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現在才到了真正劍拔弩張的時刻!樓上的狙擊小組從沒經曆過這種情況;當陳嚴喊出“這是實戰化演習”的時候,高誌峰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綜合訓練大樓裏的韓東林卻想下命令,堅決不服從,因為如果狙擊小組自己亮起紅燈,那就代表投降!


    這種情況下,馮永江知道,該由他出麵解決了。他果斷的拿起對講機,用公共頻道說:“我宣布演習結束,陳嚴和丁聰勝利,所有演習人員到我這裏集合!”


    陳嚴真的會發射催淚瓦斯彈嗎?瘋子才會那麽幹呢,這是後來他自己說的。丁聰偷偷在心裏想:巧了,你那時的表現就是個瘋子!


    一群人站在馮永江麵前,特警們不管是不是參加演習的,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陳嚴寵辱不驚的站在一旁,丁聰卻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像一隻剛剛搶到小蟲子的大公雞!


    馮永江寬慰特警隊員們,說:“你們不要氣餒,功夫不如人,就重新去練過!再說,陳嚴和丁聰曾經在部隊裏朝夕相處、摸爬滾打多年,吃飯睡覺都在一塊,默契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培養出來的。輸給他倆,你們不冤!”


    隨後,馮永江對所有人說:“不錯,現在東濱市公安局裏有兩把尖刀,一把是特警支隊,另一把就是刑警隊。陳嚴和丁聰就是這把尖刀上最鋒利的刀口,好樣的!”


    此時,沈飛早已忘記剛剛打靶時因為陳嚴搞怪讓自己出醜的事,他本來就不在一線,對於這些事情不太在乎。沈飛率先鼓起掌來,人群中的王平也偷偷向他倆豎起大拇指!特警支隊的人愣愣地站著不為所動,兼任特警支隊長的高誌峰的掌聲卻透露出無比的尷尬。


    停了一會,馮永江伸手向下虛壓,正色道:“前幾天,省公安廳給我們局裏吹風,要進行一次掃黑除惡的後續行動。本來將要開始的國慶假期就夠我們忙的,過完節,會更忙碌的,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吧!”


    訓練結束,等領導們的車隊和槍械裝備車離開後,警察們三三兩兩的離開,丁聰跟在陳嚴旁邊依舊喋喋不休。


    丁聰說:“班長,沒想到你寶刀未老啊!”


    陳嚴心裏也是抑製不住的開心,這種感覺自從離開部隊後再也沒有過,臉上卻是依舊波瀾不驚。他說:“屁話,我才三十多歲,本來就不老。我還怕你掉鏈子呢!”


    二人哈哈大笑。


    出了門口準備去找自己的車,沈飛已經遠遠的伸手打招呼了。陳嚴心說:壞了,找我算賬的人來了!


    打靶的事沈飛隻字未提,不過卻張口要求陳嚴請客吃飯。


    晚上陳嚴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鍾了。打開門竟然發現家裏有客人,原來是隔壁鄰居張姐和他老公,妻子哈氣連天的在茶幾旁陪著客人。


    陳嚴平時從沒有過去鄰居家串門,所以也很少有人到他家裏做客,那麽此二人這麽晚了還在這裏,一定是有事。妻子隻是尷尬的陪著她們,看來不是找妻子的,那就是找自己的。不過陳嚴不喜歡交往,所以和張姐夫婦並不熟,隻是點頭之交,印象裏張姐夫婦是一對老實本分的人。


    看到陳嚴進屋,張姐和她老公已經從沙發上起身相迎。陳嚴客氣的說:“張姐,您坐,有事是吧?”


    張姐顧不得坐下,為難地說:“你剛去市局工作,本來不應該來麻煩你的,但是實在沒辦法了。”


    陳嚴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吧,自己才在警察工作崗位上工作沒幾天,就有人來求自己辦事?他撇眼環顧屋內,如果有拿來的禮物,一會說什麽也要讓她們原封不動的帶回去。


    張姐繼續為難地說:“我們的兒子王子軒今年十七歲,在廣樂高中讀書,一直住校。他今天打電話回來說,他在學校裏不小心得罪了班裏的老大,那個老大在學校裏沒少找他的麻煩,不過礙於老師和學校的紀律沒有太過分,隻是言語上的威脅。不過,我兒子說那個老大放出話來,已經聯係了社會上的哥們兒,等明天國慶放假離校的時候一定要他好看。”


    原來是這事兒,陳嚴心下大定,他走到茶幾旁拿起茶壺給客人添水,示意她坐下慢慢說。


    張姐說:“我們兒子從小就聽話,從來不會惹是生非,他肯定不是故意惹到別人的。今天他打電話回來,越說越委屈,到最後都怕的哭了。我們兩口子聽說咱們社區工作的你現在去了公安局上班,所以才硬著頭皮來找你幫忙的!”張姐越說越激動,最後聲音發顫,似乎都要哭出來!


    陳嚴凝聲問道:“既然這樣,有沒有讓王子軒報告老師,你們有沒有聯係派出所?”


    張姐聲音帶有哭腔,說:“都聯係了,可是……”


    陳嚴急切地追問:“可是什麽?”


    張姐說:“老師說,學校裏的壞學生可以管理,出了學校雖然不能不管,但是也沒有精力一直盯著;派出所的人說,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他們也不好處理,而且威脅我們兒子的人也是個學生,是未成年人,隻是言語威脅,也許是學生之間吹牛,沒法處理。隻能等真的有社會上的人毆打我們兒子之後,他們才好處理。”


    最後,張姐“哇”的一聲哭出來,說:“真被打了才會處理,那不是一切都晚了嗎?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麽辦啊?”


    學校老師和派出所說的都沒錯,涉及學生,又是未成年人,輕了沒有用,重了沒有法律依據,確實很難處理!


    這是一起典型的校園霸淩事件,一件小事,陳嚴心裏想,但是這件小事卻牽動著我國億萬父母的心。校園暴力可能對受害者造成軀體損傷,也可能對受害者的健康產生長期影響。但是更多是心理上的,會導致受害者產生認知障礙,或導致受害者產生情緒障礙,還可能造成創傷後應激障礙等心理疾病。具體的包括但不限於,自卑、焦慮、易怒等等,並將長期影響孩子的成長,甚至還會伴隨他的一生。


    再接下來,還可能使被害者產生反社會心理,甚至成為下一個施暴者,導致暴力行為的不斷增多;暴力行為也可能導致人(既包括受害者也包括施暴者)的價值觀扭曲,導致學生崇尚暴力、蔑視法律的不良風氣。


    如果有人覺得校園暴力是當事人和當事人父母的小題大做,那麽,如果你的孩子遭受校園暴力,你還會不會覺得是小題大做?


    陳嚴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臥室內,自己的年幼的兒子此時已經進入夢鄉。大概是因為整日不見自己,此時陳嚴可愛的小兒子在睡夢中低聲囈語一聲,爸爸!


    陳嚴心頭一振。


    張姐見陳嚴沉思良久沒有說話,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哭著說:“求求你了,我們實在沒辦法才來找你的。幫幫忙,陳主任,陳警官!”(陳主任,社區居民對社區工作者的稱呼。)


    陳嚴大驚,他迅速起身去把張姐扶起來。


    妻子是個老師,她更明白其中的滋味。妻子在旁邊小聲說:“想想辦法,幫幫張姐!”


    陳嚴想了一會,堅定的對張姐夫婦說:“明天放學的時候,你們要親自去學校門口接孩子,父母才是孩子最堅強的後盾,去之前半個小時給我打電話,我陪你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那群小雜碎到底有多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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