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麽？
鄭解元之前有過不少女朋友，每個他都挺喜歡的。喜歡和她們一起玩鬧，喜歡和她們一起吃飯，還喜歡她們甜甜地衝他撒嬌，可是要說愛……沒有一輩子在一起的決心，應該是不能稱之為“愛”的。他相信，那些女孩子雖然喜歡他，但也並不愛他。
施皓說，如果有一天他愛上某個人，那個人不是自己就要弄死他。那施皓愛他嗎？生死不渝的愛，情有獨鍾的愛？
施皓不止喜歡他，還愛他……鄭解元光是腦子裏想這幾個字都有些毛骨悚然。施皓？愛他？放到一年前，這何止天方夜譚，簡直是名譽侵害。
就是現在，他其實也沒有很好地習慣這份關係轉變。互相做對、彼此仇視的日子好像還是昨天，有時候他甚至會懷疑這是不是又一個施皓戲耍他的小把戲。但又覺得不至於，不至於犧牲這麽大。
公司的危機既然解除了，鄭四海也沒什麽好躲的了，很快就從國外回來。怕引起太多人注意，還特地買的紅眼航班，淩晨四點才落地。
鄭解元倒不覺得有記者會這麽無聊蹲他們，但以防萬一，還是戴了副墨鏡在出口處等他爸。
隻是半年功夫，鄭四海頭發白了，胡子長了，身形也比過往消瘦許多。
父子倆在旅客出口處靜立著對視片刻，逐漸紅了眼眶。鄭解元走過去默默接過父親的行李箱，一言不發地走在了前麵。
沒有撕心裂肺的抱頭痛哭，也沒有互相詢問任何問題，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走到了停車場。
之後一路都很安靜，車裏隻有沙啞的歌聲，兩個人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是……用什麽說動施皓幫忙的？”終於，鄭四海憋不住了，問了他最想不通的一件事。
兒子和對方從小什麽關係，他還是知道的。要他說施皓不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就很好了，竟然還幫他們家東山再起？他實在想不通。
“用誠意。”鄭解元道，“他人其實還挺好的。”
鄭四海可不跟他一樣，縱橫商場多年，沒這麽好騙。
“他沒欺負你吧？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麽非分要求？”
鄭解元沒想到他爸猜這麽準，當即就有些氣虛：“沒有……”
“你好好回答我，到底有沒有？”
“……”
“鄭解元！”
逼問之下，鄭解元也有些破罐子破摔：“有有有！”
鄭四海一聽果然如此，緊張起來：“他讓你幹什麽了？”
讓我出賣肉體，賣身救父。
“讓我做他的傭人，替他遛狗，喂狗，陪狗玩。”
“就這些？”
“偶爾在……狗想要被摸的時候摸摸他。”施皓的肌肉很好摸，特別是腹部，激動的時候會變硬。
“想要被親的時候親親他。”雖然一親就停不下來，還喜歡咬人。
“在他睡不著的時候陪他睡。”隔三差五來一發，快樂似神仙。
鄭四海聞言陷入了沉默。
“我現在跟施皓關係挺好的，您別替我難過了，我沒覺得委屈。”鄭解元安慰道。
過了好半會兒，鄭四海長長歎了口氣。
“是我沒本事，連累你了。”
鄭解元抿了抿唇，道：“別說這些了。”
兩人絕口不提要是沒有施皓相助，這幾十億美元的債務該怎麽處理的事兒。鄭解元不提，是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他不願意鑽牛角尖，給自己找不痛快。而鄭四海不提，純粹是因為心虛。
隨著鄭四海的回歸，對鄭解元來說最難的時候都已過去。他的“朋友們”陸陸續續又開始聯係他，有約吃飯的，也有約泡吧的。無一例外，來一個他拉黑一個，來兩個他拉黑一雙，不給這些人任何再靠近他的機會。
心頭巨石終於卸下，鄭解元簡直神清氣爽，立馬選了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帶著施皓送他的山地車去山上騎行。
