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族的語言與人類相同,從低語中可以聽出,它們是在為先前的逃跑行為向安徒斯謝罪。


    可眼前的不過戰爭機器,它隻會遵從指令與本能行動,無法接受禱告。


    “砰,”一顆石頭砸在軒傑盔甲上,是個小孩撿起石頭在砸。


    “外神滾出我們的土地,這裏不歡迎你!”


    初生牛犢不怕虎,就算攻擊沒有效果,小孩也沒有停手的意思。


    它是真的感到憤怒,不像其餘信徒那樣,隻是通過禱告來平息內心的恐懼。


    這點攻擊對軒傑造成不了影響,可是心裏卻傳出了兩種聲音。


    其一,殺死挑釁者。其二,不對無辜者揮劍。


    兩種理念對應了兩股力量,亦然是兩種人格在碰撞。


    就在猶豫不決之際,腳下的安徒斯為他做出了抉擇。


    由於長期沒有突破冰封,於是創造物決自毀,以此喚醒真正的神之眷屬...安徒斯。


    很快,冰麵被紫光穿透,露出陣陣裂痕。


    那些愚昧的信徒見狀,還以為是自家大人要脫困了,殊不知這已然是個炸彈。


    就在眾人跪倒在地時,爆炸發生了。


    強烈的能量幻化成紫火,映射在小孩放大的瞳孔中。


    紫火席卷了一切,就連在逃跑的人都受到了牽連。


    損壞的巨石從天而降,轟然砸向人群。


    所幸路途有化魔護送,它們擋住落下的巨石,掩護著隊伍撤退。


    如此強的爆炸,也未能傷到軒傑,他仿佛是金剛之軀。


    看著滿地殘骸,以及堆積成山的魔蟲軀體,眼眸中的寒意越盛了幾分。


    軒傑不會感到惋惜,就如魔蟲在大地上的所為,吞噬毀滅一切。


    不久後,整個虛空之地都陷入到寂靜中。


    虛空外圍已成死寂,軒傑收起殺意將行蹤隱藏,進入到了神殿之內。


    虛空內地構建起了防禦措施,已經做好應對戰爭的準備。


    內地的手段比外圍要強許多,可這不足以讓它們驕傲自滿,僅憑外圍沒有擋住攻勢這一條就足夠引起重視。


    內閣會議上,逃到這裏的百無正給其餘人講述戰果。


    “魔蟲族死傷無法統計,人形化魔三十...獸形八十多,戰鬥數據沒有特別之處,你們手中的就是我能提供的。”


    會議桌上,每個成員手中都有一張紙,上麵記錄的是軒傑的戰鬥風格與技能。


    可這毫無用處,相當於一個陌生人闖入領地,在這裏亂殺亂砸,你卻連對方門派來曆都不知道。


    “百無,連創造物都派出去了,你就隻得出這些戰果?”


    會議桌前,一位穿著白袍的長老質問道。


    他坐在百無對麵,顯然地位不算低。


    “我是罪人,”百無沒有辯解,當即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未能抵禦到外敵是我無能,但他真的是...給人一種無法戰勝的錯覺,或者說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對付的存在!”


    “砰”,百無對麵的長老拍案而起,震得石筆滾落到地上。


    “百無!你好大的膽子!不僅讓整個虛空外圍淪陷,居然還在這混淆視聽企圖動搖軍心!”


    聲音很大,有些同桌的都被嚇到了,但百無卻相當冷靜。


    “我不求原諒,隻希望你們能重視來犯之神,在他的威壓中我能感受到...一股修羅神力!”


    軒傑的實力有目共睹,士氣低落與百無一番話也沒有關係,軍隊之間會互相傳達。


    坐在主位身穿白袍的柏溪杵著下巴,仿佛前麵的爭吵沒有存在。


    蒼老的麵容布滿皺紋的皮膚,無時無刻不在告示眾人它的年紀。


    身為最年長的存在,它是經曆過虛空至暗時刻的老人。


    虛空之神隕落,判罰之陣落下,將它們永遠封印在暗無天日的虛無中。


    會議室的簾布傳出動靜,一個穿著深紫色長袍的女人出現。


    她很年輕,膚白貌美額頭上也沒有虛空族標誌性的小角。


    盤起的頭發顯的很文雅,紫色長袍上刻畫著許多神秘圖案,脖子掛著一顆黑色圓石。


    “麵對外敵入侵應該一致對外,莫非爭吵能讓你們感到心安?”


    柔和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現場所有人皆停下言語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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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語者,”柏溪恭敬的鞠躬行禮,其餘人也隨同著。


    身材曼妙的女人,是虛空之地輩輩相傳的神語者,意味傳達神韻之人。


    她們是唯一能使用淵石能量的人,淵石至今為止下達過兩次預言。


    其一,千年之前淵石降下指示,虛空之地會受到三次重創。其二,虛空之地將誕生出虛域靈皇,他們是與大陸促成和平的關鍵,這個是近期得到的消息。


    虛空之地受到重創,第一次已經應驗,那就是虛空之神隕落,虛空之地被徹底封印。


    第二次或許已經來臨,如果真的是,那程度不會僅限於外圍被毀。


    “我從淵石中獲取了些來犯者的信息,你們想知道嗎?”


