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皇帝正在給太後布菜,他穿著一件明黃色的龍袍,頭發一絲不苟的綰了鬢,帶著薄如蟬翼的東珠寶冠,舉手投之間掩飾不在的矜貴雍容,此刻他麵上毫無波瀾,好像站著給太後布菜不過跟他批折子,讀書,和大臣聊天一半的平常。


    太後剛開始幾天還能笑著吃,等著這幾天卻是覺得有點食不下咽,特別是接到周炳瑞誇獎皇帝孝順的折子,那吃進去的菜就跟石頭一樣堵在胸口,弄的她這幾日,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好像又要犯病了一樣。


    索性,皇帝跟太後說過,過幾日就是科考發榜的日子,那時候皇帝忙,也自然不可能過來,太後就掰著手指頭,數著這子日快點來,實在是……有點受不了。


    好容易捱著,把晚飯給吃的七七八八的,萬福卻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太後知道這是皇帝跟前的紅人,雖然覺得這人太過莽撞,但也給皇帝一個臉麵,問道,“這可是出了什麽事了?”


    皇帝皺著眉頭,訓斥道,“你這是怎麽學的規矩,還不跪下來給太後認錯?”


    萬福連忙跪了下來說道,“奴才也是嚇得不輕,這才失了分寸。”


    能讓萬福失了分寸,那就是大事了,可是太後看著皇帝和萬福一唱一和的,總覺得這就是挖個陷阱讓她跳,她猶猶豫豫的半天,最後還是咬牙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讓你這般慌慌張張的?”太後麵色嚴厲,語氣冷硬的問道,顯得心情很不好。


    萬福不敢抬頭,頭貼著地,誇張的咽了下口水,說道,“是大皇子。”


    太後聽到大皇子三個字,也顧不得在這擺著架子了,失口問道,“大皇子怎麽了?”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萬福說道,“唉,事情也是趕巧了,珍妃娘娘看這幾天是總是下雪,擔心大皇子身體,這才熬了鯽魚湯過去,結果大皇子顯然是……太感動了吧,喝完湯就不讓珍妃娘娘走了,一直抱著珍妃娘娘的手臂不放開,這從上午一直到現在,旁邊人好說歹說,就是不肯。”


    太後心中一凜,心想,果然如此,心中鄙夷無比,麵上卻還是一副擔憂的語氣,說道,“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珍妃欺負了大皇子?”


    萬福跪在下麵想著,誰欺負誰啊,太後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拿話擠兌珍妃娘娘,幾乎是帶著哭一樣的語氣說道,“太後娘娘真會說笑,珍妃娘娘怎麽會欺負大皇子?這可是我們大祁的皇子,陛下的血脈,疼還來不及呢,其實奴才看,倒不是欺負,而是大皇子喜歡上珍妃娘娘了,奴才來的那會兒,還看到大皇子纏著珍妃娘娘,偷偷的喊母妃呢。”


    太後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筷子,臉上表情僵硬,語氣中終於有了焦急,生硬的說道,“是不是珍妃自己讓他這麽叫的?”


    “絕對不是,奴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太後娘娘要是不相信,現在就去宜和宮瞧瞧好了,就是借奴才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著太後娘娘,對著陛下撒謊啊。“萬福就差發誓賭咒一般的說道。


    皇帝把筷子放了下來,對著太後說道,“說起來,母後也是許久沒有見過大皇子了,本應該去看看這孩子……,可是母妃最近身子不適,現在還能動嗎?”


    太後氣的鼻子都歪了,什麽叫還能動?難到她已經成了廢人不成!


