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少校,國內的情況怎麽樣了?”顧維鈞仔細的翻動著一大堆堆積的文件與電文,向侍立一旁的駐英武官武少雄問到。


    “基本上還是老樣子,武漢會戰後,戰局有些僵持不定,在委員長的英明指導下日軍已經無法再前進一步了”


    “哦?恐怕是日本人力不從心吧”顧維鈞對麵不改色的武少雄饒有深意的一督。


    “大使高見”武少雄仍然臉不紅心不跳的恭維道。


    “沒有其他重要的新聞了嗎?”


    “嗯,要說重要的話,應該就是新四軍叛亂的事兒了,據重慶來電及各國媒體的相關報道,叛亂已經被委員長英明果斷的平息下來了,匪首項英殞命,葉挺被俘”


    顧維鈞心中一驚,新四軍?應該是共產黨的隊伍吧?叛亂一說,恐怕是有點牽強,多半是“尊敬的”蔣委員長又在磨刀霍霍了。


    “好!知道了,還有一件事情,唐人街爆炸案的主角,據說是你手下人幹的,我想聽到一個解釋”顧維鈞一提起這件事情心中就有些憤然,自己堂堂一個大使,上任第一天就被自己的手下人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他也很清楚麵前這位使館武官的背後站著什麽人,他也很清楚麵前這個看似昏庸無能的小小武官是動不得的,雖然如此,他仍然忍不住要小小的找他一點麻煩。


    “顧老,這件事情我的確不知情,雖然這兩個人是我的手下,但他們並不受我節製”


    “不受你節製?”顧維鈞一揚眉“那是受誰指使?難道是我嗎?”


    “這……顧老,您就不要逼我了,說實在的,此二人的囂張氣焰我也是受不了的,但……有些事情實在是……”


    “說吧,他們到底屬於哪一方麵,有事情我給你頂著”


    “他們……”


    “呯!”辦公室的打門被輕輕的打開,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爸爸,獨立師的人已經到了,您看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木門輕輕的打開,一個少女恭敬的站在門外。


    “哦,小蘭哪,你先去接待一下吧,我立刻就到”顧維鈞微笑著向穿著水藍長裙的少女擺擺手。這個叫小蘭的少女是顧維鈞的義女兼任第一秘書,5歲時被顧維鈞收養,十幾年過去了,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武少雄死死的盯著顧蘭的背影,沒回過神來,三個月前,顧蘭先其義父到達英國,接冾新任大使上任的相關事宜時,武少雄第一眼就愛上這個有著溫柔個性,辦事又極其幹練的大使義女,雖然顧蘭一直對他不假辭色,但卻仍然沒有打消武少雄心中的狂熱愛火。


    “咳咳……”顧維鈞輕咳了兩聲,驚醒了尚在入神中的武少雄。


    “武少校,繼續我們的談話,我希望在麵對他們的時候不致於什麽都說不出來”顧維鈞微笑著看著臉色微紅的武少雄,心中已經明了是怎麽回事了。


    “顧老,實不相瞞,我那兩個所謂的手下,在情報官等級上是與我平級的,他們都是CC的人”


    “CC!”顧維鈞心中一驚,隨即不露聲色道:“那好吧,這件事情的的調查就到此為止,我們先去會見客人”


    “是!”武少雄趕忙起身敬禮,神色卻有些焦急。


    “去吧”顧維鈞心中暗笑“回來!”


    “顧老?您……”


    “記住,他是我的女兒,要想獲得他的芳心,先把你身上軍統味都洗掉,去吧”


    武少雄心中大喜,顧維鈞這一番話無疑是並不反對顧蘭與自己來往,有這位父親大人撐腰,自己的事兒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同時心中也暗自懊悔,前幾次與顧蘭好不容易能單獨相會,卻開口閉口大談軍統如何如何,委員長如何如何,真是馬屁拍到馬腿上。


    <a href="http:///"></a>


    當顧維鈞走入客廳的時候,發現成鵬與熙宏正筆直的端坐著,心中不禁暗讚,國內軍隊他看得是比較多了,從當年的北洋軍到地方軍閥,也就黃埔軍校出來的軍官還像點樣子,但當從這軍容氣質上比,連外國軍隊都很難與這支神秘的海外獨立師一比,這也是他對這支軍隊抱有懷疑的重要原因,試想,如此一支戰鬥力強勁的部隊,擺在國內,那將是多麽的的驚世駭俗,委員長那點所謂的精銳嫡係根本算不上一個檔次。


    “抱歉,讓二位久等了”顧維鈞微笑著迎了上去。


    “哪裏哪裏,應該抱歉的是我們,遲到了兩個鍾頭了,因為一直找不到路”


    成鵬也抱著歉意的微笑回禮,這倒是讓顧維鈞愣了一愣,他原以為這二人上門定是興師問罪來了,正苦惱著該怎麽回答,卻沒料到成鵬的是如此的好相與。


    “成團長,熙參謀長,請喝茶”顧蘭端著茶盤笑言巧兮的輕放到二人麵前,惹得端立一旁的武少雄心中一陣不快,賓主分坐兩旁,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好茶!隻可惜遇到我這粗鄙之人,可惜了”成鵬端起茶碗細銘了一口,首先打破了沉默。


