,這會兒覺得陛下看少爺不好了,就直接當死的一般。”


    仟召陵低垂著眼瞼,把包袱丟給小莫,邁著長腿走了出來。


    小莫突然被包袱砸了下,頓時被打斷了話,他單手拎著個包袱,另一隻手提著個布袋子,跟了上去,說道,“少爺,你走這麽快幹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


    見追上仟召陵,又說道,“當初周太傅同意了少爺的婚事,隻不過說要等著少爺任職滿了回來再談論婚事,我知道那是周太傅要試一試少爺,可是周小姐也不小了,少爺也是一樣,怎麽能拖這許久?根本就是他們周家看不起少爺。”


    “怎麽提著這麽多行李還不能讓你住嘴?”仟召陵無奈的說道。


    小莫委屈的說道,“我是為少爺不平。”那臉上掛著明晃晃的委屈,就差替仟召陵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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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仟召陵拍了拍小莫的肩膀,說道,“說起來,這三年也都是虧著你照顧我。”


    小莫看著自家少爺越發沉穩的麵容,心裏一酸,說道,“小的從小就跟著少爺,活著是少爺的人,死了是少爺的鬼。”


    仟召陵終於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略帶調侃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你的忠心了,回去之後肯定跟母親說,讓你跟春英成親。”春英是仟府的丫鬟,不知道怎麽就跟小莫看對了眼。


    小莫的臉頓時紅的不行了,縮著脖子,粗聲粗氣的說道,“少爺,我又不是為了這個?”


    仟召陵神色平和,就事論事的說道,“既然你不是為了這個,那麽你們的婚事就再說吧。”


    “哎哎哎,少爺啊!”小莫頓時急了,急促的跟了上去,臉紅脖子粗,好一會兒在仟召陵的注視下,聲若蚊蠅的說道,“給春英的聘禮我都攢好了,要是再拖了……這銀子怎麽花?少爺,我錯了,我以後不亂說話了,你就別逗我了,我家裏還等著我成親抱孫子呢。”


    仟召陵無奈的搖頭,小莫嘮嘮叨叨的,他都感覺跟在身邊的不是小廝,是個管家婆,什麽事情都要嘮叨。


    “走吧,去那邊雇一輛馬車。”


    仟召陵和小莫朝著河岸邊一排馬車走了過去,這些都是找活兒的馬車。


    河邊的微風吹來,帶著河水特有的清涼氣,仟召陵頗為感概的想著當年學業歸來,就是在這裏下了的船,那時候隻覺得心情沉甸甸的,有許多事情要做,如同一團亂麻一般的,結果這一次卻是有了全然不同的心情,一切的一切都塵埃落定。


    仟召陵舒了一口氣,望著遠處的山巒,想起離去前皇帝的話來,“朕本想讓你在朕身旁呆著,隻是想來卻是不妥,你資曆有限,朕就算是強行的升了你的職,以後恐怕也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病垢,朕就放你到最苦的涼州去,你到那邊給朕好好的做出一番成績來。”


    當時妹妹夕瑤中毒之後,虛弱不堪和皇帝有了間隙,大家都說妹妹失寵了,仟家也完了,他卻看到另一麵。


    看到了皇帝暗藏在內別人看不到的苦心。


    一轉眼又是三年,也不知道妹妹在宮裏怎麽樣了?


    仟召陵忍不住感歎道,是不是世人都跟小莫一樣想?覺得他被皇帝厭惡,所以沒有了前程?


    可是實際上他去涼州是皇帝的吩咐,至於婚事更是他自己提議的,兩個人成親之後必然頭一件是就生子,可是涼州那地方實在是太過苦寒,他擔心孩子還太小,怕是有個好歹,又加上他第一次當個父母官,更是有許多事情要學,自然無心家事,所以想來想去,還不如等著他回到京都在成親,雖然今年他的年歲也不小了,但還沒到而立之年,正是有個男子最好的時節不是嗎?


    仟召陵頓時就覺得胸中有一股豪氣,壯誌淩雲!


    小莫正在跟人趕馬車的男子討價還價,忽然間就看到一輛馬車奔騰的朝著他倆的方向過來,等著快要靠近,從馬車山冒出一個人來,他揮著手高興的喊道,“大哥!大哥!”