    神語者的話在虛空之地中誰敢反駁,皆坐下安靜等待起來。


    說到底,它們對於這來犯之敵的信息確實很好奇,如此強敵自己不應該毫無了解才對。


    柏溪讓開位置,示意女人坐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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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請坐,我等洗耳恭聽。”


    於是,神語者將所知信息公布了出來,元素神的威名將徹響虛空。


    “根據淵石的指示,來者是元素之神,元素之權能在大陸上強悍無比,可這裏是虛空之地...按理說不應該如此。


    於是,我再度向淵石禱告,結果發現元素神有一塊無法感知來曆的階段...”


    無法感知來曆的階段,就如同從2跳到5,從10跳到80,如同剛出生就擁有無窮神力,直接降臨在世界一般。


    “你們說的修羅之力我感受到了,它身體的殺戮之力格外強悍,這不像是被迷了心智的表現,他...就如同源頭,有源源不斷的能量供應。”


    說到這,神語者忽然停了下來不在出聲,氣氛出奇的壓抑。


    沒有人敢插話,事實上也沒有插話的餘地,皆在思緒如何度過難關。


    隨後神語者的一番話,讓在場眾人解惑的同時,也勾起了心裏的無限恐懼。


    “殺戮之神...似乎也是那個來犯者,他的深淺就連淵石都無法探測,越戰越強...約戰越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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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剩的人性還留有束縛,千萬不要在去刺激他,時間一到自然會離去...這是淵石給予的告誡。”


    自會離去?


    會議桌上眾人麵麵相覷,皆不知該說些什麽來表達心中困惑。


    人做什麽都帶著目的性,既然已經進攻到這又為什麽會離去呢?


    它們沒有回複,神語者也沒有期待聽到什麽,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這是淵石預示的方案,可行性不容置疑...但,她推演的結果是,此等厄運就是虛空之地的浩劫。


    若是浩劫,就不會止步於此,多說也沒有意義。


    事情也如她所料,在女人離開回到神職殿後,會議室裏的長老們通過了一個方案。


    那就是派人深入外圍,去幫助還未來得及徹底的族人脫困,順便打探下軒傑的蹤跡。


    他們認為掌握對手信息,在鬥爭中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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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軒傑消失蹤跡,這就意味著對方在暗中,能夠對任何一個點造成威脅。


    任誰都不會想到,柏溪派出的救援隊將會改變虛空之地格局,讓淵石的預演成為現實。


    與內地緊湊的會議相比,外圍的神廟就顯的很安靜。


    高大宏偉的殿堂坍塌,石柱砸在地麵上,岩石地板布滿層層裂紋。


    本該寂靜無人的區域,卻有腳步聲從淪為廢墟的石台上響起。


    結束戰鬥後,軒傑就沒有在屠戮虛空生物,也就恢複了理智。


    殺戮之神並非沉迷殺戮,他隻是好戰...這樣的心性在軒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戰鬥一結束軒傑就沒有對平民下手的想法,他控製住了心性,那些信徒是被安徒斯的自爆殺死的。


    “原來這裏還藏著這麽多難民嗎?”


    軒傑變成普通人模樣,隱藏了力量與氣息,盡量融入災後的沮喪氛圍中。


    這些由他引起,本意卻並非是讓民眾受難。看著難民橫七豎八的躺著,軒傑心裏逐漸泛起波瀾。


    眾神與虛空是徹底的對立麵嗎?為何聽到淒慘的哀嚎時,心裏感受到的不是喜悅而是痛苦...


    生出裂痕的屋簷下,人們互相依偎在一起,災難與身體的痛苦給予著意誌雙重折磨。


    在難民中間走了許久,軒傑沒有覺得他們與被摧毀家園的人類有什麽本質區別。


    都是那麽悲涼...那麽無助。


    “來,把這個服下,我在給你上些藥敷上傷情就沒什麽大礙了。”


    清澈的聲音將軒傑吸引,轉頭看去,一個額頭長著紅色小角的女孩正在救治傷員。


    虛空之地救治傷員的衣著是紫色,但女孩的衣服卻如平民般,是灰布裁剪而來的服飾。


    她的動作很熟練,沒一會就給病人包紮好了。


    駐足看著她,軒傑心裏百感交集。因為那清澈的蔚藍色瞳孔中,沒有因為災難而感到沮喪,這與周圍氣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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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女孩笑著揮舞手臂,在向軒傑打招呼。


    慌亂下,軒傑一時不知該怎麽回應,竟就這樣傻傻站在了原地。


    女孩見他一反常態,便告別患者步步緊逼而來,想著來看看情況。


    盡管是攜帶著善意,可就是因為這樣,才讓擅長殺伐的殺戮神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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