    “如果成團長也算粗鄙之人的話,那某些人就隻能算鄉村野夫了”顧維鈞正要答話,不料一旁的顧蘭卻搶先開了口,這倒是讓成鵬愣了一愣。旁邊的熙宏倒是聽出了弦外之音,因為他看到端立一旁的武少雄已經麵紅耳赤,幾欲發作,顧維鈞也正是奇怪,一向穩重知事的顧蘭今天怎麽突然大異往常,旋即想到了原因,看來武少雄這幾個月給顧蘭造成的映象的確不怎麽樣。


    “蘭蘭!怎麽說話呢?”顧維鈞臉色一變,嗬斥了幾句。


    “嗬嗬,顧小姐是謬讚了,其實我們這次來,最主要還是想向顧老了解一下貴館人員涉嫌綁架我部軍官的事件,要知道,我們還有一位軍官至今下落不明,”


    “對於這件事情的我非常遺憾,在我剛剛到達英國便發生了這麽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我個人來說難辭其咎,事後我們也進行了詳細的調查,此二人雖然是在使館工作,但一直沒有介入到機要工作中,他們參與這次綁架真是一件令人非常費解的事情”


    “但不管怎麽說,他們參與了此次行動都是事實,不是嗎?”


    “成團長,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難說想說是我們指使他們”一旁的武少雄終於忍耐不住。


    “不,武少雄,隻是嫌疑”成鵬微笑著晗首道“貴館的工作人員參與綁架,如果說連嫌疑都沒有,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你……”


    “少雄,少說兩句,這件事情的確跟大使館脫不了幹係”顧維鈞眉頭微皺,他沒想到,看似溫和的成鵬居然言辭如此鋒利,實際上大家都清楚,綁架事件跟大使館絕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牽扯到的人和事絕對也不是那麽簡單,但成鵬如此直接的指出,仍然讓他心中稍有不快。


    “成團長,官麵上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初到英國,對於使館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在今天你們來之前,我已經跟武少雄少校談過”


    “哦?那有什麽結果嗎?”


    “沒有結果”


    “這並不是我們想要聽到的回答”


    “那你們想要什麽回答?”顧維鈞已經麵露慍色,從事外交長久以來,顧維鈞閱人無數,上至總統國務卿,下至販夫走卒,卻從未見過像成鵬這樣的武夫,自以為有理在手便咄咄逼人,要知道,即使是委員長接見他也是謙恭有理。


    “事件過去了5天,你們的調查結果竟然是沒有結果?這怎麽能讓人信服?


    對於您和武少校的工作效率我們隻能表示不能恭維“”放肆!“武少雄一躍而起,兩步跨到成鵬麵前,手中的拳著高高舉起,他身後的顧維鈞與顧蘭已經愣住了,一時間竟沒有上前阻攔。


    “呯!”二人還沒回過神來,一直坐在一旁沒有吱聲的熙宏應聲而起,身上的繃帶一下子被扯斷,隻見他一個外掰拿抓住武少雄的手腕,向大拇指方向旋轉,儼然就是在50年後中國軍隊中常見的擒拿術,這麽一抓一推讓武少雄失去身體重心,倒在了精致的木地板上,發出了一聲巨響,失去了行動的能力。武少雄的突然行動完全出乎顧維鈞的意料,當他看到成鵬穩坐泰山朝他微笑時便徹底明白了,今天這二人是在自己麵前演了一出斬美記呀。


    “呯!”又是一聲巨響,客廳大門被生生的撞開,轟然倒地。


    “成團長,你這是什麽意思!”顧維鈞憤怒的看著衝進來的中國團士兵,向端坐在沙發上悠閑喝茶的成鵬質問道。


    形勢的變化,出乎了大使館所有工作人員的意料,本來以為這會是一個愉快的下午茶,卻突然變成了大兵壓境的尷尬局麵,對於中國團來講,擁有外交豁免權的大使館不過是占地幾百平米的一座平常小樓,英國人也不會傻到來管中國人的自家事,這也是顧維鈞完全沒有料到情況,讓他首次生出無力的感覺,麵對一群根本不跟他講道理擺事實的大兵和兩個人心莫測的指揮官,令得他一向波瀾不驚的內心首次慌亂起來。


    “把他帶回營地”,熙宏鄙夷的看了狼狽的武少雄一眼,向衝進來的士兵命令道。此刻的武少雄已經全然沒有了風流倜儻的外形,一身筆挺的軍服弄得亂七八糟,鼻梁也因為與地板的親密接觸而血流不止。


    “你們不能帶走他!這是非法的!”顧維鈞憤怒的吼道,花白的頭發也有些淩亂了。


    “顧老,我們尊敬你是一位真正愛國的中國人,對於這種垃圾,交給我們處理是最好的”一直穩坐釣魚台的成鵬起身冷峻的說道。


    “你們有什麽證據表明他就是綁架貴部軍官的凶手?”


    “證據在他的身上,到了營地就什麽都清楚了”


    “我抗議!你們想通過嚴刑拷打,屈打成招!”


    “用不著屈打成招,中國團任何一名士兵的傷亡,都要敵人付出雙份的代價,即然這件事情跟武少校脫不了幹係,那麽就根本用不著用刑!”