    仟召陵定睛一瞧,竟然是仟豐城。


    那駕車的車把式也是厲害之人,硬是架著飛奔的馬兒急刹車一般的停在仟召陵的麵前。


    等著馬車停了下來,仟豐城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來,上前就抱住仟召陵,哈哈大笑,說道,“大哥,我可算等到你了。”


    一旁的小莫忍不住嘀咕道,“既然這麽想念,怎麽現在才來接?”


    仟豐城自然聽到了這話,露出幾分愧疚的神色來,說道,“大哥,我本來早上就備好了馬車想要過來的,結果家裏出了一點事,哎。”這麽一低頭,就露出脖子上的紅痕來,像是被指甲撓的的。


    小莫看了忍不住詫異,說道,“咦,二少爺?什麽時候二少奶奶這般厲害,還敢撓你?”


    仟豐城臉色漲的通紅,很是訕訕的樣子,正在這時候,旁邊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帶著幾分調侃說道,“豐姐姐自然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他的妾侍紅娘可不是一個溫柔可人的。”


    “淺墨!你都胡說什麽!”


    周淺墨穿著一件湛藍色的團花錦繡直裰,很是儒雅晴朗,他笑吟吟的看著仟豐城說道,“我胡說?咱們約好一早就要出發的,結果我在貴府的廳堂裏等了半天,最後卻是聽聞了一場意想不到的鬧劇。”


    小莫兩眼放光,目光炯炯的看著周淺墨。


    他就知道府裏肯定不太平,當初大少爺在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幫著二少夫人擋一擋夫人的刁難,這才讓家裏安穩了許多,可是大少爺走了之後……,那夫人還不是要把二少夫人給吃了?還侍妾?二少爺自己還是個孩子吧?


    “別說了!大哥可是才回來。”仟豐城快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不過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怎麽就這麽難?他娘怎麽就這麽不消停?這才三年就往他房裏塞了五個侍妾,要知道他如今還想好好的讀書呢!


    要是那些女子都是安分的也就算了,其中有個叫紅娘的,也不知道隨了誰的性子,整日的挑事,今天早上不過是讓她去打盆水伺候豐心蓮,她就鬧開了,說自己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是良妾,是要給仟家開枝散葉的,不是來整日的做這些下人的事情的,然後豐心蓮不過說了幾句就上前要廝打,他上前去攔,結果卻是被撓成了這樣。


    仟豐城一生氣,早上就讓人把那些侍妾都發賣了,至於這紅娘就直接讓家人領回去了,當初花了多少銀子就送多少銀子給她另作嫁妝。


    剛剛解決了這烏七八糟的事情,剛要鬆一口氣,她娘又哭開了,說是他是不孝子,隻顧媳婦不顧娘什麽的,哭的他頭都大了。


    他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自己娘是這樣一個女子?


    也怪不得父親不喜母親,就是他也實在是喜歡不起來,不持家穩重就算了,睚眥必報,心胸狹隘,更是斤斤計較,沒有大家之風,還不如豐心蓮這樣一個商家之女,就是她也知道家和萬事興,他娘卻隻知道整事兒。


    現在好了,大哥回來了,他總算有好日子了。


    看著仟豐城可憐兮兮的目光,仟召陵心裏很是欣慰,覺得他終於長大了,安慰的摸了摸他的頭,心裏卻想著,恐怕要讓仟豐城失望了,以後他再也不是給他擋風遮雨的一棵大樹,他要努力的自己的成長起來,因為他們會各回各的位置的。


    他也有想要為之照顧的人,父親,母親還有妹妹……還有他以後的妻女。


    他將會努力的為他們擋風遮雨,做個有擔當的男子,讓她們後無憂,安樂的過日子。


    ***


    沒有了皇帝給二皇子撐腰,又加上遷夕瑤嚴厲要求,二皇子頓時就老實了,不過讓一個好動的孩子一直安靜實在也是強人所難,看著二皇子可憐兮兮的眼神,大皇子心裏很是不忍,主動要給他講書,最後卻是跟他講起一代名主祁明帝的事跡來。


    “話說青帝當時還是太子,便是領著人去揚州……”大皇子抑揚頓挫,把一個枯燥的曆史故事講的栩栩如生,就是仟夕瑤聽著也入了神,所以根本就沒有看到皇帝一直在暗暗的打量著她。


    仟夕瑤覺得這祁明帝實在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如果說祁太祖開創了大祁的家業,那麽就是祁明帝鞏固了大祁江山。


    “說那孝賢皇後是天上的仙子,在祁青帝小的時候救過她的命,所以這是下來報恩的,能知前五百年和後五百年的曆史,就是得過天花也自己痊愈了。”大皇子說到了這裏,覺得口幹舌燥,低頭喝了一口茶水,結果本來二皇子聽的很是專注,這時候卻是不高興了,說道,“明明是仟神醫隻好了孝賢皇後的天花!”


