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騎車,鄭解元第二喜歡的室外運動就是去海邊衝浪遊泳,因此哪怕天生是白皮,也不可避免地一直被曬黑,讓他擁有了一身健康有光澤的小麥色肌膚。


    這種顏色就像是在肉色的底上均勻塗抹一層金色的油,使之散發出一種誘人的色澤。


    而較常人更發達的大腿肌肉與臀部肌肉,則讓他的屁股看起來格外挺翹。這種挺翹日常穿在寬鬆的褲子裏還不明顯,可一旦擺脫衣物的束縛,看著便會讓人特別地……頭暈目眩。


    施皓強迫自己挪開眼,揉著鼻梁道:“你先起來,有話穿好衣服說。”


    有的人或許會被天降餡餅砸暈,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但他不會。鄭解元妥協得太古怪了,他不能被眼前的“蛋糕”迷惑。如果隻是想要這家夥的身體,他何必等到現在?早幾百年鄭解元走投無路來求他幫助的時候,他隻要敢提,鄭解元就絕不敢拒絕。


    “不喜歡就不喜歡”是說給鄭解元聽的,讓對方覺得他好像無所謂。但他其實很有所謂,太有所謂了……


    他從來沒有這樣渴望一個人,渴望到連他的身體、心髒、頭發、睫毛,什麽都想要,什麽都要擁有。他小心翼翼地掩藏著自己的貪婪與渴望,害怕被鄭解元知道他的在乎,知道他原來是那樣一個會被感情左右的沒用的男人。


    施皓拉起掉到手肘的浴袍,重新將腰帶係上:“其實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我們……”他想著幹脆就在今晚把話說清楚,話音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鄭解元撐起身,看向床上的手機,是個陌生來電。


    施皓蹙了蹙眉,將手伸過去:“是我的……”


    都讓不要打這個電話了,怎麽還打?


    怕對方是有什麽要緊事,他還是決定接一下,就在手指還差幾厘米就要碰到手機時,手機被一旁的鄭解元一把奪過,丟到了床下。


    “不準接。”鄭解元的表情十分陌生,是一種夾雜了憤怒與不甘,還有些委屈的表情。


    施皓保持著彎腰的動作愣住了,對方泛紅的眼眶讓他的心微微抽緊。


    “阿元……”他輕聲呢喃著,要去觸碰鄭解元的眼角,還沒碰到就被對方抓著手腕拖回了床上。


    “不想做就不要這麽叫我!”鄭解元繃著臉,怒視他道。


    施皓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與硬度,想來對方也一樣。他再也說不出什麽讓他先起來這樣的話,因為他發現自己是如此思念鄭解元,思念他的溫度,他的觸感,他身上那股像是灑滿陽光的青草地一樣的氣味……


    “你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喜歡我嗎?”勉強維持著最後一點理智,施皓按著鄭解元的大腿問。


    鄭解元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也在努力維持理智,讓自己不要低頭,不要去親吻施皓。


    他有點不敢置信,隻是因為對方的一聲“阿元”,他就快爆炸了。他感到茫然,但這會兒的情況又讓他不能好好地去思索這件事的古怪程度。


    他的腦子一次隻能處理一件複雜的事。


    “我不知道。”鄭解元如實回答。


    他確實是不知道,他簡直要無法思考了。


    施皓聞言,失望地黯淡了眼眸,按在鄭解元大腿上的手也一點點落下。


    鄭解元一急,拉著他的手重新按了回去:“但我討厭你喜歡別人!”


    “今天看到你帶著那個女孩參加晚宴,心髒很不舒服,也不喜歡你讓她‘路上小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那個女孩很可愛,沒有人會不喜歡她的,你會喜歡她並不奇怪……隻是……隻是……”明明說好了喜歡他的,為什麽招呼不打一聲就去喜歡別人了呢?


    他還在努力,對方卻已經抽身走人,那他的努力成了什麽?笑話嗎?


    “不要這麽快就不喜歡我,再多給我一點時間……”鄭解元湊近施皓,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好不好?”


    理智像煙花一樣炸開了,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連屍骸都找不到了。


    施皓將鄭解元翻身壓在床上,用力親吻著,揉搓著,恨不得將人連骨頭都嚼碎,拆吃入腹。


    這晚,客房服務部的小吳接到領導的指示,讓他把貴賓的兩套洗護好的衣服送到總統套房去。


    走前領導還說了,這兩位客人身份不一般,讓他盡可能滿足對方的需求,一定要讓對方感到賓至如歸。


    小吳在這家虹市有名的五星級酒店工作也快三年了,服務過不少政客明星這類的人物,加上初生牛犢的勁兒,根本沒在怕的。


    手裏挽著衣服,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他按響了客房門鈴。


    等了有一分鍾,房門才被打開。屋裏很黑,暗著燈,來開門的男人眉眼英俊,可惜額角生了條疤,截斷了眉毛,劃到眼尾,有些破相,穿著一件皺皺巴巴的浴袍,敞著胸膛,上頭印著若幹紅色的吻痕。