    “什麽!你們想…”


    “您想得沒錯”


    “你們都是一群瘋子!殺人犯!你們將成為凶手,罪人”


    “是麽?”成鵬對著顧維鈞神秘一笑,又看了看臉色發白的顧蘭,道“不過這群凶手隻會存在於曆史中……再見,顧老,我想我們還會有機會見麵的”


    “不用再見”顧維鈞歎了一口氣,雙腿一軟,倒坐在沙發上“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們那兩個人的身份”


    正昂首準備走出大門的成鵬聞言,回頭看了看仿佛老了十歲的顧維鈞,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對不起,已經晚了,我們已經查到幕後真凶了”


    “爸,他們真的查到真凶了?”顧蘭無不擔擾的看著窗外,使館大樓下,中國團的士兵們擁解著武少雄正秩序井然的登車。


    “查到真凶?”顧維鈞望著窗外,手負在背後,神秘的一笑,誰也想不到,這就是剛才那個蒼老了十歲的顧維鈞,如今正精神飽滿的觀察著中國團士兵們的行動。“今天他們不過是來演了一場戲,一場演給很多人看的戲”


    “難道說,他們是想通過大張旗鼓的逮捕武少雄,借此來逼出幕後的指使者”


    “蘭蘭,你很聰明”顧維鈞愛憐對顧蘭讚許道“成鵬走了一招險棋,但是卻肯定會很有效,不過冒的風險實在太大,年輕人嘛,血氣方剛也很正常,不知道他有沒有考慮到,像中國這樣一個瘦死駱駝比馬大的東方大國,怎麽會容忍自己的外交人員被如此囂張的從使館大門大搖大擺的綁走,等著吧,要不了多久,重慶方麵就會有消息傳來”顧維鈞沉吟了半刻,忽然似想到了什麽,對顧蘭說道:“蘭蘭,立刻替我約見英國首相,我希望在明天淩晨前能得到首相召見的通知”


    “好,爸爸,我立刻就去”


    望著窗外天空中正在匯集的烏雲,顧維鈞長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風雨欲來城欲摧呀,不知道明天又是怎麽樣的一種情況了”,身後的辦公桌上,還擺放著到達英國後的第一份述職報告,他卻不知道應該怎麽下筆,千頭萬續,多少根看不見線,一絲一縷的都和那支叫做中國團,自稱是中國海外獨立一師的神秘部隊牽扯到了一起……


    在中國團的車隊開出中國大使館不到10分鍾,皮特裏爵士就搖晃著他發胖的身軀擠進了唐林街10號的大門,打斷了英國首相丘吉爾的晚餐。


    “你能確定他們帶走的是中國使館的武官?”


    “首相先生,請相信軍情5處的能力”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丘吉爾有些失神的擺擺手,“中國團到底想幹什麽呢?皮特裏爵士,你有什麽高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中國團的人是想通過中國使館來打開一個缺口,而這名武官應該是炸開缺口的*了”


    “和我想的一樣,把事情搞清楚還好,就怕打開這個缺口的*放得太多,傷及我們的利益的話……皮特裏爵士,加強一下對中國團營地的監視,我要再每一件事情發生後最快得到消息”丘吉爾果斷抽出一張白紙,涮涮涮的寫下幾行字,然後鄭重的簽下自己的大名,遞給了皮特裏,說道:“這是我以首相名義特批的10萬英磅的預算,希望軍情五處不會讓我們的納稅人失望”


    “非常感謝,首相……”


    “呯!”會客室的木門被突然推開,一個年輕女性急衝衝的闖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心急火燎的艾德禮。


    “不!顧小姐,你不能這麽隨便闖進首相的辦公室!對不起,丘吉爾先生,我立刻把顧小姐帶出去”


    “不用了,艾德禮,你先出去吧,讓顧小姐留在這兒”丘吉爾微有不悅的看了氣喘籲籲的顧蘭一眼,“奧,對了,艾德禮先生,麻煩你倒一杯水進來,我想顧小姐現在正需要它”


    “那麽,首相先生,我先告辭了”


    “好吧,皮特裏爵士,希望聽到您的好消息”


    “再見”


    丘吉爾略微收拾了一下桌麵,顧蘭已經坐到了他的麵前。


    “顧小姐,您剛才的行為是非常不禮貌,而且違反了基本的外交常識,希望您在三分鍾內說清楚您的來意,然後出去給艾德禮先生道歉”


    “首相先生,我很抱歉我的魯莽,但是現在的確是出大事情了。奧,艾德禮先生,謝謝你的茶,剛才非常抱歉”顧蘭微笑著輕輕攏了攏散開的留海,向艾德禮道歉,一副令人心醉的神態出現在了丘吉爾麵前。


    “顧蘭小姐,有什麽事情能令得這樣一位美人花容失色?”丘吉爾笑道。


    “首相先生,如果一個東方大國的駐英使節竟然在大使館被綁架,您說這算不算是一件大事?”


    “真有此事?竟然有人在大英帝國的國土上做這種事情,我們一定會嚴密追查,顧小姐,如果沒有其他事情……”


    “首相先生,您難道不關心是誰被綁架了嗎?又是誰綁架了他嗎?”


