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狹窄的房間裏不好辨別槍支類型,陳嚴趴在地上找了好久,撿起那枚射出來的彈頭。


    陳嚴說:“九毫米的,是手槍。”


    他趕緊示意所有人退下來,商議強攻計劃,反正也不怕韓東林跑掉。


    匯報給馬新軍後,韓東林手裏有槍他考慮過,但是他持槍拒捕還是沒有想過的。馬新軍指示,韓東林手裏有槍,必要時刻可以果斷擊斃,並再三強調注意自己的安全。


    半個小時後,陳嚴跪在樓頂的外沿邊上,耳機裏傳來丁聰的聲音:“整棟樓的居民都清空了,隨時可以進攻。”


    陳嚴按下通話鍵,說:“我下去準備,等我五分鍾。”


    這是一棟11層的小高層,韓東林的家位於九樓。牽引器固定在樓頂,計算好韓東林家距離樓頂所需要的繩索長度之後,陳嚴多餘留了一截繩子繞過腰部的垂降環,在左手上纏了個八字扣。這是他一會為了活動而預留的繩索。


    陳嚴身上披掛滿滿當當,他點點頭,一名警察按下了牽引器的開關,陳嚴開始緩緩下降。


    到了韓東林家客臥的窗戶,陳嚴按下通話鍵問:“韓東林現在在哪裏?”


    耳機裏傳來丁聰的聲音:“還在客廳,正衝著正門半跪著,判斷應該是藏在一個沙發後邊。”


    那就放心了!陳嚴從背包裏掏出長長的黏性炸藥,固定在客臥窗戶的四周,然後通過通話器讓負責牽引器的警察把他拉上了兩米。


    陳嚴像隻壁虎一樣攀在窗戶上方,對通話器下命令:“破門,投彈!”


    丁聰早已在韓東林家的防盜門上固定好了四個強力吸盤,吸盤尾端連著繩索,破門器已經把繩索繃直,就等發力了。


    迅速按下按鈕,堅固的防盜門在警用器械麵前不堪一擊,像紙片一樣飛出去。丁聰把掐在手裏的兩顆震撼彈投了進去,緊接著炸開,然後房間內響起了槍聲。


    陳嚴聽到震撼彈的巨響瞬間,按下了手裏的起爆器,身下的窗戶炸成一團白霧。


    按完起爆器之後撒手就丟,讓它自由落體掉在樓下的地麵上。右手從胸前掏出已經掛火的手槍,左手一鬆繩索,本來纏在手腕上的八字扣被釋放,雙腳用力一蹬牆壁,身體向外側擺去,釋放後的繩索剛好是陳嚴運動到窗戶外麵的長度。


    陳嚴躍進韓東林家的客臥,伏低身子,右手據槍觀察,左手快速解下垂降繩。此時客廳裏剛才兩顆震撼彈的煙霧還未散去,韓東林正躲在一個巨大的沙發後邊據槍向外張望。


    看樣子,剛才的震撼彈沒閃到韓東林的眼睛,卻把他的耳朵震得失聰了。煙霧、強光、衝擊波影響了他的判斷,陳嚴在客臥裏弄出來的聲響他完全沒有察覺。


    客臥門口距離韓東林也就三五米的距離,一大步就能跨過去。藝高人膽大,陳嚴把槍關上保險塞進槍套,從背後給他一槍很容易,但不能簡簡單單的就把韓東林擊斃,他的身上絕對還埋藏著無數的秘密。


    盡量要生擒韓東林!此時韓東林耳朵失聰,眼睛的注意力全放在門外邊,陳嚴有把握。


    陳嚴探頭看了一眼,一如自己的判斷。


    他迅速撲了上去,眼疾手快,右手抓住韓東林手中槍的上機匣,韓東林一驚,下意識的開了一槍,子彈打入牆壁。然後槍再也無法開火了,因為陳嚴死死的握住手槍的上機匣,槍機無法複進,子彈就無法上膛了,更別提擊發。


    左手肘用力鎖住韓東林的脖子,他還在陳嚴身下掙紮,陳嚴大喊:“丁聰,進來幫忙!”