    小吳看得一愣,腦海裏飛速回想了下領導交給他的兩套衣服,確實都是男裝沒錯,還都是材質很好的手工西服。


    “您的衣服洗護好了。”小吳穩了穩心神,道,“您看看有沒有錯漏的。”


    男人看也不看,將他懷裏的兩隻防塵袋拿了過去。


    “給我拿兩個套來。”男人囑咐道。


    小吳什麽樣的要求沒接到過?再說有領導事先打過預防針,要滿足對方所有的需求。於是他連忙點頭,表示會盡快拿來。


    那一晚,小吳來來回回,拿了三次安全套。第二次與第三次中間隔了有五個小時,小吳猜測他們應該是睡了一覺,早上醒了,感覺又來了,就要了第三次。


    八點交班時候,他換下製服,打算去停車場開自己的小車回家睡覺。結果在停車場竟然又遇到了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


    對方穿著昨天洗燙好的西服,小心攙著另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來到一輛灰藍色的超跑旁。而小吳的車正好就停在這輛超跑邊上。


    “你知不知道什麽是‘一人一次’?”走路不太方便的男人臉色糟糕,嗓音微啞,一幅體虛腎虧的模樣。


    小吳坐在車裏,隻是降下一點車窗,還沒發動引擎,因此兩人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我讓你來,是你自己不要啊。”臉上有疤的男人拉開了車門,從聲音裏透出一股慵懶的饜足感。


    “都空了!你把我幾個月的量全部用完了,我還搞個屁啊!”


    男人眼角眉梢都是愉悅的笑意,邊將對方送進車裏邊道:“那就下次吧,下次有機會一定讓你來。”


    小吳突然覺得這句話很熟悉,仔細想想,發現很像他們領導敷衍別人的話術——下次一定提拔你;下次一定漲你工資;下次一定跟上頭反應。就這樣下次複下次,下次何其多。


    萬惡的資本家。小吳內心唾棄了下。


    跑車發出獨特的轟鳴,很快消失在了停車場,小吳熱車完畢,慢悠悠地也跟著駛出了停車場。


    施皓直接將鄭解元送回了家,之後打電話給他的司機,讓對方直接到鄭解元家接他去公司。


    “今天還要工作啊?”鄭解元趴在床上,撐著下巴打了個嗬欠。


    昨天施皓和他一樣,隻睡了五個小時不到,體力上感覺大家都是耗費得差不多的,甚至施皓比他還費力氣一點,他現在隻想好好睡到天黑,對方竟然還要去上班,也太工作狂了吧?


    “好多人盯著我呢,才坐上ceo的位置沒多久就無故曠工,傳出去不好聽。”施皓坐在床邊,指尖輕撫著鄭解元的發絲。


    鄭解元忍著頭上微微酥麻的癢意,夾起了一邊的眼睛。


    “你現在不生氣了吧?”


    老實說,在度過了那樣一個晚上後,施皓不相信還有人心腸硬到能生鄭解元的氣。反正他不行。


    他讓他再給他多點時間,他又怎能不給呢?就算當時他要他的命,他怕是也會拱手奉上的。那樣順服於他的鄭解元,忍耐著他的鄭解元,怎樣都不說“不”的鄭解元……施皓就此打住,沒有再想下去,並且收回了自己的手。


    “yoyo是誰?”


    鄭解元正想將他的手拿回去繼續摸頭,一聽這個名字,愣住了,隨後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也都通了。


    “你偷看我的手機?”


    施皓不緊不慢地否認:“我沒有,是信息自己跳出來的。我又沒你密碼,怎麽看?”


    鄭解元有種錯覺,最後那句話不是解釋,是一種“控訴”。


    “所以yoyo是誰,你的曖昧對象嗎?”施皓沒有這麽輕易被他繞開話題。


    “你這麽想知道她是誰,這周日和我一起去見她吧?”鄭解元撐起身子,艱難地坐起身。


    “一起見她?”施皓蹙眉,“你確定?”


    “你能不能別老是皺眉?你一皺眉我這心就提到嗓子眼,怪難受的。我保證,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鄭解元伸出一隻手,向天發誓。


    施皓看他言辭鑿鑿,其實已經信了他,但想要從他嘴裏探聽更多yoyo的信息,對方卻跟隻鮮活的牡蠣一樣,怎麽也敲不開嘴了。


    過了十多分鍾,門鈴響起,施皓的司機到了。


    施皓開門的同時,從對方手裏接過了一隻紙袋,放到了餐桌上。


    “桌上是早餐,你吃過再睡。”他對鄭解元道。


    “哦。”鄭解元趴在枕頭上,懶懶應著,不見起身。


    施皓看了片刻,沒忍住,走到床邊,低頭吻了吻他的眼尾。


    “除了你,沒有喜歡任何人。那是我小叔的私生女,現在……算是我的秘書。”施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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