他騎的這條路，是虹市有名的騎行路線，之前他已經騎過好多次，早就非常熟悉。
在騎行了一個半小時後，他感覺出汗有點多，就在半山腰的一個風景亭前停了下來。
補充完身體流失的水分，鄭解元吹著山間的微風，做了些腿部的拉升。這時候，遠處又來了兩輛車，一看就是同好。
“呀，這風景好好！”騎在前頭的女孩將車架好後便直直往亭子裏走來。
鄭解元雖然在交朋友這件事上一再受挫，但依舊不改他喜歡和陌生人攀談的毛病。
“上麵還個亭子，風景更好。”他說。
“是嗎？”女孩看了他一眼，琢磨了下，又看他一眼，驚訝道，“鄭解元？”
鄭解元仔細辨認女孩的臉，沒印象。
“……你是？”
“是我啊！高中畢業舞會和你跳舞那個！”女孩激動地手舞足蹈，還鼓起腮幫子幫助他回憶。
困惑的表情一點點舒展，鄭解元想起來了，或者說，靠著一點些微的相似度，他將眼前這個看起來健美陽光的女孩和記憶中那個坐在樓梯上哭鼻子的女孩重疊起來了。
“小胖妹？？”
施皓回到家，看庭院裏停著輛酷炫的山地車，就知道鄭解元還在裏頭沒回去。
未免人多眼雜，他前不久已經遣散了一部分別墅的工人，剩下的也都精確地安排了他們的工作時間。什麽時候能出現，什麽時候不該出現，全有明確指示，一點不能出錯。
先在一樓找了圈，沒找到人，又到二樓，還是沒找到，最後想到一個鄭解元或許會在的地方，施皓坐電梯下了地下室。
別墅地下有間超大酒窖，分門別類按照不同濕度、溫度，儲藏了得有上千支酒。
之前鄭解元就很眼饞他的這些藏酒，隻是對他還很忌憚，不敢隨意提要求。但自從得到了他“是”的答複後，這家夥就開始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沒把自己當外人，經常從酒窖拿酒不說，還老是一喝就停不下來。
“啪嗒！”
地下室的燈驟然亮起，原本臥在鄭解元身旁的巴薩撅著屁股伸了個懶腰，慢慢朝施皓走去。
施皓摸摸它的腦袋：“乖孩子。”
茶幾上立著兩支喝空的紅酒瓶，都是年份不錯的一級莊幹紅葡萄酒。鄭解元懷抱一隻抱枕，整個人像蝦子一樣蜷縮在地毯上，睡得發出輕鼾。
施皓走過去，彎腰拿起了地上的酒杯和醒酒器。醒酒器裏還剩一點殘餘的酒液，施皓沒有浪費，直接拿鄭解元喝過的杯子盛了，一口咽下肚。
“喂，別在這裏睡。”按照節氣算，這會兒已經是秋天，是不再需要冷氣，開地暖又太早的時節。
施皓輕輕搖晃鄭解元，想讓他起來，但鄭解元睡得很沉，隻是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兒，發出兩聲不滿的咕噥，便又將腦袋埋進抱枕繼續睡了。
見此，施皓眼裏升起點笑意。
手背輕輕撫過對方的發頂，施皓沒再嚐試叫醒他。
等鄭解元覺得腦子血液好像有點不流通的時候，睜開眼一看，發現自己頭衝下，視野一晃一晃的，竟然整個人都被施皓扛在肩上。
“……你也太猛了。”腦部血液倒流加上還沒醒酒，讓他暈暈乎乎的。
“以後要睡去床上睡，別睡地下室。”
有電梯的幫助，施皓很快便到達了二樓主臥。將鄭解元丟到床上，他活動了下酸脹的肩關節。
鄭解元睡意朦朧地伸出手衝他比了個大拇指，隨後扯過一邊被子蓋在身上，將自己裹了起來。
鑒於鄭解元睡相太差，施皓實在不想被折騰一夜第二天在床底下醒來，替對方關了燈後，跑去了隔壁客房睡。
洗澡時，他從口袋翻出一部手機，是方才看鄭解元落在地下室，順手撿了塞進褲兜的。
不知道誤觸了哪個鍵，屏幕亮起來，跳出幾條信息。
【yoyo:周末老時間老地點哦阿元~】
【yoyo:這次比比誰更快登頂吧~】
【yoyo:期待哦~】
施皓盯著屏幕上的消息框，沒有任何猶豫地點了進去。
提示輸入密碼。
他試了幾個，沒一個中的。
將手機丟到洗手池上，施皓雙手撐在大理石台麵上，臉上已經不見半分笑意。
名字，是個女人。
這是……公司危機解除了，大少爺又要過回以前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日子了是嗎？