    她本想站起來去看看,可是等著掃到了皇帝的篤定的神情,忽然間就有點猶豫,皇帝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能讓這萬福在她麵前演出這一場戲,那自然就是做好到了準備,自己過去興許不過是讓他們越發名正言順的做了決斷而已。


    太後越想肝火越盛,心思千轉百回,最後竟然發現,自己現在竟然是無可奈何,因為說不定真去了宜和宮,看到的興許就是,那大皇子還會抱著自己的腿哭,求讓她恩準珍妃撫養自己呢。


    忍吧,忍吧,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今天忍了這一次就是為了下一次的……爆發。


    太後知道,自從淑妃搞砸了那件事開始,一切就都有點沒有回頭的意思了。


    “我就不去了,皇帝去看看就好。”太後勉勵笑著,神色卻是僵硬的很。


    等著從太後的萬壽宮出來,萬福笑的嘴都合不攏了,皇帝卻還是神色如常,隻是等著上了龍輦,終於還是露出笑意來,問道,“珍妃娘娘當時怎麽說的?”


    “娘娘就讓我來這麽跟陛下說,說陛下就懂了。”萬福心想,你倆玩猜心遊戲呢?什麽話都不說就懂了?不過等著他在萬壽宮看到太後那鐵青的臉色之後,他就覺得他也懂了。


    皇帝卻意外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希望不是朕貪心了。”


    晚上睡覺前,太後都沒有等到皇帝,皇帝隻讓人傳話,因為大皇子頑劣不堪,需要人教導,又加上和珍妃奇異的投緣,最後決定讓珍妃娘娘撫養大皇子,太後坐在暗沉的帳幔後麵,把自己的新養的指甲都給弄斷了,麵色鐵青。


    和萬壽宮的冷清不同,靈溪宮卻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仟夕瑤把正屋旁邊一個小跨院給收拾了出來,是隻有一個耳房,兩闊正房的小院子,不過大皇子現在還小,給他住倒是好的。


    仟夕瑤給這小院子取了個很文雅的名字叫詩書軒,暗喻大皇子以後能好好的讀書,詩書軒之前雖然之前收拾過了,但這會兒人搬過來,自然就要重新查看了,被褥是不是新的,帳幔有沒有換過,書架上的書籍是否放好,牆粉的好不好,大皇子一直都聽話的不行,讓著站著就站著,坐著就坐著,他茫然看著一直指揮宮女們收拾這個,整理那個的珍妃,眼眸中的神情就像是飛蛾看向燈光時候的目光,粘著根本就離不開。


    一旁的萬福看著歎了一口氣,心想,這孩子是真的喜歡珍妃娘娘啊,怪不得珍妃娘娘會那麽大的口氣讓皇帝和太後去看,就是當著太後的麵,估計這孩子也會哭著說要跟珍妃在一起吧。


    等著終於弄好了,仟夕瑤摸了摸大皇子的頭說道,“早點睡吧。”


    大皇子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躺在鬆軟的被褥裏,聞著屋內好聞的百合香,看著仟夕瑤溫柔的眼神,眼睛開始泛酸,好一會兒他才忍住眼淚,說道,“嗯。”


    仟夕瑤溫柔的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最後吹熄了屋裏的燈走了出來,她纖細秀美的的背影在大皇子看來,像是塗抹在心底的一層甜槳,會慰藉到他的心。


    皇帝正在看折子,見到仟夕瑤回道,抬頭看著她,問道,“都處理好了?”


    仟夕瑤點頭,揉了揉泛酸的手背,笑著問道,“陛下,今天不去太後那邊嗎?”


    皇帝站了起來,一旁的萬福已經去拿大氅了,外麵下著雪,異常寒冷。


    仟夕瑤把皇帝送到了門口,雪花紛紛飄落,落在衣袖上,發絲上,像是一朵朵盛開的潔白小花,淡淡的月光下,美的不可思議,皇帝的手握著仟夕瑤的,兩個人一路隨行,一直都沒有說話,卻是覺得這靜謐的安靜,別有幾分溫暖的氣息。


    皇帝嗬氣,空氣中冒出白色氣花來,仟夕瑤說道,“陛下,快去吧,不然又要晚了。”


    皇帝卻注視著仟夕瑤,目光溫柔如水,衣袖下的手越發握的緊實,他說道,“你今天做的很好,朕很欣慰。”


    仟夕瑤忍不住笑了笑,說道,“也是這孩子和我投緣。”