    仟夕瑤當時聽聞家裏曾經有個名醫治了孝賢皇後的天花也是很震驚,不過後來也就釋然了,中醫博大精深,也不是不可能不是?


    這會兒聽到已經有人把孝賢皇後說成了仙子,破覺得好笑,忍不住想著,一個穿越女做到孝賢皇後這份上也是已經無人能及了。


    大皇子並沒有生氣,而是認真的說道,“關於孝賢皇後的部分是野史。”說道這裏趕緊瞄了眼皇帝,不管他表現的多麽老成,畢竟還是一個孩子,總是有好奇和忍不住的時候,“我一直對孝賢皇後的事情很感興趣,所以就找了找野史看看。”


    仟夕瑤不想責備孩子,說道,“你喜歡博覽群書,這是好事。”隨即看了眼皇帝,見他也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心裏一邊覺得釋然,一邊又覺得有些心疼大皇子,因為是弟弟的孩子要放出去,所以不像是二皇子那般管教是嗎?


    仟夕瑤雖然才養了大皇子不過三年,卻已經是感情深厚,主要是大皇子實在是太懂事了,又加上兩個人之間緣分很深,人和人就是這麽奇怪,有些人你麵對了一輩子不一定覺得你們合得來,可是有些人不過是半麵之緣也會覺得奇異的合得來。


    她和大皇子就是這樣,十分的讓她喜歡。


    皇帝見仟夕瑤回頭看著自己,愣了下,最後推了推小桌上的糕點,說道,“你最喜歡吃的玫瑰膏。”


    仟夕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怎麽覺得皇帝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難道這真的是皇帝的在示好的意思?


    仟夕瑤想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挺平靜,現在這會兒卻是無端的冒著火,當初說不理人就不理人了,三年了,她都已經平靜了,結果一轉眼他又這麽巴巴的貼上來?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難道皇帝以為她是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子?


    仟夕瑤硬邦邦的說道,“我現在不喜歡吃了,這是三年前喜歡的,現在我喜歡吃芙蓉酥。”說完就拿起一旁紅心綠皮,炸的香酥的糕點吃了起來。


    皇帝,“……”


    仟夕瑤說完就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鬧的大了,不是想好要對皇帝客客氣氣的如同客人一樣?何必要說那麽生硬的話?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任她撒嬌裝傻都會包容的皇帝了……,說起來這話還真是酸牙,囧。


    不過片刻,仟夕瑤就平複了心情,她又恢複了那個淡然的珍妃,嗯,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嘛,想著自己剛才話太生硬,有些讓皇帝下不來台,便是又說道,“陛下,你吃吃這個芙蓉酥,也挺好吃的。”


    皇帝卻固執的推了推玫瑰膏,語氣略低,鬢角的一縷發絲晃在他俊逸的麵容上,竟然帶出幾分示弱的味道,說道,“朕一直喜歡吃玫瑰膏,就是一直吃下去,不會改變。”


    仟夕瑤,“……”


    仟夕瑤暈了,心想,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麽?


    怎麽這樣的像是在皇帝在撒嬌說,你吃吃吃吧,求你了……,她昨天一定是沒睡好,所以今天腦子有點迷糊了。


    二皇子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撮合皇帝和珍妃,隻要能讓兩個人在一起他就特別的高興,這會兒聽到兩個人對話,心裏就煩惱開了,父皇喜歡吃玫瑰膏,娘喜歡吃芙蓉酥……,這還真是頭疼,就好像大哥喜歡吃白灼大蝦,他卻更喜歡吃烤羊排一樣的,總不能頓頓都吃他愛吃的烤羊排,還得照顧下大哥吃大蝦吧?


