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不敢動彈了,它們汗毛直立似乎有什麽無形威脅著生命。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死吧,”軒傑平淡的睜開眼睛,這次的瞳孔居然是黑色的。


    殺氣如霧氣般浮現,逐漸開始實質化。


    這就仿佛黑暗中無數雙手正裹挾著你,企圖將你拉入無底的深淵。


    這是很可怕的事情,無論對誰都是一個樣。


    這股力量出現的瞬間,混混的氣勢頓時就凋零了,它們跪倒在地上請求原諒。


    軒傑沒有出聲,他同樣處於驚訝之中,難以置信的看著圍繞周身的氣息。


    壓抑又深邃,就像是要將人拽入萬丈深淵中。


    這些黑氣氣息明明沒有敵意,卻總讓我無法放鬆下來,深淵之力...什麽時候侵入我身體的?


    軒傑很是疑惑,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深淵之力腐蝕一般的魔神都有難度,很容易被察覺到做出應對,更別說軒傑了。


    可現在深淵之力的確在體內了,是封印裂縫時進入的身體已然無疑,這股力量暫時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影響。


    身體也沒有出現排斥,若軒傑主動將其逼出來的話,倒是會產生些許影響。


    愣神的時間太久,都沒有注意到深淵已經將混混吞噬了。


    它們瞪大充滿恐懼的瞳孔,癱倒在地手腳止不住顫抖,眼神已經黯淡無光了。


    軒傑沒有太過驚訝,深淵之力比元素之力強悍太多,駕馭黑色氣息將五個混混丟到了街麵上。


    能夠駕馭如此強大的深淵力量,賽麗一時間也失了神,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沒事吧,”軒傑率先打破平靜,賽麗這才抬起頭看過去。


    “讓您見笑了...那是最純淨的深淵力量吧,我們這種普通人連見識的機會都沒有呢。”


    賽麗撐著桌麵站起身,雖然深淵之力沒有將她視為目標,可也還是受到了點傷害。


    見她情況還算好,軒傑就轉身準備離開了。


    他需要時間去靜一靜,深淵力量出現的太突然,會帶來什麽變故都不可知。


    “先等等...”


    剛轉過身,賽麗就將他喊停了,眼神透露著擔憂看向窗外。


    “它們...情況如何,沒有生命危險吧。”


    停下腳步,軒傑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沒有刻意取它們性命,內心的黑暗被放大從而將它們吞噬了。”


    賽麗心地善良,被那樣對待了還會為別人著想。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賽麗沒有跟過去隻是站在門口送行。


    軒傑重新走到街麵上,心裏的思緒很煩亂令他沒法集中精神,


    深淵力量沾染到身上注定不會是好事情,不會有平白無故的力量。


    這就像地麵魔神接觸虛空一樣,就算力量會有提升且看不到副作用,但咒術之神的虛空意識出現,已經表麵這是場預謀。


    如果說深淵之力附著在軒傑身上是有目的,那也不難猜大概率隻有一個,那就是將他取而代之。


    街麵上很僻靜,離開賽麗後未曾在見到人,軒傑找了間沒有人的房屋開始打坐。


    他想靠意誌力祛除深淵,發現對方牢牢和自己粘在一起,要摘下來隻能全力以赴。


    可這裏是虛空之地啊,直接用元素力剔除必然會被發現,隻能先緩一緩了。


    軒傑來城裏沒有抱有目的,根本就是進來打探下情況,看看這裏的生活百態。


    奈何隻有一片寂靜,居民都躲到避難點了,街上隻有少數軍隊巡邏會經過。


    原本放鬆的心情也因為深淵的附著,而變的十分沉重。


    在此之前,軒傑即使在戰鬥時都很愜意,甚至可以說沒太當回事。


    現如今心態變了,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還是被那深淵力量影響了。


    與此同時,內地的長老們也很慶幸殺戮神停止了攻勢,這意味著有更多的時間商討對策。


    “加派人手關注殺戮神的情況,我們必須做好隨時作戰的準備。”


    “做準備是肯定要的,但總結出來的經驗表明無論我們做多少準備都一樣,應該找新的突破點。”