一瞬間，前不久才對紀晨風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出現在他腦海。
到頭來，還是覺得女人好。會永遠待在他身邊什麽的，不過是場麵話罷了，都是騙人的。
望著鏡子裏倒映出來的，因為嫉恨變得越發醜陋的麵孔，施皓猛地抄起一旁的牙刷杯丟過去。
嘩啦一聲，鏡子蛛網一樣裂開，鋼化玻璃的牙刷杯則在遇到壓力的一瞬間便碎成了顆粒狀。
玻璃碎渣落了滿洗手台，有一些甚至飛濺到他的手上和腳上，劃出細微的血痕，他無動於衷，隻是看著蛛網裏扭曲的自己。
鄭解元睡得正香，感覺身上被子忽然被扯開。他掙紮著睜開眼，隻在黑暗中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像是施皓。
他以為對方是不滿被他搶了被子，還特地配合地抬了抬身體。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施皓扯完被子不僅沒有停手，竟然開始繼續扯他的衣服。
和以往的互相幫忙不同，對方像是帶著怒氣，要把他的衣服都扯壞。碰觸到他身體上的力度也很不知輕重，甚至讓他覺得有些粗暴。
“你……幹什麽？”鄭解元困惑不已。
抓著他t恤下擺的黑影停下動作，寂靜的暗室內，對方粗重的喘息聲格外清晰。過了會兒，鄭解元耳邊響起了施皓的聲音，喑啞的，隱忍的。
“把蛋糕上最喜歡的部分留到最後才吃的人，無可救藥地蠢。”
這話就是鄭解元完全清醒的時候都不可能一下子聽懂，更何況他現在迷迷瞪瞪，暈頭暈腦。
誰蠢？最喜歡的什麽？
都來不及發出一個疑惑的“啊”字，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被迫翻過身體，趴在了床上。
“施皓？”
這次，施皓沒有再回應他。
鄭解元之前有過不少女朋友，每個他都挺喜歡的。喜歡和她們一起玩鬧，喜歡和她們一起吃飯，還喜歡她們甜甜地衝他撒嬌，可是要說愛……沒有一輩子在一起的決心，應該是不能稱之為“愛”的。他相信，那些女孩子雖然喜歡他，但也並不愛他。
施皓說，如果有一天他愛上某個人，那個人不是自己就要弄死他。那施皓愛他嗎？生死不渝的愛，情有獨鍾的愛？
施皓不止喜歡他，還愛他……鄭解元光是腦子裏想這幾個字都有些毛骨悚然。施皓？愛他？放到一年前，這何止天方夜譚，簡直是名譽侵害。
就是現在，他其實也沒有很好地習慣這份關係轉變。互相做對、彼此仇視的日子好像還是昨天，有時候他甚至會懷疑這是不是又一個施皓戲耍他的小把戲。但又覺得不至於，不至於犧牲這麽大。
公司的危機既然解除了，鄭四海也沒什麽好躲的了，很快就從國外回來。怕引起太多人注意，還特地買的紅眼航班，淩晨四點才落地。
鄭解元倒不覺得有記者會這麽無聊蹲他們，但以防萬一，還是戴了副墨鏡在出口處等他爸。
隻是半年功夫，鄭四海頭發白了，胡子長了，身形也比過往消瘦許多。
父子倆在旅客出口處靜立著對視片刻，逐漸紅了眼眶。鄭解元走過去默默接過父親的行李箱，一言不發地走在了前麵。
沒有撕心裂肺的抱頭痛哭，也沒有互相詢問任何問題，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走到了停車場。
之後一路都很安靜，車裏隻有沙啞的歌聲，兩個人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是……用什麽說動施皓幫忙的？”終於，鄭四海憋不住了，問了他最想不通的一件事。
兒子和對方從小什麽關係，他還是知道的。要他說施皓不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就很好了，竟然還幫他們家東山再起？他實在想不通。
“用誠意。”鄭解元道，“他人其實還挺好的。”
鄭四海可不跟他一樣，縱橫商場多年，沒這麽好騙。
“他沒欺負你吧？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麽非分要求？”