    丘吉爾眉頭一皺,說道:“老實說,顧小姐,對於貴使館發生的事件我深表遺憾,我國的安全部門會負責追查這件事情的,現在德國人已經打到我們的家門口了,我做為英國首相,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這件事情雖然同樣緊急,但我想,我國的安全部門會非常妥善的解決這件事情的”


    “首相先生,我的父親,也就是顧大使,希望能盡快得到您的召見,以便能更快的解決這件事情,同時我也在這裏知會您,是中國團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強行綁架了我使館武官武少雄少校”


    “中國團?哦,也許這並是不一起綁架案,你們都是中國人,也許成團長想請武少雄武官去中國團營地喝喝茶也說不定”


    “可是他們威脅說要槍殺武少雄,這難道說也是在開玩笑?”


    “也許是的,好了,顧蘭小姐,你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再次重申,對於使館發生的事件,奧,也許不能稱之為事件,是屬於中國的內部事務,相信熟悉外交法的顧小姐應該會清楚,在大使館內都是屬於中國領土,發生的一切事件都是屬於中國內部事務,當然,如果這真是一起綁架案,我國的警察部門也會協助你們解決好這件事的”


    “可是,首相先生……”


    “好了,顧小姐,召見貴國大使的事情我會考慮的,艾德禮先生?”


    “首相先生,我在”


    “麻煩您送一下顧小姐,你看這天氣,估計快下雨了,請用我的專車送顧小姐回使館”


    “好的首相先生,樂意效勞”


    顧蘭無奈的看了看丘吉爾,搖了搖頭,連再見都沒有說一聲,便扭頭跨出了大門。


    門外汽車的發動機轟鳴了一下,丘吉爾站在窗外,看到載著顧蘭的專車揚塵而去,一雙藍色的眼瞳忽然綻放出攝人的精光,似乎又搏捉到了什麽,他疾身回到辦公桌邊,拿起電話。


    “我是首相,立刻給我接通154號線”


    “……嘟…。”


    “我是丘吉爾,中國使館已經派人來過了……對,你想得沒錯,我希望您和您的部下能在48小時解決這件事情……對,我不希望對我們抱有敵意的家夥遊蕩在我的國家……很好,皮特裏爵士會很好的協助你完成這件事情……好的,祝你晚安。”


    當夜9點30分,中國團營地。


    “我說熙宏,你這一步棋是不是走得險了點,如果說武少雄這家夥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話,我們不但得罪了顧維鈞,連帶著丘吉爾那邊也不好交待,這老家夥讓我們在48小時內搞定這件事情,行不行啊?”成鵬舒服的把腳翹到桌子上,對著天花板說道。


    “武少雄這家夥,絕對跟這件事情有大關係,今天咱們在大使館一試就把他給激出來了,不過呢,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軍統情報員估計也不是什麽核心人物,但是想要通過他找到倒黴的倪鋒也不是沒有辦法的”熙宏一邊在桌邊寫寫劃劃一邊答道。


    “我說你小子指桑罵槐呢?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小子估計是安在我身上了吧?”


    “別別,我哪能往成大團長身上放詞呢”


    “得了吧,我就知道你今天對我帶個女的上車特不滿意,有什麽話就直說了吧,我老成又不是什麽小氣的人”


    “團長,不是我說你,眼看現在形勢這什麽緊張,你到好,跑到自由市場泡妞,當下麵的戰士是傻瓜呀,嚴重影響士氣的行為”


    “得得,我認錯還不行嗎?當時不也是一時半會找不到路嗎?人家也是中國人,帶帶路對我們的計劃也沒什麽影響吧,再說了,又是個學醫的,吳嘉玲那兒也正缺人……”


    “我看是你身邊缺人吧?缺個女人”


    “找揍啊你!”成鵬笑罵著站了起來,看了看窗外下得稀裏嘩啦的大雨,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團長他們現在在哪兒……唉,現在的法國,不是那麽好待的,對了,參謀部的營救計劃做得怎麽樣了?”


    “這不正做呢?你看,上次我們失散的地方……對,就是這兒,我們幾個參謀推算了一下,按照團長的個性,他們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這兒”


    “柏林!你們幾個腦子沒進水吧?”


    “沒錯,我有90%的把握他們去了柏林,因為隻有那兒,他們才有可能通過快捷的交通工具離開戰區,然後轉到其他中立國”


    “憑什麽這樣分析?有沒有根據”


    “當然有,你看…。德國人已經推進到了意大利、西班牙邊境一線,他們隻有兩輛車,怎麽樣都無法跑得過德國人的大軍和其他國家的邊境封鎖,你看,如果我是團長他們,我肯定會向柏林方向轉移,直接跑到德軍後方,避免與德國主力的直接接觸……雖然,在後方被發現的可能性更大,但是我相信他們肯定有辦法進入德國”


    “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你們打算怎麽辦?”


    “暫時沒有想到,我們不可能派出小分隊去找他們,在這種戰區環境下,派出小分隊無異於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嗯……再考慮一下,對於,武少雄那家夥也晾了快半天了,我看可以開始了”


    “好!我這就去準備一下”


    “記住,一定得把倪鋒的消息挖出來,我這裏準備一支精幹的小分隊隨時準備出動”


    “明白!”


