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智宣倒是從剛開始就是老流氓。他算是久旱了,又喝了點酒,氣氛也那麽好,他實在很難控製住自己不變成禽獸。因此智宣用自己的胯貼上去,感受著對方的熱燙:「那鬱總說怎麽辦?」鬱韞韜皺起眉,說:「不要這樣稱呼我。」智宣一愣,他還覺得自己這樣挺有情趣的,不防被打了個臉,便悻悻說:「為什麽不呢?你就是總裁啊。」


    鬱韞韜卻說:「這樣顯得像是什麽交易一樣。」智宣不覺失笑,便又將頭靠在鬱韞韜肩上,說:「那你要放心,我可不會以前要求什麽升職加薪。」鬱韞韜也點頭:「很好,我也是公私分明的人,不會因為操了你就給你升職。就算你升職了,也一定不是因為被我操了的緣故。」智宣聽了這話,就想這人還是和從前一樣,操啊幹啊這些話在嘴裏說得跟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因為對於鬱韞韜而言,性愛是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之事,平常不過了。


    智宣也學著他的灑脫,靠在鬱韞韜的耳邊:「那,要操我嗎?」


    鬱韞韜似乎很鎮定:「先洗幹淨再說。」


    鬱韞韜變得和白浪不一樣了,但很多地方,又是白浪——比如說,和欲望一樣旺盛的體力。


    他們從浴室一直做到了床上。


    重逢以來的鬱韞韜,總是那樣鎮定平和、從容不迫,倒是此刻才顯出那孟浪、張狂的模樣來。被情欲所支配的鬱韞韜,比平日更加迷人百倍。


    智宣喜歡此刻鬱韞韜望著自己的眼神。


    像饑餓的狼,又似護食的犬。


    在這靈與欲交鋒的瞬間,智宣終於確認,他對鬱韞韜是愛的,不是僅僅是出於對白浪的懷念。鬱韞韜,他愛鬱韞韜。


    他倆鏖戰至後半夜。


    智宣沉沉地睡了過去。鬱韞韜倒是想繼續,但還是起來,把自己弄得濕漉漉、皺巴巴的衣服拿去清洗。然後光著身子撿套子,掃地,刷地板,最後將洗好的衣服燙平,穿起來,拿了智宣的鑰匙下樓將剛剛在樓道裏丟下的煙頭掃幹淨。回來智宣家裏來來回回收拾一番,又洗了個澡,他才折回智宣的床邊,抱住智宣睡了。


    智宣睡得倒是不錯,一覺醒來,見鬱韞韜還在睡著,呼吸吐在智宣耳邊。智宣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竟有種恍惚感,以為白浪從未離開過。智宣看了看牆上的鍾,一陣緊張,猛地坐起來,才想起今天是周六。倒是鬱韞韜被他的動靜給鬧醒了,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智宣看了一眼鬱韞韜,心跳又超過正常頻率了——一直清醒自持的鬱韞韜,原來睡眼惺忪的時候,是那麽性感啊。


    鬱韞韜揉了揉眉心,說:「怎麽了?」智宣伏在他身邊,像隻小狗一樣,眨巴著眼研究鬱韞韜迷迷糊糊的樣子。鬱韞韜看著智宣這樣,也沒說什麽了,意識先於理智地將智宣摁倒猛親。智宣驚訝地「嗚嗚」了兩聲,就由著鬱韞韜的舌頭長驅直入,侵占他的口腔。


    他的吻,倒是像從前一樣霸道啊。


    ——智宣這麽想著。


    鬱韞韜似乎並不滿足於此,手已深入智宣的褲管裏。智宣趕緊按住他的手,緊張兮兮地說:「不行了、不行了。」鬱韞韜以為他欲拒還迎呢,把智宣翻過身來,又懲罰性地拍了拍智宣的屁股。智宣「哎唷」一聲痛呼。鬱韞韜聽見這聲音,才覺得他不是說假的,便脫了智宣褲子查看,見那兒真的紅腫了起來。


