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劉儼帶著伊籍,在夏口各處,轉悠了起來。


    夏口的城防和水寨,以及士卒鼎盛的軍容,兵器甲胄的整齊,無不讓伊籍動容。


    “明公帳下的士卒,以某看來,無論是劉荊州帳下的士卒,還是劉玄德的人馬,怕是都要稍遜一籌啊。”


    伊籍在看過夏口水寨士卒的訓練之後,由衷的發出了一聲驚歎。


    “機伯先生謬讚了。”劉儼驅馬與伊籍並轡而行,卻沒有因為伊籍的誇讚而高興。


    反而歎了口氣,道:“近幾年江東孫權,實力日益壯大,圖謀荊州之心,已是昭然若缺。”


    “江夏首當其衝,若沒有一支百戰精兵,江夏遲早要落入孫權之手,由不得半點懈怠啊。”


    “再說如今漢室垂危,我劉儼身為漢室宗親,世代受漢室俸祿,若不能強兵護國,又有何麵目麵對先人呢?”


    伊籍久居荊州,又豈會不知道荊州情況。


    眼見劉儼有此心誌,肅然起敬的道:“明公所言甚是,吾之前就常聽劉玄德所言,曹操有篡漢之心,如今北方一統,荊州必然成為他的下一個目標。”


    “如今襄陽一眾荊州士族,個個安於享受,不思進取,劉景升已經年邁,一旦出現意外,荊州必然四分五裂。”


    “到時候能夠挽救荊州,阻擋曹操南下之人,絕對不是襄陽的那些高門大族。”


    “我一直認為劉玄德有匡扶天下之誌,不想明公也有如此心誌。”


    “明公身為荊襄士族出身,如今有黃家支持,隻要牢牢握緊手中的兵權,假以時日,必然會有一番作為。”


    “這是在下的肺腑之言,吾已經老邁,今後還需仰仗明公,多多照顧啊。”


    伊籍這人或許不是驚才絕豔的謀士,也沒有經天緯地的韜略,但這個人務實,在內政、律令、後勤方麵,絕對是一把手。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還頗具眼光。


    依附劉表隻是他生存的本能,這些年他在襄陽雖然無所事事,但生活卻是無憂。


    雖然沒有得到襄陽士族的認可,但伊籍與北方流亡的名士,比如王粲、王凱兄弟,以及傅巽等人,皆有往來。


    “機伯先生若是願意屈就,夏口的大門隨時為你躺開。”劉儼鄭重的拱手說道,對於伊籍這樣的人才,那真是來多少,他也願意供養啊。


    “有明公這句話,吾這一趟夏口,總算是沒有白來啊。”伊籍朗聲一笑,正色的道。


    “吾現在雖然不被重用,但好歹也是劉使君帳下的賓客書佐,怕是幫不上公什麽忙。”


    “不過,若是明公不嫌棄,我倒是可以推薦兩名大儒為明公效力。”


    “機伯先生推薦的大儒,必然是賢才,我求之不得,豈有嫌棄的道理?”劉儼欣喜的連忙答應了下來。


    伊籍對於劉儼的態度,表現的十分滿意。


    遂開口道:“此二人一人叫隗禧,現居於南漳城外,靠采穭砍樵為生,另一人叫司馬芝,住在中盧城,緊靠種地養活老母,生活皆十分淒苦。”


    “不過二人素來有大節,雖然貧苦,卻手不釋卷,故頗有些名聲。”


    “明公若想招攬此二人,除非親自跑一趟,亦或者讓黃公(黃承彥)出麵,此事當可成也。”


    劉儼點頭之餘,沉聲道:“下個月軍師將軍蔡公四十歲壽辰,我與妻子正好要去一趟襄陽。”


    “不知機伯先生,可願意多盤桓幾日,待我安排好手中之事,一同同行如何?”