    在營區中央的指揮部內,武少雄被反綁在椅背上,四盞從英三師借來的強力探照燈將武少雄的前後左右照得如白晝一般,此刻的武少雄,一身毛昵軍裝被扒了個幹淨,隻剩下一條內褲,在強力燈光的連續照射下,武少雄已經暈暈欲睡,卻又不斷的被一邊的哨兵弄醒。熙宏很清楚,軍統的情報人員一般都受過反口供訓練,不上點特殊手段是無法撬開他的嘴的,雖然這些個方法都有點太不人道,但熙宏一想起渣子洞、白公館,這心裏就平衡了許多,畢竟還沒對他用刑吧。


    熙宏穿著一身筆挺的新軍裝,氣宇軒昂走進了臨時審訊室,這一招也算是現代審訊學中的禁咒了,根據研究,當一個人赤身祼體的出現在一群全身衣服齊全的人當中,會不由自主生出自卑感,心理防線就會出現漏洞,這跟一個穿戴整齊的人出現在全是祼體的天體營時,所生出的不自在感覺在原理上是一樣的,隻不過這種方式更直接的挑戰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同行的三名軍官以標準的軍人姿勢各自坐定,肩膀上的銜星在強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武少雄無力的抬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武少雄,你應該很明白我們為什麽會請你到這兒來”熙宏的聲音首先響起,這間房子事前經過小小的改造,將審訊人的聲音放大了不少,聽起來更有震攝人心的感覺,為了今天的這場審訊,中國團做足了工夫。


    武少雄再次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眼無神的看了看天花板,什麽都沒有說。


    “果然是根難啃的骨頭”熙宏心中暗道。


    “武少雄,你要知道,對於我們來講,為了救出我們的戰友,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抬頭…又低下。


    “包括顧蘭……”熙宏一瞬間覺得自己很低劣。


    “你們根本不是中國軍隊……”武少雄終於開口了。


    “哼,可以說是這樣,也可以說不是這樣,這隻不過讓我們多一條殺你的理由”


    “殺了我?殺了我你們什麽也得不到”


    “你不會死,隻不過會比死了還難受,軍統對這些方法的研究好像並不少”


    “不如讓我來猜猜你們的真正身份吧……超強的戰鬥力,精良的裝備,高昂的士氣,在德國人的精銳包圍下仍然能炸毀庫魯克油庫,順帶著還救出了英三師,在敦克爾刻阻擊了德國裝甲精銳整整兩天,在德國空軍的轟炸下隻損失了100多名後勤部隊,如果說在亞洲最厲害大日本軍隊和你們相比,隻不過是一群玩著燒火棍的小孩子”


    “大日本……你是日本人!”


    “沒錯,你們這群支那豬!現在我就告訴你們,我的真名就叫小野俊二,大日本帝國將軍土肥原賢二座下梅機關2號情報員!”剛剛還委靡不振的武少雄,不,是小野俊二,突然雙眼中精光爆漲,猛的站了起來,拷在背後的沉重鐵椅竟然也被他提了起來,突然的異常驚動了門外的哨兵,一群士兵忽的衝了進來,幾十支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挺然而立的小野俊二。


    “嘿嘿,要動手了嗎?還輪不到你們來,18歲那年我就從日本來到支那,進入你們所謂的黃埔軍校,那群笨蛋根本不知道我足以成為他們的老師,堂堂帝國陸大少年班的高材生,居然要被那幫不知所謂的支那豬呼來喝去,哈哈哈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根本……就是來自未來!”


    “開槍!”熙宏幾乎是咬切齒的喝出這兩個字,幾十枝經過改裝的MP38*瘋狂的傾泄出子彈,小野俊二的身體被強大的子彈衝力扭曲成了一幅怪異的模樣,噴飛的鮮血四處濺射,甚至彈到了熙宏那因為震驚而有些蒼白的臉上和筆挺的軍服上,頃刻,審訊室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小野俊二的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彈孔,本來應該在子彈的衝力下遠遠飛出的屍體被鐵椅死死的釘在了原地,以致於屍體很不協調的扭曲了,一雙眼睛圓睜著。


    大家都靜默著,小野俊二的最後一句話帶給大家的震撼,讓每個人都覺得渾身發涼,未來,這個他們身份的最大秘密,竟然如此輕易的從一個日本人口中說出,熙宏甚至已經感覺到了一張無形的網,正在向他,向整個中國團撲將過來,將他們永久的纏在這個不知所謂的時代,永遠都無法回家。


    “呯!”


    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撞開,巨大的聲響都無法驚動室內的軍官與士兵們,成鵬吃驚的走了進來,身後是十二個持槍的小分隊成員。


    成鵬走上前去,拍了拍熙宏的肩膀。


    “熙宏,熙宏!出了什麽事?!”