    這番對話,是一個前輩與後輩的爭辯。


    一位新晉長老表明了觀點,它認為僅憑目前的準備,就算能夠抵禦殺戮神也是兩敗俱傷,應該另辟蹊徑用最穩妥的辦法解決。


    畢竟虛空之地對抗殺戮神是底牌盡出,反觀它們連殺戮神的深淺都不知道,貿然行動隻會得不償失。


    另一位資曆更老的長老,則有不同的觀點。


    它認為必須要放手一搏才能永除後患,目前能夠抵禦虛空的就殺戮神,將其擊潰就可以移步陸地。


    法陣的束縛是向內的,隻要等外界在出現一個咒術之神,就能夠突破限製成就大業。


    兩人各有各的觀點,從而形成了兩個派係。


    新人想求穩,用上次的手段將殺戮神引出去,這點用裂縫就可以辦到。


    老人相對激進,或許是對家園的實力有信心吧,選擇不計代價的硬鋼。


    大長老一直沒有出聲,它對軒傑給予了足夠重視。


    無論是那方的觀點都有道理,但最重要的不是它們怎麽想,而是殺戮神會做到什麽程度。


    虛空內地的城牆上,能量指針繼續散發出紫色光芒,以此維持護盾的運行。


    士兵們嚴陣以待,長老會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兩個方法都被沿用。


    兵分兩路,一方研究殺戮神可能存在的弱點,做好作戰的準備。


    另一邊備好退路,情況不對就不惜代價將殺戮神引入裂縫內,全力將其送回大陸。


    風迎麵吹過,窗戶發出“嘎吱”的響動聲,打斷了會議室的商議。


    眾人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外邊,元素力在虛空之地是很稀缺以至於根本不存在東西。


    如今卻拂麵而過,讓人如何不驚...


    虛空內地的軒傑,在一間民房內打坐,深深呼了口氣。


    長時間對深淵之力的窺探,意識到這股氣息並非不能化解。


    換言之,隻要侵蝕不繼續加重,沒在在身體獨立形成一個體係,就還有挽救的地步。


    可還剩餘兩處最大的裂縫在城裏,軒傑隻能是盡力小心,關閉裂縫斷掉根基是戰鬥目的所在,不容動搖。


    稍作舒緩,便起身去打探裂縫的位置。


    身體內的深淵力量,在此刻起到了指南針的作用,一時間搞不清是福還是禍了。


    有深淵的氣息作為指引,那麽找到裂縫位置不過是時間問題。


    在這個階段,長老院中也研究出了殺戮神所謂的弱點。


    緊急會議再度召開,虛空之地不分晝夜過去了多久誰也不知道,在這裏時間的概念很模糊。


    “大長老!我們不負所托終於找到了可行方案,這裏是整理的資料大家請看看。”


    身穿紫袍的白胡子長老,興衝衝的將手中紙張分發下去。


    紙共有三張,上麵的內容不算多,且條理清晰便於閱讀。


    第一張記載著魔神的職責,這是每個魔神都相差無幾的情況。


    大致意思是,魔神愛人雖方式不同,卻都在竭力表露著愛意。


    傳播知識、提供庇護是大愛,引導文明、帶領子民走向昌盛是職責。


    第二張紙,記錄的是身為元素神的軒傑,表明其掌控元素的強大權能。


    在這裏負責記錄的長老,提出了一個疑問。


    “我們了解到元素神權能很強大,可據掌握到的消息與神殿占卜的結果來看,他並沒有領導子民履行神職。”


    這點確實可疑,但與當下的危機並無關聯,大長老揮揮手示意跳過這個討論。


    第三張紙,記錄著軒傑從元素神淪為殺戮神的經過,也是心態變化的開始。


    “當年軒傑與亞托克斯大戰後,雖在天理插手後獲得勝利,但本身也是重傷狀態,那個時候起心性就發生了改變。”


    這位白胡子長老站起身,紫色的長袍被風吹的“呼呼”作響。


    “在這個途中,殺戮神做過許多事情,其中就包括阻擋我們侵占大陸的計劃。”


    幾乎虛空每一次大規模入侵,都會被軒傑橫插一手。


    當年會蕩平虛空,也是因為殺心大起無法抑製,抱著必死決心而來。


    大長老皺了皺眉毛,瞥了眼窗外後平淡開口道:“說重點,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浪費,戰爭隨時都會來。”


    對於虛空之地來說,掌控權完全在對方手裏,能做的隻能是提前預防。


    那位白胡子長老也不囉嗦了,將最終結論說了出來。


    “是這樣的,每次殺戮神狂暴之際,能讓他平靜下來的大多數都是人類!”


    雖然軒傑刻意在避世,但事實的確是如此。


    無論是在歸離集還是稻妻,亦或者是須彌乃至虛空之地,都有被人類觸動的那一刻。


    白胡子長老的結論就是,以血脈還未徹底進化,就是還未與魔蟲融為一體的普通人作為談判標準。


    虛空內地本來就其實這種血脈純質的人類,如今能夠將他們當做誘餌來解除危機,是在好不過的事情了。


    這個方案很快就通過了,軍隊開始在城市中搜尋人類,凡是額頭沒有長角的都被集中了起來。


    無論身份與家境,此刻隻論血脈的優劣,沒有與魔蟲融合的體質就是時代進化的副產物。


    長老院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將這群手無寸鐵的居民送出屏障之外,讓他們作為代表去意圖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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