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華如練。


    河灘邊,一堆篝火熊熊燃燒,幾件衣服掛在篝火邊涼烤著。


    季懷安赤著上身坐在篝火邊,懷中抱著昏迷未醒的皇甫英男,女子坐在他的背後,給他上藥。


    看著季懷安後背觸目驚心的傷疤,女子的手有些發抖。


    “你們是什麽人?”女子緊張地問。


    “不用怕,我不是壞人。”季懷安說道。


    “我知道,你對妻子這麽好,應該不是壞人。”女子給他後背的傷口敷上草藥,幫他包紮著。


    妻子?季懷安啞然一笑,沒有解釋。


    女子幫他處理好傷口後,起身往火堆中添了些木柴,讓火燒得更旺了一些,然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烤著火。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季懷安問。


    “木芝……”女子答道。


    “木芝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們。”季懷安感激地看向木芝。


    “我是醫者,治病救人是我職責。”


    木芝嫣然一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一縷夜風拂過,季懷安打了個哆嗦,急忙將懷中的皇甫英男抱緊了些,但又怕碰觸到她的傷口,小心翼翼。


    秋夜已經有些微寒,加上又在河灘邊,涼風陣陣,木芝的外衣脫給了皇甫英男,身上隻剩一層薄衫,冷得雙手抱胸,往火邊靠了靠。


    “你叫什麽名字?”木芝偷偷看了他一眼。


    “季懷安,她……她是我的妻子,叫皇甫英。”


    “你們是金陵城人嗎?”


    “嗯……這裏離金陵城有多遠?”


    “挺遠的,從我們村到金陵城至少要兩三天時間吧,但我沒去過……”


    這麽遠?季懷安有些不敢相信,河水將他們從驪山腳下衝過來,應該並沒有衝出多遠。不過他很快便想明白了,河水將他們衝到了大山裏,直線距離雖不遠,但他們不可能順著河流遊回去,肯定是要繞道的。


    兩人閑聊著,他從木芝口得知,這裏位於金陵城南麵,要想離開這裏,隻有先回她們村,然後穿過一條很長的山路才能進縣城,到了縣城後才有大路通往金陵……


    一夜閑話,次日清晨,一縷陽光穿過樹叢,照在季懷安的臉上。


    季懷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草坪上,皇甫英男趴在他左側的胸口,木芝趴在他的右側。


    昨夜因為有些寒冷,兩人坐得很近,聊著聊著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木芝穿著薄薄的衣衫,趴在他的胸口,兩團柔軟讓他尷尬不已,左邊同樣如此,不過皇甫英男已經是她的女人,倒不覺得什麽。


    一探皇甫英男的鼻息,呼吸平穩,讓小侯爺鬆了口氣。


    “水……”


    皇甫英男囈語聲傳來。


    “英男……”小侯爺輕喚了聲,皇甫英男沒有反應。


    “好燙。”他伸手一摸皇甫英男的額頭,發現皇甫英男在發高燒。


    顧不得尷尬,小侯爺推了推木芝的肩膀,“木芝姑娘,醒醒。”


    木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抬頭看著麵前英俊的男子有些失神。


    “木芝姑娘,她在發燒,快幫我看看……”季懷安急道。


    木芝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趴在這個男人身上,急忙起身,但沒注意衣衫一角被季懷安壓住了,隻聽“撕拉”一聲,上衣全部被扯了下來。


    粉色的兜肚,白皙如玉般的溝壑呈現在小侯爺麵前。


    好白……小侯爺喉結湧動,咽了下口水。


    “啊……”


    木芝一聲驚呼,急忙護住胸口,將衣服扯了出來,轉過身穿著。


    季懷安擔心皇甫英男,哪有別的心思,他將皇甫英男扶起來靠在懷中,拿出水袋給小心地給皇甫英男喂了幾口水。


    木芝穿好衣服回過身,見季懷安正在溫柔地給妻子喂水,立刻走過來,給皇甫英男號了號脈,又摸了摸她的額頭。


    “木芝姑娘,怎麽樣?”季懷安焦急地問。


    “可能傷口感染,引發了高燒,這裏環境太差,先跟我回村子吧。”


    “好……”


    小侯爺抱起皇甫英男,跟著木芝前往村莊,剛走到半路,便碰到了幾個進山尋找木芝的村民。一個女孩子,徹底未歸,木芝的父母焦急不已,這些樸素的村民全部進山幫忙尋找。


    看到木芝安然無恙,村民們鬆了口氣。


    隱西村,一共不過幾十戶人家,總人口不足一百人。木芝的父親是村裏的裏正,也是村裏唯一的醫者。


    木芝是個非常有靈氣的女孩,從小跟隨父親學醫,現在醫術已經超過父親,她在村裏治病救人,長得漂亮,性格又好,深受村民們愛戴。


    在幾位村民的護送下,木芝將季懷安帶到了家中,領著季懷安進了客房。


    皇甫英男高燒不止,必須必快治療,好在木家世代行醫,各種藥材都不缺。


    房間中,木芝給皇甫英男的傷口重新清理包紮了一遍,看到胸口的箭傷時,木芝皺起眉頭。


    “胸前的箭傷感染了,必須將感染的地方挖掉,重新用消毒……”


    季懷安知道,這是一場極小的手術,但在這個藥學落後的時代,傷口感染的死亡幾率極高,但他什麽也做不了。


    木芝先將匕首在燭火上消毒,將傷口四周感染的地方挖去,然後用烈酒消毒,因為沒有麻藥,皇甫英男幾次痛醒後又痛得昏死過去。


    處理完傷口後,皇甫英男徹底昏死過去,在有限的醫療條件下木芝也做不了別的,隻能等待結果。


    季懷安守在床這,兩天兩夜沒合眼。


    第三天清晨,一縷微弱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皇甫英男憔悴冷豔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輕顫了一下,她睜開了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她想要起身,但發現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側目看見小侯爺趴在床邊睡著了,但他的雙手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皇甫英男冷豔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一直處在昏迷中,但大多數時候,她能感受到身邊正在發生的事,這個男人一直在陪伴著她,一直在她耳邊給她加油,還說了很多令人害羞的情話……


    有幾次她快堅持不下去了,是這個男人的聲音將她喚了回來。


    她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季懷安立刻驚醒了過來,看到皇甫英男漂亮的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英男,你醒了?”


    “嗯……”皇甫英男輕輕應了一聲。


    季懷安激動不已,一探她的額頭,燒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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