    “……”


    “你小子到底出了什麽事!說話!”成鵬幾乎是在吼叫道。


    “……梅機關”


    “小野君…殉國了麽……”佐佐木秀男呆呆的看著桌上的密急電報,半晌說不出話來。


    “身中三十七彈,眉心一顆,心髒部位三十六顆,相距不到……”


    “山田大使,現在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吧,小野君屍骨未寒……”


    “秀男君,振作起來,我知道小野君是你在帝國陸大時最年少的學弟,但是現在還不是哀傷的時候,小野君為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國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並不讓你用來歎氣的,這樣的話,小野君豈不是死得太不值得了?”山田大使不露聲色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山田大使,秀男受教了”佐佐木秀田臉色一淩,隨即深深的鞠了一躬。頭顱重重的磕在了塌塌米的木製床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秀男君,多禮了”


    小小的鬥室氣氛重新歸於沉靜,佐佐木秀男抬起頭來,臉色如常,山田大使心中暗讚,不愧是帝國陸大的高材生,短短幾分鍾便把喪友之痛深深埋藏起來,也許是化做了對敵人更為深刻的仇恨了吧。


    “我們繼續吧..秀男君,小野君用他的屍體給帝國提供了最後一份情報,我相信你已經注意到了。”


    “嗯……從彈孔判斷,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但是讓我很奇怪的是,殺死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用得著這麽多發子彈麽?”


    “對,隻需要一顆”山田輕輕的用煙鬥嘴指了指照片上小野俊二的頭顱。


    “我想,開槍的每一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無意識的瘋狂中,是有素的訓練幫助他們殺害了小野君”


    “那麽….我們要搞清楚的是,是什麽讓他們陷入了這種無意識的瘋狂?讓一群訓練素的殺人機器陷入瘋狂的東西…..”


    “可怕!”山田大使點頭微躕。


    “要通知櫻花君,在不危及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查明小野君殉國的真相…”佐佐木秀男抬頭看了看屏風上維妙維肖的飛舞櫻花,難得的綻放出一些笑容。竟然有了些許的人情味。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秀男君,支那人這句話說得很好,請不要忘了,你現在身份是大日本帝國軍人”


    佐佐木秀男臉色一寒,再即深深鞠了一躬,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顯示,心中仍是忿忿,山田大使卻不以為意,輕輕的嘎了一口手中的香茶,然後淡淡說道:“秀男君多禮了”。雖然山田的臉上沒有任何受之有愧的表情。


    “另外,還有一事要拜托秀男君”山田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帝國陸軍省這次派出了一個小型的訪問團過來,拜托秀男君負責一下接待的諸多工作。”


    “哈依!請閣下放下,必不負所托”


    “嗯,陸軍省對德軍的裝甲部隊很感興趣,據說秀男君對此頗有研究?”


    “不敢,略有心得而已”


    “那秀男君對德軍的幾次戰役有何評價?”


    佐佐木秀男略一欠身,沉吟半刻“幾乎無懈可擊,即使是大日本帝國最精銳的關東軍恐怕也難也抵擋”


    “哦?”山田饒有深意的督了佐佐木秀男一眼“何以見得?”


    “如果是在同等裝備的情況下,帝國軍隊也許能與德軍平分秋色,但就目前的情況看,帝國軍處如果處於聯軍的地位,能支撐的時間不會更長,這樣的結論還算是相當樂觀的評估”


    “願聞其詳”


    “首先是德軍那令人難以至信的機動能力,每日平均推進速度近百公裏,這在帝國軍隊當中,恐怕沒有哪隻部隊能做到。”


    “是的,不得不承認,帝國陸軍省的官僚們對於這一點的認識實在是太膚淺了”


    “據我所知,帝國目前大量裝備裝甲戰車的師團也不過4個而已,雖然對於支那這種落後民族是完全用不著這麽好的火力,但我們奇門坎戰役已經給我們一個極為深刻的教訓,真不知道陸軍省那幫家夥是怎麽想的”


    “嗯,秀男君過言了,你我是身處此地,而陸軍省的人麵對的卻隻是一些不知所謂的支那軍人,很難有這樣的切身體會,希望這種訪問團的到來,秀男君能給他們帶去一些新的觀念”


    “哈依,秀男必然盡力而為”


    “嗯,好吧,秀男君今天就到這裏,非常感謝你的茶,希望有一天每一個帝國軍人都喝上支那最好的龍井茶。讓一個低賤的民族享用他們真是太浪費了”山田大使意猶未盡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離去了。


    送走了山田大使,佐佐木秀男再次坐回了塌塌米上,隨手拿起了幾張照片,那是小野俊二入驗的照片,身上穿著筆挺的支那軍服。看來小野君的身份並沒有暴露,那麽,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導致神秘部隊如此匆忙的殺死了小野君?甚至不顧殺死小野君後,所必須麵對各方麵的巨大壓力?


    “床治君,請進來一下”


    “秀男課長,有什麽事情”


    “把這封密電發給富士3號,他知道該怎麽做……另外,通知國內,富士1號和2號已經殉國……”


    “哈依!”


    中國,重慶。


    剛剛經曆過一次轟炸的重慶城,在硝煙和血汩中緩慢的蘇醒過來,一輛美式吉普車飛快的駛過殘破的街道。侍從室武官陳朋少校靜靜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一幕幕人間慘劇,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然駐紮在白市驛的中國空軍一次次出擊抵抗,卻無法阻止日本飛機一次次在重慶上空投下*。


    車近鵝嶺,速度開始慢起來,因為有大量前來鵝嶺防空洞躲避空襲的市民在返回市區。陳朋已經在他們臉上看不到太多的驚惶,自從去看5月22日發生了慘絕人寰的重慶大轟炸後,這個古老城市的人民已經沒有更多的傷