    丁聰聞言,當先衝了進來,摳掉韓東林手裏的槍,和陳嚴合力給他戴上手銬。


    韓東林被陳嚴拉起來,眼睛似乎要噴火。陳嚴看都不看他,活動著被繩索勒麻了的手腕,輕鬆地一甩頭:“帶走!”


    馮永江和馬新軍已經向此處趕來,走到半路卻聽到了陳嚴抓捕成功的好消息,隻好笑罵一聲“好小子”原路返回。


    回到公安局,馮永江主動回避,紀委的人配合著警方的審訊組一起對韓東林進行審訊。


    剛才公安局大院裏的一切,樓上的副局長辦公室裏,高誌峰看的清清楚楚,他明白,已經全完了。


    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扣出手機卡,用打火機點燃,細心的看著手機卡在煙灰缸裏燃燒成灰燼。


    高誌峰長舒了一口氣,下樓,敲響了市紀委派駐到公安局工作組的辦公室門。


    高萬裏被抓,高誌峰主動投案,一黑一白兩大頭腦,至此,在東濱市經營多年的萬裏集團轟然倒塌。


    大樹倒了,下邊的枝枝蔓蔓還需要收拾,特警隊和王明剛組的警員因為領導涉嫌職務犯罪,下邊的人還在進行隔離審查,所以隻靠刑警隊的人手不太夠用了。


    今天,人事科的沈飛被抽調出來配合陳嚴去抓捕一個嫌疑人,名叫李小飛。陳嚴拿到資料後,立刻恨得牙癢癢,此人正是當時把陳嚴妻子的兔子polo撞報廢的那個“橫肉”。


    城中村的一處出租屋,陳嚴一腳踢開房門當先衝了進去,李小飛正在角落裏吃飯,他順手抽出屁股底下的塑料板凳扔了過來。


    陳嚴側身躲過,板凳卻結結實實地對著沈飛的腦門砸去。


    沈飛怪叫一聲,捂著腦袋看去時,卻發現這個李小飛他曾經在莊園裏見過。


    李小飛似乎是一個練家子,擺出一副跆拳道的起手式,躍躍欲試。沈飛聽說過他,趕緊出聲提醒道:“陳嚴小心,他是跆拳道黑帶!”


    話音未落,李小飛已經“哇哇”怪叫著向陳嚴衝了過來,右腳一個轉身淩空後踹踢向陳嚴的胸口,緊接著左鞭腿又向著陳嚴的側腰襲來。


    陳嚴輕鬆閃避,心裏卻想,這幾下子比我老婆差遠了!


    哪知李小飛後招大大的有,一腳接一腳的像不要錢似的踢向陳嚴。


    陳嚴揉身縮短距離,右手握拳鉚足了勁,瞅準一個空擋,由下而上一個衝天炮直直的砸向李小飛下頜處,李小飛直挺挺地仰麵跌倒。


    陳嚴好奇地回頭問沈飛:“你剛才說啥?”


    沈飛大張著嘴巴,說:“沒啥!”


    李小飛暈過去了,陳嚴給他戴上手銬,準備拖出去帶走。沈飛湊上前好奇地問:“你怎麽把他一拳打倒的?”


    陳嚴解釋道:“人的大腦是血管和神經組成的一個近似於固體的組織,周圍被腦脊髓液也就是我們俗稱的腦漿所包圍,腦漿的作用就是把腦組織和頭骨隔離開。下頜是頭部唯一可以活動的關節,被打到以後,因為慣性和杠杆原理,人的腦組織會撞在自己的頭骨上,然後再撞回來,來回幾次直到衝擊逐漸消失,這個過程中腦細胞會死亡,很多神經傳導物質開始活躍,然後暫時性的超過了大腦能夠承受的程度,這時候就會死機一會兒。”


    沈飛咋舌道:“這你都懂?還有,腦細胞死亡,他會不會變傻?”


    陳嚴繼續掃盲:“這其實就是一次輕微的腦震蕩,和喝醉了斷片差不多。少數幾次不會影響智力,但是次數多了就不敢保證了!”


    隻是一次輕微腦震蕩,李小飛很快就會醒來,到時候和他新仇舊賬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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