    對,就是這樣。


    二皇子興匆匆的湊了上來,拿了個芙蓉酥掰了一半,又拿了玫瑰膏分了一半,然後分開放到了皇帝和珍妃的手上說道,“其實放到一起吃更好吃。”隨後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皇帝和仟夕瑤,一副很是期待的樣子,就像是要得到誇獎的孩子。


    仟夕瑤,“……”


    芙蓉酥是鹹的,玫瑰膏的甜的,這樣要混在一起吃,這是什麽味道啊?


    大皇子在一旁替二皇子哀默,雖然他也很希望皇帝和母妃感情和睦,可是這樣瞎攪合也不是辦法不是?


    結果皇帝卻把兩個糕點都一起吃下去了,因為吃的太多還差點噎到,不過二皇子絕對是察言觀色的高手,趕忙拿了被茶水遞給仟夕瑤說道,“母妃,你快給父皇喝。”


    皇帝被噎的快翻白眼了,結果就看到他的寶貝兒子很給力讓仟夕瑤送茶水給自己喝,心裏很是安慰,可是能快點嗎?噎死人了要!


    皇帝換了茶水,終於把糕點咽了下去,二皇子則是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結果皇帝擦了擦嘴,恢複了淡定的麵容,麵不改色的誇讚道,“兩樣一起吃確實是好吃。”


    仟夕瑤,“……”你倆可真是一對好父子!


    皇覺寺外是踏青的好地方,一條漂亮的方柳河順著山蜿蜒而下,等到平底卻是變成了寬闊的河流,兩旁柳樹依依,春風佛麵,青草蔥蔥,時分的怡人。


    這兩天天氣正好,又正是踏青的時候,河邊有許多人在,花草搖曳,春風如女人溫柔的撫摸,很是讓人覺得舒服,河岸邊站著三三倆倆的人群,都是過來踏青的,女子穿著鮮豔奪目,環佩鈴鐺,清脆悅耳,男子則是個個拿著紙扇,吟詩作對,一派風流倜儻。


    不過仟夕瑤一群人來的到來還是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皇帝身上的衣服筆挺貼身,顯出他挺拔的身姿,步履間掩飾不住的威儀撲麵而來,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越發矜貴威嚴,叫人不敢直視,至於他身邊的女子更是麵容白皙,姿態秀麗,一副大家之象。


    眾人竊竊私語,忍不住說道,“不知道哪位公侯家的人,真是不敢直視。”


    另有人有了結交知心躍躍欲試,結果看到那前麵引路的官家模樣的男子,身上卻帶著令人不敢親近的威嚴,隻能自己避開。


    “這家的管家好大的派頭,我剛才看到武定侯家的公子占了上坡的位置,卻被那管家幾句話給趕走了。”


    “這人是誰啊?”


    仟夕瑤身旁的兩位皇子,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四周的人群,心裏都是興奮的心情,兩個人很少能出來,就是出來也都是坐著皇子的馬車,旁人也都隻有避讓的份兒,什麽時候看到這許多人?


    二皇子簡直興奮壞了,拽著大皇子的手說道,“那邊有人在唱詞,好難聽啊!”


    “還不如香兒姐姐唱歌好聽呢!”


    “哎呀,還有人在放風箏!真高!”


    仟夕瑤聽著二皇子嘰嘰喳喳的說話,坐在香兒鋪好的墊子上,笑著對皇帝說道,“陛下,你看,他們兩個多高興。”


    皇帝自從下了馬車開始就有點不高興了,至於為什麽……是因為仟夕瑤沒走穩差點摔下去,結果皇帝伸手扶了一把,仟夕瑤卻反映激烈的把皇帝給推開了。


    仟夕瑤當然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畢竟她的生活都要仰仗皇帝,她可不覺得自己厲害到可以給皇帝甩臉子,她是誰?不過就是後宮裏許多嬪妃之一,而皇帝卻在後宮裏卻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她剛才那做法也太不給皇帝麵子了,可是當時皇帝一靠近她,她就有種說不來的厭惡感。


    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


    皇帝冷著臉不說話,正好香兒摘了幾多桃花過來,仟夕瑤就指著花對皇帝說道,“陛下,你瞧這花怎麽樣?臣妾拿回去給陛下做桃花糕吃好不好?”聲音十分的溫柔,如同這吹在臉上的春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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