    「這麽不耐操麽?」鬱韞韜無奈笑笑,又揶揄道,「我還以為你是狐狸精托生。」


    智宣扭過頭,說:「我看你才是吧,都把我吸幹了。」


    鬱韞韜嗬嗬一笑,說:「我給你塗點藥。家裏有藥嗎?」智宣搖搖頭:「沒有。」鬱韞韜便說:「你要起床了麽?」智宣一下把自己卷進被子裏:「我再睡一會……最近加班好累。」鬱韞韜冷冷說:「不加班你也去吃宵夜,吃得比加班還晚,還能扭傷腳,豈不更累?」智宣裝作聽不見,閉著眼睛繼續睡。


    鬱韞韜見他這個樣子,真想再幹得他嗷嗷叫,以泄心頭之恨。


    然而他又看著智宣從被子裏伸出來的紅腫的腳踝,竟是十二萬分的舍不得。隻好認命地伺候他,將他的腳收回到被子裏,說:「熱麽?我幫你把空調溫度調低一些?」智宣便說:「調什麽!關掉!電費你交嗎?」鬱韞韜笑:「好,我交。」說著,鬱韞韜便將空調溫度調低了些,再出門去。


    智宣想起以前,白浪說熱想開空調,智宣也說誰交電費呀,白浪說想出去浪漫約會,智宣又說浪漫不花錢呀?智宣想來,自己說話也太粗暴些。明知白浪是無收入的學生,卻老是說這種傷人自尊的話。白浪有時也會露出對智宣的依賴,智宣總將這種依賴歸類為「吃我的、穿我的」,並必須強調一番。


    現在想來,智宣這些行為真是粗暴又幼稚。


    但矯情地為自己辯護一下,都是因為缺乏安全感吧。


    無論他說多麽過分的話,白浪都不會離開他。這讓他感覺很安心。


    確認白浪在經濟上不獨立,必須要依賴智宣,也讓智宣很安心。


    盡管這個論斷非常荒謬,但智宣不得不直麵事實。


    智宣想著過去,又想著現在,腰酸腿痛的,既然是不能成眠。無法,他隻好放棄睡回籠覺的打算,在難得悠閑的周末早起。這麽一想,他都覺得很不值。


    刷牙洗臉走到客廳的時候,智宣已經不會因為客廳的幹淨整潔而感到震驚了。他隨意地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玩手機,隨便刷刷社交網絡,給朋友的自拍點了兩個讚,就聽見開門的聲音了。他不慌不忙地抬起頭,卻很快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你買那麽多東西做什麽?」鬱韞韜提著兩個大袋子,說:「待會兒還有快遞來。」


    說著,鬱韞韜將智宣的冰箱填滿,隨後,又裝滿了智宣家的常備藥箱。之後,鬱韞韜又將擦腳的和擦屁股的藥膏丟給了智宣,叫他自己料理,便挽起袖子進廚房開工了。智宣趿著拖鞋跟上去,問:「你要做什麽?」鬱韞韜扭過頭看他,眼光不自覺落在智宣一瘸一瘸的步伐上:「你腳傷了,就別跑來跑去。有什麽事叫我一聲則可。」智宣愣了愣:「你是要住在這兒嗎?」鬱韞韜一笑:「我是來照顧你的,難道你不該感謝?」智宣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嘴裏卻說:「我擔不起。」鬱韞韜又說:「你先回客廳坐著等快遞吧。」智宣問:「什麽快遞?」鬱韞韜說:「我讓小南快遞我的衣物和用品過來。」


    小南?就是那個直腸直肚的男秘書麽?


    智宣感到好奇:「哦,所以小南居然有你家鑰匙嗎?」鬱韞韜便答:「他這個人大事不牢靠,小事還是很細致的。公事上有你就夠了,他現在幾乎就是我的生活秘書。」智宣聽了那句「公事上有你就夠了」,不知該不該開心,嘴上卻說:「是?你話是這麽說,但實際上,我作為總助,居然連小南已經可以在你家字出自入都不知道。」鬱韞韜微微一笑,瞥他一眼:「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吃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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