鄭解元沒想到他爸猜這麽準，當即就有些氣虛：“沒有……”
“你好好回答我，到底有沒有？”
“……”
“鄭解元！”
逼問之下，鄭解元也有些破罐子破摔：“有有有！”
鄭四海一聽果然如此，緊張起來：“他讓你幹什麽了？”
讓我出賣肉體，賣身救父。
“讓我做他的傭人，替他遛狗，喂狗，陪狗玩。”
“就這些？”
“偶爾在……狗想要被摸的時候摸摸他。”施皓的肌肉很好摸，特別是腹部，激動的時候會變硬。
“想要被親的時候親親他。”雖然一親就停不下來，還喜歡咬人。
“在他睡不著的時候陪他睡。”隔三差五來一發，快樂似神仙。
鄭四海聞言陷入了沉默。
“我現在跟施皓關係挺好的，您別替我難過了，我沒覺得委屈。”鄭解元安慰道。
過了好半會兒，鄭四海長長歎了口氣。
“是我沒本事，連累你了。”
鄭解元抿了抿唇，道：“別說這些了。”
兩人絕口不提要是沒有施皓相助，這幾十億美元的債務該怎麽處理的事兒。鄭解元不提，是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他不願意鑽牛角尖，給自己找不痛快。而鄭四海不提，純粹是因為心虛。
隨著鄭四海的回歸，對鄭解元來說最難的時候都已過去。他的“朋友們”陸陸續續又開始聯係他，有約吃飯的，也有約泡吧的。無一例外，來一個他拉黑一個，來兩個他拉黑一雙，不給這些人任何再靠近他的機會。
心頭巨石終於卸下，鄭解元簡直神清氣爽，立馬選了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帶著施皓送他的山地車去山上騎行。
他騎的這條路，是虹市有名的騎行路線，之前他已經騎過好多次，早就非常熟悉。
在騎行了一個半小時後，他感覺出汗有點多，就在半山腰的一個風景亭前停了下來。
補充完身體流失的水分，鄭解元吹著山間的微風，做了些腿部的拉升。這時候，遠處又來了兩輛車，一看就是同好。
“呀，這風景好好！”騎在前頭的女孩將車架好後便直直往亭子裏走來。
鄭解元雖然在交朋友這件事上一再受挫，但依舊不改他喜歡和陌生人攀談的毛病。
“上麵還個亭子，風景更好。”他說。
“是嗎？”女孩看了他一眼，琢磨了下，又看他一眼，驚訝道，“鄭解元？”
鄭解元仔細辨認女孩的臉，沒印象。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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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妹？？”
施皓回到家，看庭院裏停著輛酷炫的山地車，就知道鄭解元還在裏頭沒回去。
未免人多眼雜，他前不久已經遣散了一部分別墅的工人，剩下的也都精確地安排了他們的工作時間。什麽時候能出現，什麽時候不該出現，全有明確指示，一點不能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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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鄭解元就很眼饞他的這些藏酒，隻是對他還很忌憚，不敢隨意提要求。但自從得到了他“是”的答複後，這家夥就開始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沒把自己當外人，經常從酒窖拿酒不說，還老是一喝就停不下來。
“啪嗒！”
地下室的燈驟然亮起，原本臥在鄭解元身旁的巴薩撅著屁股伸了個懶腰，慢慢朝施皓走去。
施皓摸摸它的腦袋：“乖孩子。”
茶幾上立著兩支喝空的紅酒瓶，都是年份不錯的一級莊幹紅葡萄酒。鄭解元懷抱一隻抱枕，整個人像蝦子一樣蜷縮在地毯上，睡得發出輕鼾。
