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安剛回來時,便在監天司接受過問話,秦洌自然認識他。


    當然,那次幾乎什麽也沒問。


    “他是季府的小侯爺?你確定?”秦洌正色問。


    “季府?哪個季府?”


    穆騰去了前線待了兩年,剛回金陵,對季侯府還不是很了解。


    “不用管哪個季府,你確定是他?”秦洌一臉嚴肅地問。


    “就是他,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穆騰肯定地回答道。


    秦洌一舉手,隊伍停了下來,然後打馬朝季懷安走去。


    穆騰帶著十幾名騎兵跟了上來。


    季懷安看到秦洌停下隊伍,徑直朝自己走來,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侯爺,有個案子要請你回監天司協助調查。”秦洌開門見山道。


    季懷安瞥了眼秦洌身後的穆騰,見穆騰挑釁地看著自己,眼中閃過一絲陰險之色,他知道是這小子搞的鬼。


    “秦大人,不知在下犯了何事?”季懷安抱拳問。


    “去了監天司,自然知曉。”秦洌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在下現在沒空,秦大人若是有問題,現在問便是。”


    他心中有鬼,監天司那種地方,能不去盡量不去。


    “這可由不得你,小侯爺最好配合監天司調查。”秦洌性格耿直,不畏權貴,沒有給小侯爺絲毫麵子。


    “監天司可以隨意拿人嗎?”季懷安質問。


    南楚的監天司雖然權力不小,但遠遠沒有北涼監察院的權力大,並不能隨便抓人。


    “不能,但如果有人指認,加上涉及北涼細作,監天司無需申請任何文書,可以直接拿人。”秦洌對自己業務十分熟悉,對南楚律法也很精通。


    “況且季公子隻是一介布衣,監天司有何拿不得的?”秦洌補充道。


    被封侯爵的是他便宜老爹季豐年,他這個小侯爺隻是沾了老侯爺的光,得了個稱呼而已。南楚爵位是世襲製,隻有等老侯爺死了,他才能繼承爵位。


    如果有侯爵在身,監天司自然不敢隨便抓,


    現在的季懷安,隻是一介平民。


    監天司想帶一個平民回去問話,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若是其他人,會給季侯府的麵子,但這張死魚臉的秦洌向來不講情麵,在監天司被稱為冷麵判官。


    這個小侯爺真是廢啊……季懷安鬱悶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來人,拿下。”秦洌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


    兩名騎兵立刻下馬拿人。


    “誰敢?”章三一打馬,擋在小侯爺麵前。


    自己第一天給小侯爺當護衛,豈能讓主子被人抓了。雖然知道對方是監天司的人,但章三並不懼,他曾在護國公府當護衛隊長,什麽場麵沒見過。


    在他眼裏,小侯爺是小姐的男人,那就是護國公府的人,除非是皇帝下旨,否則誰也拿不得。他對護國公府忠心耿耿,就算是舍命,也必須保護小侯爺周全。


    季懷安有些驚訝,這章三夠意思,能處。


    秦洌一看章三的氣勢不凡,微微皺起眉頭。


    “你是何人?”


    “護衛章三。”


    兩人都是高手,四目相視,針鋒相對。


    “監天司辦案,阻撓者,殺無赦。”秦洌厲聲道。


    “那你試試。”章三冷哼了一聲。


    “那我就試試。”


    秦洌也是個狠人,拔劍縱身而起,劍光直劈章三。


    章三坐在馬上未動,拔劍迎了上去。


    “鐺……”


    雙劍相交,火星四射。


    秦洌被震得倒飛回去,穩穩落回馬背之上。


    章三的馬兒一聲嘶鳴,往後退了三步。


    雙方一招交手,平分秋色。


    “大膽,敢阻撓監天司辦案,來人,統統拿下。”穆騰叫喊道。


    十幾名騎兵迅速將季懷安、章三圍在其中。


    “住手。”季懷安一聲大喝,衝秦洌抱拳道:“秦大人,莫要傷了和氣,既然是配合監天司查案,我跟你回去便是。”


    秦洌隻想盡快調查北涼奸細之事,也不想多生事端,收劍說道:“如此甚好。”


    季懷安打馬湊到章三身邊,小聲道:“別生事,去找玉郡主,去監天司救我。”


    章三點了點頭,收劍入鞘,打馬飛奔離去。


    麵癱的秦洌並沒有為難了小侯爺,畢竟案子還不清楚,隻是讓小侯爺騎馬跟著自己回監天司配合調查。


    ……


    進入監天司後,季懷安被帶進了一間小黑屋,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關進來了。


    因為這次抓捕的人太多,秦洌在安排其他人,並未第一時間過來問話。


    季懷安在小黑屋等了會,沒有等來秦洌,卻等來了姓穆的。


    穆騰帶著兩個人進來了,看著他不懷好意地笑道:“小子,我們又見麵了。”


    “我要見秦大人。”季懷安皺起眉頭。


    “秦大人沒空,本官來審你。”


    穆騰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俯視著季懷安,一拍桌子,嗬斥道:“你是如何勾結北涼奸細的,從實招來。”


    “招你大爺,白癡。”季懷安罵道。


    “大膽賊人,敢辱罵本官,給我狠狠地打。”穆騰指著季懷安冷笑道。


    兩名監天司的小卒抽出棍棒,一臉陰狠地走向季懷安。


    姓穆的明擺著想要整死自己,季懷安氣得咬牙切齒。


    監天司這種地方,悄悄弄死個人,那是家常便飯的事,穆騰對他的身份並不太了解,否則倒是不敢如此膽大包天。


    束手待斃,不被弄死估計也會被弄殘。


    看著兩人揮棒衝來,季懷安拎起屁股下的椅子,對著兩人砸過去。


    一人被砸倒在地,另一人敏捷地躲開了。


    季懷安快步跟上,一拳轟向那人麵門,對方一棒子打在他的腰上。


    那人嘴角被打歪,幾顆牙齒連同一口血水噴出。


    季懷安也不好受,不過忍著腰痛一腳踹在對方的小腹上,那人被踹飛,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失去了戰鬥力。


    這些日子練劍還是有用的,小侯爺身強體壯,打兩個小兵不成問題。


    敢算計小爺,季懷安冷笑著走向姓穆的。


    穆騰沒想到他如此勇猛,而且敢在監天司動手,早已嚇傻了。


    季懷安一把抓住穆騰的衣領,將他摔倒在地,然後一腳狠狠地踢在他小腹上。


    “啊……”


    穆騰捂著小腹慘叫。


    裏麵的打鬥聲以及慘叫聲很快驚動了外麵的人,六七名監天司的人衝了進來,抽出長劍便要對季懷安下殺手。


    季懷安一咬牙,拔出穆騰腰間的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都別過來,否則小爺我先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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