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要做什麽?”


    紅煞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蒼白手指捏住衣角,聲線有些顫抖,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套婚裙是我娘親手給我織的......”


    “哦?還是件古董啊,不錯不錯。”


    如月燕舔了舔嘴唇,將拳頭捏到哢哢作響怪笑著朝著紅煞緩步踏來,“你穿著這衣服很容易睹物思人,讓自己平添難過,不妨交給我吧,讓我來承擔這份憂愁。”


    如果雙方都是滿狀態,那麽afk許久、落後數個版本的殷大小姐在生死搏殺中自然沒什麽優勢,但現在,紅煞早已被三棱骨尖槍重創,連維持形體都頗為費勁,怎麽可能是殷大小姐的對手。


    隻見如月燕雙目放光,如同窮凶極惡的地痞流氓、紈絝惡霸,不顧紅煞的苦苦哀求,扯下其紅蓋頭,拽掉鳳冠霞帔,連繡花靴子都不放過,統統扒走,隻給紅煞留了一件官綠色的馬麵裙。


    紅煞捂住馬麵裙,羞憤悲戚,淚流滿麵,更咽不能言語,但卻連用憤恨目光直視如月燕的勇氣都沒有。


    而渾然不覺自己惡劣的殷大小姐,則將嫁裙高舉過頭頂,仔細端詳,時不時還嘖嘖稱奇稱讚這衣服手藝真不錯。


    這套婚裙伴隨紅煞多年,經受陰氣浸染,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變成了超凡裝備,有一定的防禦能力,可以滋養靈體,還能在陰氣充裕的環境裏自動修複。


    最最主要的是,好看。


    不錯,很不錯。如月燕連連點頭。


    看到隊友這幅極度無恥的模樣,衛淩嵐忍不住扭過頭去,心底對於名字頗具氣勢的層霄殿,下降了幾分評價。


    “這衣服我收下了。”


    如月燕輕佻地冷哼一聲,收起婚裙,轉頭看向那位半死不活的白煞。


    這位仁兄的生命力是真的強,被白羽劃開肚皮也隻是重傷,如果讓他逃離到陰氣鬱結之地,恐怕數月之後就又是一條好漢。


    如月燕朝白煞一伸小手,“到你了,你身上有什麽好東西,快點拿出來。”


    “我......”


    白煞那張臃腫肥膩的臉上,肉眼可見地滲出了許多汗水,“大人冤枉啊!我沒有,我這真沒有值錢的東西呐!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啊!”


    “沒有?”


    如月燕杏眉倒豎,如同影視劇裏的抽筋扒皮的地主老財,“胡說八道,你這大好男兒怎麽能說自己一無是處呢?再不濟你還可以出賣自己啊!”


    她上下打量了白煞一眼,看到對方那被三棱骨尖槍劃開的肚皮正在緩慢愈合,當即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看到她雙眼放光,白煞差點連魂魄都凍僵了,周身汗水如同瀑布一般滴落,兩股戰戰。


    “唉,其實我也不想這麽做的。”


    如月燕一邊嘀咕著,一邊從白羽手裏拿過三棱骨尖槍,雙腳岔開與肩同寬,雙手持著槍柄,槍刃在白煞身上來回晃悠,“你忍著點啊......”


    心驚欲裂的白煞見到這陣仗,直接想要轉身逃匿,然而如月燕的動作比他更快,直接一槍戳進他的肚皮,輕輕一劃,把他剛愈合好的腰腹再次割開。


    白煞慘叫起來,而如月燕則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淒慘叫聲一樣,嘿嘿怪笑著審視起這個胃。


    白煞的胃,專門用來儲存綠色毒水,體積異乎尋常的大,而且呈現出異常的深綠色,看上去就很奇特,這說不定就是能放進鍛造熔爐裏的超凡材料呢?


    一旁看到如月燕凶殘如斯的衛淩嵐張大了嘴巴,再次把層霄殿的評價拉了回來,能養出這麽個雁過拔毛鐵瘋子的神秘組織,絕對不簡單!


    被生生割走器官的白煞痛得滿地打滾,慘叫聲漸趨虛弱,要不是紅煞物傷其類,給他渡過去點微薄陰氣,恐怕他就直接魂飛魄散了。


    “很好。”


    如月燕將掛著胃部的長槍還給白羽,自己將雙臂交叉於身前,朝著紅煞白煞冷冷道:“買路費交完了,你們可以活下去。”


    愚錚骸也適時說道:“還不快多謝月燕姐?”


    “多謝月燕姐,多謝月燕姐!”


    麵對這樣的心狠手辣惡徒,紅煞白煞再也激不起半點反抗心思,磕頭如同搗蒜,口中不住道謝。


    “你們,”如月燕拖長了尾音,欣賞著對方臉上驚懼萬分的表情,凶惡說道:“是不是很不爽啊?”


    “沒有沒有!“


    紅煞幹巴巴地賠笑道:“您能看上我的衣服,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報呀。“


    “對,對!”白煞捂著肚子,額頭掛滿汗水,還在堅強地諂媚說道:“我輩魑魅,何惜一胃?多謝月燕姐磨練我們的意誌!”


    “哈哈哈,不要客氣,我就喜歡助人為樂,畢竟我也不是什麽惡魔嘛。“


    如月燕欣賞地點了點頭,看向愚錚骸,說道:“你要跟著我們一起走,還是繼續躲起來?”


    “唔......我在暗中觀察吧,你們繼續往前走吧。”


    愚錚骸收起長槍,將槍刃上掛著的胃收入背包欄,向後撤去,直至隱沒於濃霧之中。


    其實他是很想再用這個馬甲,在衛淩嵐視線裏刷刷存在感,讓九州局對於所謂的影徒窟上上心。


    可惜手鏈的幻覺特效維持不了多久,愚錚骸這個臨時馬甲隻能退場。


    他離開之後,如月燕作為此地實力最強者威脅紅煞白煞在前方帶路,而白羽趁著這一時機,重新收拾好衣服,替換掉自己製造出的幻覺,重新混入到人群當中。


    正所謂虎死威不倒,有兩位強力魑魅開路這一路上倒是沒有遇見什麽不開眼的精怪。


    雙煞也相當識相,沒有把他們往什麽迷霧特異點引。


    一行人在迷霧街道中穿行,直至快要抵達最終目的地禾山路149號時,如月燕突然停住腳步,連帶著整個團隊都停頓了下來。


    【前麵就是九州局的據點了,我勸你的小女鬼朋友先撤比較好,裏麵有一個從先秦活到現在的老女人。】


    白羽心神一動,在殷寧寧的麵甲內部投射出此消息,讓她先離開。


    如月燕屏息凝神了一會,朝著雙煞平靜道:“你們可以走了。”


    雙煞如蒙大赦,哪裏還顧得上詢問理由,直接遁入地底,逃離不見。


    看到如月燕靜穆模樣,衛淩嵐心底一驚,難不成對方看出了什麽,知道禾山路149號就是九州局的一個據點?


    她剛想詢問試探,卻見如月燕雙臂一揮召來濃霧,身形隱匿不見。


    而遠方那座禾山路149號高樓,則亮起了一盞巨型探照燈,明亮的柱形燈光穿透濃霧,徹底籠罩住了人群。


    “這裏是九州局禾山路辦事處,請表明你們的身份!”


    高樓外的大喇叭響起了一個中年男子的滄桑聲音,衛淩嵐忍不住籲出一口長氣,放鬆了不少。


    這個聲音衛淩嵐很熟悉,那是江河市九州局機動特遣隊二隊隊長,同時也是她的長官。


    高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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