    “求之不得矣。”伊籍這個人性情溫和,與誰都能夠聊得來。


    也正因為秉性和善,才讓他在荊州得以有個落腳之處。


    劉儼與伊籍雖然談不上一見如故,但因為知道伊籍有能力,所以誠心結交。


    這讓客居荊州多年,始終無法獲得認同的伊籍,對劉儼大生好感。


    幾日相處下來,伊籍發現劉儼不但學識淵博,而且善於聽取直言,是他在荊州這麽多年來,僅見能夠與劉備相提並論的豪傑之士。


    六月的江夏,同樣酷暑難耐,好在荊州水利交通便利,湖泊四通八達,從漢水乘船出發,可直達襄陽。


    蔡瑁的生日是六月下旬,四十歲的蔡瑁,身為荊襄第一大族族長,又是荊州僅次於劉表的實權人物。


    他過四十歲壽辰,就算不操辦,也是大批士族子弟前往賀壽送禮,這就是上位者的權勢。


    劉儼一直想要去一趟襄陽,雖然現在與諸葛亮結下了梁子,但襄陽可還是有大批的名士存在。


    比如鳳雛的龐統,潁川的徐庶,那都是個頂個的賢才,隻要招攬到一個,那也是大有裨益。


    就算無法招攬,也可以混個臉熟,認識一二,對彼此有個了解,等將來那天遇上,也能夠做到知己知彼。


    打著為蔡瑁賀壽的幌子,劉儼帶著嬌妻黃月英,乘坐船隻,從夏口出發,沿漢水而上,第一站便是南漳。


    得知劉儼要去襄陽,甘寧派了甘述和丁奉,領著十名精銳士卒,扮作隨從一路同行。


    此番同行的還有伊籍,一行人乘坐兩艘快船,白天大家坐在船頭談古論今,晚上船隻靠岸,品茶下棋,亦或者垂釣漢水,倒也是怡然自得。


    釣魚自然是黃月英的喜好,每日夜裏,她都會坐在船頭,拿著她的碧玉竹竿釣魚,一邊垂釣,一邊看著劉儼與伊籍的對弈。


    好動的甘述,從小就在水邊長大,每到夜裏就拉著丁奉下河,下網撈魚,這倒讓眾人每日都能夠吃上新鮮的魚類。


    這日傍晚,劉儼一行人來到南漳境內。


    在船上待了數日,難免煩悶,劉儼遂帶著黃月英,來到城中閑逛,領略南漳的風土民情。


    伊籍、甘述、丁奉眾人自是隨同而行,不過大家為了不打擾劉儼,分成幾個小隊伍,各自走在街麵上。


    這次來襄陽,劉儼本意是想帶大喬同行的,但大喬這個人好靜,不喜歡湊熱鬧,加上她知道劉儼來襄陽,是為了訪賢。


    所以便拒絕了劉儼,選擇留在夏口。


    黃月英的侍女阿魚,也留了下來,因為黃月英發明改良的單人攪車紡織機,現在已經做出來了。


    黃月英便讓阿魚,帶著家中的仆婦,召集工匠,開始大批生產,然後無償捐獻給夏口的百姓。


    以後夏口的百姓,家家戶戶都可以擁有一台攪車,這樣那些在家的婦女,之後在家裏就可以織布紡紗。


    如此一來,就可以大力促進手工業生產,也可以促進經濟效益,如此一來,於國於民都是一件好事。


    南漳是僅次於襄陽的大城,人口數萬,夏天的街麵上,到處都是納涼的人群,好不熱鬧。


    劉儼牽著黃月英的手,穿過長街,來到一座天橋底下,看著不遠處街麵涼茶鋪子前,昏暗的燈籠底下,聚集著一群嬉鬧的孩童。


    隱隱還傳來一陣讀書人,從身邊走過的行人口中,劉儼聽到這麽一句。


    “這隗子牙,四十歲的人了,還食不果腹,還夢想做那薑子牙,還真是癡人說夢呢。”


    “可不是……”


    隨著行人遠去,劉儼卻饒有興趣看向了橋下的人群。


    “夫君,我們去看看,說不定此中真有你要找的賢才呢。”黃月英一眼便看出劉儼心思,主動邁步朝著那涼茶鋪走去。


    “店家,給我們來一壺涼茶。”劉儼與黃月英在涼茶鋪子坐了下來,這鋪子是一對中年夫婦開設的。


    那男店家負責煮茶,女店家負責招待客人,在聽到劉儼的喊聲時,手腳麻利的女店家,熱情的便把一壺涼茶端了上來。


    “倉頡作書,以教後嗣。幼子承詔,謹慎敬戒……”


    劉儼提起茶壺,給黃月英倒茶之時,便聽到一旁的人群中,傳來稀稀朗朗的讀書聲。


    “夫君,這是《倉頡篇》,看來這是一位教書的夫子呢?”黃月英接過劉儼的茶碗,臉上帶著笑意。


    《倉頡篇》是漢代的孩童啟蒙篇章,劉儼小時候讀的的第一篇書簡就是這個。


    “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致力教書育人,這份精神確實值得稱頌。”劉儼由衷的表示稱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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