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一大早,朱勤文就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附在朱珠耳邊小聲道,“我聽說,百樂門有個侍應生受傷了!”


    朱勤文心裏還是沒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爹打聽過了,就是那天幫忙看你的那個!他今天早上送菜的時候不知怎地滑了一跤,正好磕到石階上,把舌頭咬斷了!”


    他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間把這個十幾歲的女兒當做主心骨了。


    嘶——雖然朱勤文講得一點也不生動,但朱珠還是感到舌尖也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果然,虞鳳鳴就是虞鳳鳴,辦事一點都不帶拖泥帶水,看樣子,他應該是聽從她的建議,爬床成功了。


    朱珠有些幸災樂禍地想:不知道蔣北銘回家看到一個男姨娘,會是什麽感覺?


    “乖女,你說這會不會是給我們的警告、誒呀呀,這是真槍?你哪來的?”


    自家女兒不用避嫌,朱勤文幹脆坐在了床沿上,卻被什麽東西硌了屁股,驚得他“哎呀”一下跳起來,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朱珠淡定地看著手槍,仿佛是什麽塑料小玩具,語氣也很平靜:“撿來的。”


    “撿來的??!”朱勤文虎著臉,抬手來擰朱珠的耳朵,又不敢使勁,隻是輕輕刮了一下,“臭妮子,連你爹都敢糊弄!”


    “真是撿的,”朱珠無辜的攤手,“現在槍械管製又不嚴,那天我無聊轉了轉,就碰巧撿到了,這上麵也沒有刻字和編號,拿了就拿了,正好用來保護爹。”


    朱勤文有些動搖,心裏的天平不自覺傾斜:“那......會不會是有人看到你撿了,想警告咱?”


    他心裏七上八下的,一會兒想是不是周德才背後的人發現了,一會兒想是不是那群大人物後悔了,想讓他徹底閉嘴。


    他就是一個小市民,也沒有太大的野心,最大的夢想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連小妾也不想討一個,幹過最出格的事也就是偷藏私房錢......


    他是個好人,大大滴好人呐!


    朱珠怕真把她爹嚇得後悔不幹了,連聲安慰:“爹,別擔心,真要敲山震虎,也該從咱身邊的人下手,怎麽會尋一個侍應生的麻煩,應當是巧合。”


    怎麽嚼舌根、造口業,就怎麽斷了他的舌頭,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嘖嘖,這個虞鳳鳴,還真是合她的胃口!


    【報複蔣北銘:25%】


    忽的,被猛然填滿的刀尖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種鐵鏽的暗紅色,尖端濃稠黏膩,仿佛真的剛從某人的心口拔出來。


    朱勤文一臉茫然,不明白為何自己的乖女突然笑得這麽......危險且興奮。


    看來,蔣北銘已經發現她送的“禮物”了啊!


    “我絕不同意!”


    蔣家大院,蔣北銘雙臂張開,攔在門口,氣得雙眼通紅,俊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一群姨娘們擠在後院探頭探腦,蔣北銘將胸口的鬱氣咽下去,咬得口腔內側血肉模糊,齒間喉間全是腥甜。


    在他麵前,虞鳳鳴一席簇新的長衫,濃黑的發做了造型,工整地列在額前,露出那一雙憂鬱含情的眼,眼下的那顆痣紅得驚人。


    蔣元德麵色鐵青,寬闊雄壯的胸膛起伏不停,手裏抓著一把槍,氣得胡子亂顫,連聲道:“孽子!孽子!”


    虞鳳鳴在一旁溫柔體貼地替他順氣,眉目平和,語氣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大帥,阿銘似乎對我有誤解......”


    蔣北銘咬了咬牙,胸口像是卡著塊大石頭,一顆心被磨得鮮血淋漓,直直地往下墜,墜得五髒六腑都錯了位,又冷又硬的疼。


    “你這樣......你這樣怎麽對得起我娘!”少年像一頭發怒的雄獅,嘶吼著捍衛自己的領地,“你把這個男表子帶回家,你是不是還想娶他?讓我喊他什麽?小爹還是二娘?”


    “蔣元德!你就不怕被天下人知道你和男人搞?你惡心不惡心!!”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擦過蔣北銘耳廓,比昨天被小瘸子舉著槍嚇唬的時候還要可怕,他甚至來不及反應,隻感覺耳廓一熱,抬手一抹才發現,摸了一手的血。


    蔣北銘麻木地回過頭,看著被槍聲嚇得雞飛狗跳的姨太太們,看著雕花木門被射穿的那個黑洞,突然感到眼眶一酸。


    “你為了他打我......”


    他抬起赤紅的雙目,斷眉淩厲、眼神癲狂,對準蔣元德還沒放下的、冒著餘煙的槍口,猛地衝了過去!!


    “有種你就打死我吧!”


    “大帥小心!”


    虞鳳鳴眼神一閃,抬手護住蔣元德,用後背迎了上去。


    疼痛和懷抱一起襲來,虞鳳鳴暈過去的最後一秒,腦海中閃過了那名坐著輪椅的少女的身影。


    蔣大帥的喜好、行動軌跡、甚至後續一係列反應和應對措施......竟與她說的分毫不差!


    他一個男人,居然真的入了蔣大帥的眼!


    身體被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摟住,蔣元德將他打橫抱起,一腳踢在蔣北銘胸口,高聲對仆人嗬道:“把少爺關到柴房裏!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報複蔣北銘:30%】


    少年的指甲緊緊扣著地皮,直到皮開肉綻、指甲劈裂也不放手,那雙鳳眼死死盯著男人高大的背影。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麽虞鳳鳴此刻必然被萬刀刮身、剁成肉糜!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在見到爹和那個男表子之前,他還興高采烈地做著把小瘸子納妾的美夢,嗬!


    喉中發出嘶啞的低吼,混合著血液嘔在幹涸的土地上,湮開一朵朵血花。


    如今——他們蔣家全成了海城的笑話!


    “百樂門相約?”入秋後,少女的腿上多了一塊毯子,她用手指敲著膝蓋,漆黑如瀑的長發垂下,遮住了她眼底的狡黠。


    “看來是有人沉不住氣,打算棄了其他船,單獨拉攏爹了,”她對著一臉焦急的朱勤文笑了笑,“爹去吧。這一次,恐怕能撈著不少好東西。”


    “乖女,爹這心裏打抖。”朱勤文愁眉苦臉地捏了捏自己的腿肚子,絲毫沒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靠女兒長膽丟臉。


    他老朱家的家訓就是能者多勞,乖女讀書讀得多,讓她拿主意正好!


    朱珠垂眼輕笑,指肚慢慢摩挲著毯子上的花紋。


    雖然她討厭廢人,但這個爹除了沒什麽膽識外,無論做父親還是做丈夫都無可挑剔,勝在聽話、不多事,符合她選“代言人”的標準。


    “沒關係,爹,我跟你一起去,”她揚起紅唇,露出整齊潔白的貝齒,“到時候,你聽我指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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