    皇帝卻搖頭,“委屈你是倒是真的,朕知道你約莫已經猜出來大皇子的身世……,這孩子也是很苦,朕會給他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他的,他也不能遐想。”皇帝感覺到懷中的身軀變的僵硬,顧不得在外麵,把人抱到了自己的懷裏,越發溫聲說道,“朕已經追封大皇子的生母為貴人,就算是你撫養了他,他的母親永遠都是丁貴人,你放心,大皇子永遠越不過玄毅。”


    仟夕瑤雖然早就知道大皇子身世特殊,皇帝的心根本就是偏的,但是聽皇帝這麽直白說出來,還是有些意外,“陛下……”


    仟夕瑤明白皇帝後麵的意思,就算大皇子年齡上要比二皇子得優勢,但是如果他的母親永遠都是一個貴人,那麽比起二皇子來說,身份上永遠都處於劣勢,一個貴人生的皇子和一個妃位女子生的皇子,本就是兩個極端。


    皇帝又是這麽年輕力勝,強勢霸道,大皇子隻要不是心歪的,自然會順著皇帝給他鋪好的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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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靜悄悄去的,雪花落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有種安靜的靜謐,皇帝摸了摸仟夕瑤的麵頰,又吻了吻,溫聲說道,“天冷了,快回去吧,朕過幾天就回來了,嗯。”


    仟夕瑤覺得皇帝簡直溫柔的不可思議,像是突然間變成了一塊蜜糖,甜蜜的令人窒息,她忍不住踮起腳尖,親了親皇帝的麵頰,說道,“陛下,我等你回來。”


    “嗯。”皇帝溫聲回答,終於還是轉身上了龍輦。


    直到路上一片去漆黑,看不到皇帝的身影,仟夕瑤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靈溪宮裏。


    屋裏燒著火龍,暖烘烘的,仟夕瑤卻覺得這宮殿有點冷清,她上了床,抱著皇帝的枕頭想著,希望皇帝的“盡孝”能早點結束。


    ***


    豐心蓮嫁過來之後,就沒睡過一次好覺,厲氏以教導規矩為名目讓豐心蓮給自己值夜,還給自己的兒子送去了兩個美貌的婢女,要不是仟召陵看不過去,在一旁強調,仟豐城現在的重要任務是讀書,不能分心在女色上,說不定還會迫不及待的給這兩個婢女抬了妾。


    仟豐城第一次正眼看仟召陵對著自己那個蠻橫無理的母親義正言辭的拒絕,這是他現在都不敢做的事情,當然他才不會感激仟召陵,他總覺得仟召陵這是幸災樂禍。


    想起厲氏,仟豐城就頭疼的不行,因為他語氣裏但凡有一點點不恭敬,厲氏就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敏感的不行,立時哭著喊著說他娶了媳婦忘了娘,仟豐城就想著,我媳婦天天叫你霸著,從早上忙到晚上,晚上還得給你值夜,伺候你喝茶倒水的,我連見到都沒見到……,又怎麽談得上娶了媳婦忘了娘?根本沒機會嘛!


    可是這話他敢說嘛?一點都不敢,他頭疼的想著,母親和豐心蓮就好像一個是火,一個是水,應了那一句諺語,水火不容,就跟上輩子有仇一樣的。


    這一天晚上,仟豐城終於找到個機會和豐心蓮獨處,那還是因為父親仟秋紅今天破天荒歇在了母親屋裏,豐心蓮作為兒媳婦值夜就不大合適了。


    小兩口久別勝新歡,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要說,仟豐城忍不住抱怨道,“娘整天使喚著你,就好像家裏缺個丫鬟似的。”


    豐心蓮原本飽滿的麵頰如今瘦的下巴尖尖的,臉上卻帶著幾分被曆練出來的意誌,說道,“伺候母親本就是我應該的。”