    可以去悲切,沒有更多的血可以去流。


    陳朋覺得心堵得慌,卻又無法排解,隻好輕輕的拉上車窗簾,把自己關在小小的空間裏,這又讓他突然想到了手裏即將上報委員長的英國來電。


    “駐英武官武少雄於7月28日被自稱中國團的不明身份部隊綁架至其駐英營區,次日午屍體送回使館,就此事,駐英大使大顧維鈞已經向英國政府提起最嚴重的抗議,並提請委員長示”


    剛剛接到這個電報時,袁侍國簡直驚訝和合不攏嘴。堂堂大國的外交人員,竟然被人明刀明槍的綁走,然後又大搖大擺又把屍體送回來,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武少雄…好像是有點映象,應該是黃埔十期那個被稱為神童的小子吧?不管怎麽說,也算是自己的同窗,校長應該會非常重視……


    進入歌樂山的山路,崗哨便明顯的多了很多,遠遠的,袁侍國就看見山路右側的山坡上一群不起眼的建築,自從前年戴雨農搭上美國海軍中校梅樂斯後,這個地方便劃做了禁區。據侍從室同僚們聊天時的說法,這個地方是關押**要人的地方。這曾經讓袁侍國一度很是納悶,不是說精誠合作麽?怎麽還會有這麽一個地方。隻不過時間一久,這些事情也就慢慢淡忘了。


    “校長”


    “嗯,其飛,你來啦,先坐”在委員長官邸外一個幽密的小竹林裏,袁侍國見到了召見他的蔣介石。


    <a href="http:///"></a>


    “校長,這是英國來電。”


    “嗯…..”


    “娘希匹!這個顧維鈞”蔣介石狠狠的把手中的電報拍在了石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委員長息怒”


    “少川誤國,少川誤國啊!”


    “委員長,恕屬於愚昧,屬下以為,此事件的發生,問題應該不在顧老,不知委員何以認為顧老誤國?”


    “其飛,你以為問題在何人?”


    “屬下以為,問題在那支不明身份的軍隊身上,能明刀明槍闖進大使館搶人,膽子不可謂不大,實力不可謂不強。更加可怕的是,對方似乎是得到英國政府某種程序的默許”


    “哦?其飛認為英國政府也在當中搞鬼?”


    “是,校長,但比較可疑的是,一個小小的使館武官,是否用得著兩方麵花這麽大的力氣”


    “武少雄?十期那個小有名氣的神童?敬之曾經跟我提起此人”


    “是,屬下也曾聽聞此人,隻是有一處不甚明了,此人既有神童之稱,想必定有些能力,其十期同窗,如今做到師、團長的也大有人在,為何此人從此就寂寂無名?”


    “其飛,此事定有蹊蹺,這樣吧,即日起由你補任駐英武官,以填補空缺,一方麵協助少川與英國政府交涉各方麵的事務,爭取盡早打通滇緬公路以接受美援,一方麵,著大力調查此事,定要查出個水路石出。嗯…臨行前到侍從室領取一份密碼本,與我單獨聯係,不必通過外交部。去吧”


    “是,校長,其飛定當盡力”


    在各方麵都對小野俊二…哦,不,或許更應該稱他為武少雄,對中國駐英武官武少雄的突然死亡疑慮重重的時候,我們真正的兩位當事人也陷入了思維混亂當中。這個特殊情況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熙宏非常後悔當時自己過於激動了,日本特工的突然出現與介入是毫無預兆的,也就是說,現在倪鋒很有可能是在日本人手裏。而日本人為什麽會對他們這樣一支突然出現的神秘隊伍感興趣?他們又知道多少?這一切的一切,都困擾著熙宏與成鵬。


    “老熙…你說….”成鵬終於打破了鬥室裏難忍的沉默。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團長,咱們把屍體送回去是不是太過於囂張了?”


    “他娘的這還不是你想出來的招兒…”成鵬狠狠的抽了一口燒得隻剩煙屁股的香煙,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話是這麽說,可我總覺得有點得不償失了,一方麵很容易引起國內的強烈反應,一方麵丘胖子那兒不好交待啊”


    “我就日本人那邊給我們來個不動聲色就麻煩了。”


    “不太可能,你想想,我們一出手就廢了他們好不容易安插下來的三個人,他們能不急?”


    “難說,你我都不是搞這行的,打仗咱們是沒話說,可這麽反諜……唉,不想這麽多了,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便衣搜索隊那邊有什麽新情況沒有?”


    “幾個華人聚居區都查過了,很難發現有效的線索。”


    “我們的時間不會太多…倪鋒這小子,早不出去,晚不出去,怎麽偏偏那個時候出去,找回來了非狠狠揍他一頓不可。”


    “這也不能怪他,人家是已經盯住咱們了,軍情6處還好,隻是派了個笨蛋在外麵守著,找了個撇腳的小偷進來探探,日本人一出手就撂翻咱們兩個人….咱們是經不起這麽損失啊……”一瞬間,熙宏又想行渡海時血戰的場景,還有那緩緩下沉的哈範特號,心中不禁一酸,那麽多的兄弟,就這麽去了,連具屍骨都找不到,自己怎麽對得起現在不了無音訊的範團長、傅政委……


    “老熙,別想這麽多了,咱們特種兵,說白了就是高級炮灰,提著腦袋打仗的,誰心裏都清楚……”


    ……


    “報告!”


