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出萬勝男的聲音很急切,差不多帶著哭腔。


    接著我就聽見幾個女人哭起來的聲音,估計是陳思佳和萬勝男,另外還有王豔和小丫。


    我在努力地思索著如何脫險,可我根本沒有思索的空間。


    本想用鋼管用力一撐,可我又被卷進了旋渦裏。


    我又隻得在旋渦裏努力地掙紮。


    不知過了很久,我感覺好像過了幾個世紀,因為在河裏的漩渦裏太難受了,一分鍾我都覺得待不下去。


    可我就算能堅持一分鍾,我也沒辦法脫身。


    似乎掙紮了很久很久,我感覺自己已經差不多精疲力盡了,偶爾露出頭來呼吸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在河裏掙紮。


    不知什麽時候,感覺我的身體被人抱住了,伸頭一看,我看見萬勝男已經在我身邊。


    她死死地抱住我:“向雲天,我們一定要堅持住,聽見沒?一定要堅持。你踩在我的背上,你先爬出去,如果我出不去,你一定要把三隊帶好……”


    由於萬勝男和我抱在一起,阻力的增大放慢了我們下陷的速度,我和萬勝男相互支撐著不時伸出頭來呼吸。


    我也不知道萬勝男哪裏來的勇氣,明明看見這麽危險處境的我,她還要下河來幫我。


    不過,換著是萬勝男處於我這樣的境地,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下來救她,哪怕我明明知道有可能兩人都會送命,可我依然不會有絲毫與猶豫。


    這就是我和萬勝男之間的這份友情。


    見我沒回答,萬勝男摟著我的脖子邊哭邊掙紮邊說:“向雲天,你聽到沒?堅持住!”


    我用力把頭露出水麵,呼吸了一口空氣,喘著氣說:“老萬,這絕對不行,真不行,我是不會丟下你的。誰叫你來的?你先出去,旋渦實在太大了,你趕快回去,讓他們用車拉繩子。”


    此時萬勝男的處境還沒我的危險。


    萬勝男的頭搖得想撥浪鼓一樣:“向雲天,現在你得聽我的,我是隊長,這是命令,你必須先出去,如果你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覺得我活著還有意思嗎?快,踩著我的背出去!”


    我一下又沉到水底,然後又用力把頭從水中伸出來,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盡最大的力氣說:“隊長,我們一起出去。大鵬,先把繩子拴在車上,我準備好,叫你們的時候你們就開車拖繩子。”


    這時候,我感覺萬勝男在開始失溫,她的牙齒乒乒乓乓地敲打著,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也開始失溫,我發現我的牙齒也不聽使喚地相互敲打起來。


    我手裏拿著的鋼管終於找到了一個支撐點,我終於穩住了向下陷的速度。


    可我根本就沒力氣撐著出來,更別說萬勝男還在抱著我。


    我雙手抓住鋼管,萬勝男還真一味地要我踩著她的背上去,可如果我真踩著她的背上去,萬勝男就真的沒希望了。


    我一隻手撐著鋼管,一隻手向大鵬做了一個手勢。


    做完手勢後,我一隻手抓住鋼管,一隻手摟住萬勝男的腰。


    車子發動了,在車子的帶動下,我用力撐住鋼管,死死地摟緊萬勝男,終於,我們從旋渦你被拖了出來,拖到了旁邊的淺水區。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我和萬勝男拖出河裏。


    到了岸上,已經失溫比較嚴重的萬勝男死死地摟住我的脖子,哇哇大哭起來。


    我從來沒看見萬勝男這樣過,這樣的哭,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受。


    死裏逃生,剛才已經看見死亡的影子,此時又看見燦爛的陽光,這種心情,換著誰都會有不一樣的表現。


    或許,這時候,萬勝男的心裏高興和難受兩者都有吧。


    “小丫,抓緊帶隊長去把衣服換了吧,這樣全身濕透,失溫嚴重,對身體影響很大!”我忙用說不得不利索的話吩咐小丫。


    要是再耽擱,我不知道萬勝男會出什麽事。


    這河水太冷了。


    “天哥,你也一樣失溫了,你抓緊去換衣服吧!”小丫邊說邊走過來拉著萬勝男:“隊長,安全了,全部安全了,別哭了哈!走,先把衣服換了。”


    小丫把萬勝男拉著去了另一輛車裏。


    我在陳思佳和大鵬的攙扶下回到車裏換了一身衣服,歇了一會,力氣終於有所恢複了。


    重新換了一件涉水服,雖然很累,可我還是要探路,我要找到能涉水過去的地方。


    此時正是中午,這條河的水量越來越大,如果不找到比較安全的地方過河,今天就沒辦法達到目的地了。


    陳思佳看見我又要下河,她一下跑過來拉著我:“雲天,我們等等行嗎,等晚點水小點再探路,太危險了,真的,我簡直是心驚膽戰啊!”


    我看見陳思佳的兩滴眼淚還在眼角掛著,這是剛才哭的時候留下的。


    王豔也走過來說:“天哥,聽陳董的吧,晚點水小些再探路,真的很危險,剛才可把我們嚇死了!”


    王豔的眼睛紅紅的,我知道他剛才也哭過。


    看著兩人的表情,我很欣慰。


    至少,還會有人為了我的危險而哭泣,這是我必須要堅持下去的理由。


    “從剛才下去的這一次我已經找到規律了,河水很平靜的地方是不行的,裏麵有不少的旋渦,隻有看上去有水花的地方,而且河麵比較寬的地方,應該可以過去。這次我一定小心,保證安全。不好意思,真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安慰著兩人,準備重新下水。


    剛才的危險已經讓我精疲力盡,我現在感覺渾身都還有些打顫。


    可這條河必須過,如果不過去,我們就隻能從這裏打道回府。


    而且這也不是我的風格,在羌塘無人區,在阿爾金山無人區,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很多,河水和沼澤地是我們在這樣的無人區行走最大的障礙,可我不能被這樣的困難所打倒。


    正在我重新走向河邊的時候,萬勝男飛快地跑到我的麵前擋著我:“向雲天,你不許去,這條河很危險,休息一會我去吧,我不許你去知道嗎?”


    她的眼裏滿是哀求,滿是擔心。


    看著萬勝男的眼神,我心軟了。


    【作者題外話】:尊敬的讀者朋友,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感謝的鞭策和鼓舞,請你對我的書提出寶貴意見和建議吧,你的每一條建議都是我寫好這本書的無限動力,你閱讀的每一個字都是對我最大的支持!我一定會努力把這本書寫好,寫出自己的思想!請賜予我金票和銀票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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