    仟豐城見自己的表姐這般知書達理,賢惠溫柔,心裏越發愧疚,說道,“我還聽說……,娘讓你把嫁妝單子交了出來?”關於嫁妝的事情,豐家和仟府又是狠狠的掐了好久,原因是因為豐家本來說好要給五萬兩的嫁妝的,最後隻變成了二萬兩,厲氏氣的差點暈過去,什麽難聽的話都說遍了卻是不能讓豐家改變主意,還說什麽,當初我們是要讓女兒嫁給長子才說的這許多,現在你們小兒子那麽頑劣,給個二萬就不錯了,最後還是仟秋紅出來打圓場才結束的,因為仟秋紅也知道,二萬兩的嫁妝已經是非常了不得了,隻能說是厲氏太過貪心了。


    豐心蓮偷偷瞄了眼仟豐城,見他一臉難為情的樣子,心裏多少好受些了,說道,“別看我們仟府外麵風光,可是實際上這銀子根本就是沒有出處,一直都是祖母救濟我們,但是日子總不能這麽過吧?母親也是沒辦法了,再說,我嫁過來就是你的人,這些嫁妝也是一樣。”


    “怎麽會一樣。”仟豐城嘟囔著,他也不是目不識丁的人,知道這女子的嫁妝是何等的重要,但是想到家中的情形也是鬱悶,想到母親的蠻橫更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的說道,“娘子,你等著,我一定會考個進士回來,到時候讓你和娘……,都不用這般辛勞。”


    豐心蓮原本很是高興,卻聽到仟豐城提起我娘的時候,差點咬碎了牙齒,不過她嫁過來之前就知道了,自己這一條路自然不會平坦,就像是母親豐夫人說的那般,忍著忍著,就有出頭之日了,現在抱怨,隻會讓仟豐城離自己更遠而已。


    “夫君,我等著。”豐心蓮一臉溫柔的說道。


    仟豐城頓時就豪情萬丈了起來,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我要去看書。”


    豐心蓮抿嘴笑,說道,“讀書是要持之以恒,就像是大爺那般,就算是這會兒考完了還手不釋卷,像夫君這般想起一出是一出怎麽行?”


    仟豐城徒然變了臉色,說道,“你是不是瞧不上我?你是不是後悔當初跟了我?”


    “不是……”


    “不是什麽,你當他能考上?嗬嗬嗬,這都快三個月了,榜單還沒下來,我估計早就凶多吉少了,那混蛋,天天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的,好像自己多麽博學一樣的,父親隻當他能考中,我這次就等著看他的笑話!”仟豐城似乎早就對仟召陵不滿,氣的在屋子裏一蹦三尺高,臉紅脖子粗的罵道。


    豐心蓮心中冰冷,當初不過覺得比起冷冰冰的仟召陵,仟豐城幽默風趣,知情識趣,更是風度翩翩的一位佳公子,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沒有因為她是商賈之女而瞧不上,可是等著嫁進來之後才發現,仟召陵雖然冷漠疏離,但卻是一位真君子,每日刻苦讀書,行事做派皆是透著一股正氣,和他這麽一相比……,原本滿是優點的仟豐城就被比成了一個被慣壞了了紈絝子弟。


    可是她能後悔嗎?當然不能,女人就是這樣,一旦走錯了一步就沒有回頭之路。


    要怪隻能怪自己識人不明而已,豐心蓮酸澀的想著。


    “夫君!”豐心蓮上前握住仟豐城的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就像是順氣一樣的拍了拍他的胸口,柔聲說道,“我不過是那麽一說,你何必當真,大哥隻是托了早點讀書的優勢而已,夫君要是也像大哥那般年少的時候遇到名師,現在說不定早就三元及第了。”


    仟豐城被誇的有點飄飄然,說道,“娘子,你也太高看我了些。”


    豐心蓮見仟豐城這般高興,順著他的話說道,“夫君本就是資質不差,隻是缺少些運氣而已,並不是妾高看夫君。”


    仟豐城被哄的心花怒放,抱著豐心蓮狠狠的親了一口說道,“娘子說的是,我一定要讓仟召陵那蠢貨看到我的成就才是。”一副很是興致勃勃的樣子。


    豐心蓮暗自皺了皺眉眉頭,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笑著哄著仟豐城回到了床上,又軟語哄了半天,這才讓他歇了半夜去讀書的念頭老老實實的睡著了。