    “進來!”


    “報告團長、參謀長,蒙哥馬利來訪”


    “蒙哥馬利?”熙宏與成鵬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他現在來幹什麽?”


    “小野俊二的屍體送回中國大使館後,英國政府方麵一直沒有任何消息,蒙哥馬利的突然到訪,是不是帶了些官方性質呢?”熙宏麵色不善沉聲說道。


    成鵬臉色一寒,“該來的始終要來,咱們把這個包袱丟出去,就必然會有人來撿,不管是國內的同胞,還是日本人、英國人,誰都別想在紅箭身上占便宜!”


    “我想,我們是否應該做些準備?”


    “出去看看再說”成鵬迅速的揮揮手。


    “這樣好了,由我出麵接待蒙哥馬利,探探他的口風,另一方麵,我們不得不防,我看還是將部隊緊急集合,隨時準備戰鬥”


    “嗯!你多加小心……蒙哥馬利必竟是英國人,在救命之恩與國家利益麵前,他會倒向哪一邊幾乎不用想.…..保持聯絡!”


    “我會的!”熙宏伸身從牆上取下帽子戴上,又仔細的正了一正,然後大步流星的跟著通信員走出了鬥室。


    “通知萬營長,薑營長緊急集合,執行一級戒嚴,四號巷戰裝備。”


    “明白!”


    此刻,正在慢慢走向營區大門的熙宏已經感受到,自己身後這支身經百戰的隊伍,正在凝聚著一股無可名狀的殺氣。這種感受,並不是熙宏第一次體會到,在二十一世紀的最後一次演習當中,在魯貝,在敦刻爾克,在油庫大戰中,這股殺氣都曾經彌漫在整個戰場之中,那是經曆過浴血拚殺的戰士才能體味到的殺氣。厚重,卻又不失鋒銳,凝神隻為最致命的一擊。


    說起來,中國團的整個營區並不太大,算上外圍的警戒區也就幾平方公裏,除了一幢英國老式建築被中國團征用為指揮部外,部隊都是分散布置在整個營地的各個戰術要位上。西北方向有一條橫貫東南、深不過兩米的小河穿過營區,將整個營區一分為兩個麵積相差不大的地區,在中國團到來之前曾經有座英式的木製小橋連接東南兩個分開的營區,在中國團入駐的第二天,就被立刻推倒,加蓋了四座浮式鋼橋,使得兩個營區間的可以在十分鍾內互換防地。在浮橋建好不久,便有英國內政部的官員前來接洽,據說是浮橋的建設使下遊漁民的收獲大大減少,令內政部的官員大感不解,前來探查一二,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被中國團以英國內閣的明令給擋了回去。事實上,這條小河下遊漁業受打擊的真正原因並不是浮橋的建立,而是設立在浮橋上遊警戒水位下的多層鐵絲網,由此可見,中國團對於這個營區的各項建設是下了相當大的功夫,對於這一群飄零在曆史當中,在這個大時代掙紮求生的人們,這樣一個安定的場所,可謂是整個中國團的心靈寄托了,由於地處偏遠,德軍的轟炸機也極少光臨,周邊的英國居民在好奇背後更多的是漠然,這倒也合乎部隊眾人的心意,索性關起門來過日子,當然,該有的訓練也是必不可少,在盡量不擾民的情況下,中國團甚至還舉行了兩次極密秘的內部演習。


    而現在,這種世外桃源式的生活,因為顧維鈞的到來,因為日本特工的出現,因為蒙哥馬利的突然造訪,似乎已經有了崩潰的跡象。這怎能不讓熙宏以及成鵬,乃至整個中國團的眾多官兵心憂仲仲。在不可知的未來中,再堅強的人都有倒下的一天。


    “轟轟轟轟”營區沉重的鐵門緩緩的打開,熙宏神色凝重的注視著正在開啟的大門,視線卻漸漸轉移到了門外。


    12輛英國產卡車整整齊齊的排在了營區大門外。


    熙宏不由得心頭一緊,區區的訪問,用得著動用12輛大卡車麽?


    “宏,你們成團長呢?”


    思慮間,一身筆挺軍服的蒙哥馬利已經站在了熙宏的麵前。


    “蒙哥馬利將軍,成團長在營地恭候,他派我來接你”熙宏鎮定的答到。


    “我說過,叫我蒙蒂”蒙哥馬利微笑著說到。


    “漢克上尉,叫他們下車,今天讓內閣那條該死的命令滾一邊去,我們要和我們的中國兄弟好好喝一杯”


    “蒙哥馬……蒙蒂……幹嘛不讓他們先在門外等一會兒?你也知道,我們這裏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


    “不,不,宏,我懂你的意思”蒙哥馬利微笑著擺擺手“在這個非常時刻,第三師有必要表明自己的立場,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意思”


    “但是……”


    “對於朋友,不要有這麽多的但是,難道你忍心讓小夥子們在這大熱天裏曬太陽麽?再說了,傳遞消息人也應該走了,再演戲給自己人看也沒有什麽意思,不是嗎?”說完,蒙哥馬利惡作劇式的向街道另一邊慌忙啟動汽車的“眼線”擠了擠眼晴。(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二戰特種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明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明璞並收藏二戰特種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