施皓走過去，彎腰拿起了地上的酒杯和醒酒器。醒酒器裏還剩一點殘餘的酒液，施皓沒有浪費，直接拿鄭解元喝過的杯子盛了，一口咽下肚。
“喂，別在這裏睡。”按照節氣算，這會兒已經是秋天，是不再需要冷氣，開地暖又太早的時節。
施皓輕輕搖晃鄭解元，想讓他起來，但鄭解元睡得很沉，隻是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兒，發出兩聲不滿的咕噥，便又將腦袋埋進抱枕繼續睡了。
見此，施皓眼裏升起點笑意。
手背輕輕撫過對方的發頂，施皓沒再嚐試叫醒他。
等鄭解元覺得腦子血液好像有點不流通的時候，睜開眼一看，發現自己頭衝下，視野一晃一晃的，竟然整個人都被施皓扛在肩上。
“……你也太猛了。”腦部血液倒流加上還沒醒酒，讓他暈暈乎乎的。
“以後要睡去床上睡，別睡地下室。”
有電梯的幫助，施皓很快便到達了二樓主臥。將鄭解元丟到床上，他活動了下酸脹的肩關節。
鄭解元睡意朦朧地伸出手衝他比了個大拇指，隨後扯過一邊被子蓋在身上，將自己裹了起來。
鑒於鄭解元睡相太差，施皓實在不想被折騰一夜第二天在床底下醒來，替對方關了燈後，跑去了隔壁客房睡。
洗澡時，他從口袋翻出一部手機，是方才看鄭解元落在地下室，順手撿了塞進褲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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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機丟到洗手池上，施皓雙手撐在大理石台麵上，臉上已經不見半分笑意。
名字，是個女人。
這是……公司危機解除了，大少爺又要過回以前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日子了是嗎？
一瞬間，前不久才對紀晨風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出現在他腦海。
到頭來，還是覺得女人好。會永遠待在他身邊什麽的，不過是場麵話罷了，都是騙人的。
望著鏡子裏倒映出來的，因為嫉恨變得越發醜陋的麵孔，施皓猛地抄起一旁的牙刷杯丟過去。
嘩啦一聲，鏡子蛛網一樣裂開，鋼化玻璃的牙刷杯則在遇到壓力的一瞬間便碎成了顆粒狀。
玻璃碎渣落了滿洗手台，有一些甚至飛濺到他的手上和腳上，劃出細微的血痕，他無動於衷，隻是看著蛛網裏扭曲的自己。
鄭解元睡得正香，感覺身上被子忽然被扯開。他掙紮著睜開眼，隻在黑暗中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像是施皓。
他以為對方是不滿被他搶了被子，還特地配合地抬了抬身體。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施皓扯完被子不僅沒有停手，竟然開始繼續扯他的衣服。
和以往的互相幫忙不同，對方像是帶著怒氣，要把他的衣服都扯壞。碰觸到他身體上的力度也很不知輕重，甚至讓他覺得有些粗暴。
“你……幹什麽？”鄭解元困惑不已。
抓著他t恤下擺的黑影停下動作，寂靜的暗室內，對方粗重的喘息聲格外清晰。過了會兒，鄭解元耳邊響起了施皓的聲音，喑啞的，隱忍的。
“把蛋糕上最喜歡的部分留到最後才吃的人，無可救藥地蠢。”
這話就是鄭解元完全清醒的時候都不可能一下子聽懂，更何況他現在迷迷瞪瞪，暈頭暈腦。
誰蠢？最喜歡的什麽？
都來不及發出一個疑惑的“啊”字，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被迫翻過身體，趴在了床上。
“施皓？”
這次，施皓沒有再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