    豐心蓮卻是盯著窗外婆娑的樹枝,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天大晴,幾個仆婦正在掃雪,豐心蓮早早就去了厲氏住的主屋請安。


    這一天仟秋紅也在,說是今日就不去翰林院了,因為會公布榜單,他就在家等著消息。


    一早上,仟召陵也來了,難得一家子都聚在一起。


    吃過了早飯,仟召陵,仟豐城,還有仟秋紅三人就坐在一旁博古架旁邊的楠木案桌上喝茶,豐心蓮就伺候著厲氏在一旁吃糕點,不過一會兒就有小廝跑過來說誰誰家有喜報之類的。


    剛開始仟秋紅還挺振奮,可是從一早上等到快下午了,也沒有任何喜報,仟豐城開始陰陽怪氣的,說道,“哥哥別是忘記叫交卷子了吧?”


    仟召陵穩穩當當的,麵色不改,說道,“自然是交了。”


    “哦,原來交了啊,我還當沒有交呢,不然按照大哥的文采,這必然是高中的資質才是。”仟豐城這就是暗諷仟召陵徒有虛表了。


    仟秋紅皺了皺眉眉頭,說道,“豐城,你這是怎麽說話呢?”


    仟豐城別過頭,哼了一聲,說道,“爹爹往日裏不總說,哥哥文采斐然,這次必然得中,怎麽,你自己說的話都忘記了?”


    “閉嘴!”仟秋紅冷著臉說道,“怎麽還這般長不大?說話跟個孩子似的不長腦子。”


    這邊仟秋紅教訓仟豐城,不過隔著一個屏風之外的厲氏自然聽見了,自從上次仟召陵替豐家說話,厲氏就看仟召陵不順眼了,又見仟秋紅為著大兒子教訓自己的寶貝兒子,氣的站了起來,繞過屏風走過來,說道,“老爺這是說什麽呢?這都什麽時辰了,要是有喜報早就有了,豐城說的也是實話而已,何必這般嚴苛?”說完看了眼仟召陵,目帶不屑的說道,“有些人就是名聲好聽而已,不過就是徒有虛表。”


    豐心蓮在一旁看著都覺得連頭抬不起來了,簡直臊死了,婆婆好歹也是翰林夫人,怎麽說話刻薄任性的就跟使勁村婦一般,她抬頭看著仟秋紅,希望他能拿出一家之主的樣子來,結果卻聽仟秋紅不痛不癢的說道,“你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了”之後就沒了!


    豐心蓮心裏越發歎氣,想著這家子可真是……太,越發同情的看著仟召陵。


    仟召陵卻是毫無所覺一般,喝了一口茶水,站起來說道,“這麽晚了,我還是回去自己等消息吧。”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幅淡定的樣子弄的仟豐城差點氣的鼻子都快歪了。


    結果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小廝興高采烈的聲音,那人還沒到,聲音就透了進來,“老爺,我們大少爺中了!”


    仟秋紅心神一震,高興的站起來,說道,“真的中了?”


    那小廝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喜氣洋洋的說道,“是第一名解元。”


    仟秋紅忍不住大笑出聲,他欣慰的看著仟召陵,說道,“這京城之地,人才輩出,你竟然就中了解元!”仟秋紅靠著讀書出頭,最是看重這科舉了,這會兒見到仟召陵中了解元,竟然是比自己考中還要高興,狠狠的拍了拍仟召陵的肩膀,笑著說道,“真不愧是我的兒子。”一副很是與有榮焉的樣子。


    仟召陵還是一副榮寵不驚的樣子,倒是一旁的仟豐城和厲氏卻是黑了臉,厲氏更是帶著幾分訕訕的神色,說道,“不過就是一個解元,又不是狀元郎,有什麽了不起。”


    “閉嘴,你這個無知的婦人!”仟秋紅厲聲說道,“你知道什麽,上萬名學子才出這麽一個解元,真是給我丟人,不懂就不要說。”


    厲氏喏喏的不敢說話,仟豐城卻是覺得臉上*辣的,簡直就是要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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