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用自己手機上的警務通給丁聰發了一個警務信息鏈接,然後把手機遞給陳嚴。(警務通,安裝在智能手機上的一個軟件,丁聰是警察,有使用權限,陳嚴是輔警,沒有使用權限。)


    施鈞豐,男,28歲,東濱市廣樂縣人,家住東濱市廣樂縣溪源小區,有多次作案前科,無固定職業。


    15歲時,偷竊鄰居家的錢物被當場抓住,從而懷恨在心,並伺機報複,縱火燒毀鄰居家的儲藏室,後來被警方刑拘,並接受少年犯管教所的收容和管製教育。


    20歲時,因打架致人重傷,判刑三年。


    並有多次因打架鬥毆、尋釁滋事而受到行政處罰的記錄。


    陳嚴和丁聰對視了一眼,對王平說:“這是一個少年犯和慣犯啊,此人和這起命案有什麽關係?”


    王平拉著二人離開柳父的視線,說:“死者的父親一口咬定是施鈞豐殺了他女兒。施鈞豐和柳蕭晶曾經是男女朋友,二人年齡相差十歲,死者父母本來就不滿意。前段時間,死者父母打聽到施鈞豐有犯罪前科,所以極力勸說女兒與其分手。分手後,施鈞豐多次來糾纏柳蕭晶,並經常在柳蕭晶家附近閑逛,被死者父親多次撞見和驅趕。”


    陳嚴問道:“就因為這些斷定施鈞豐殺了他女兒?”


    王平示意陳嚴不要急,繼續說:“二人分手後,死者父親曾經報過幾次警。有幾次是因為施鈞豐糾纏他的女兒,有一次是因為有人往柳蕭晶家的窗戶上打禮花彈,最近一次,是因為柳蕭晶大姐家停在地下車庫的轎車被人燒毀。”


    陳嚴問:“都出警了嗎?”


    王平伸手劃動陳嚴手上的手機,說:“當然,有警必出警。你看,這是出警記錄。”


    警務通上顯示正是王平所在的派出所出警,警情記錄為:


    因施鈞豐糾纏柳蕭晶而出的警,派出所對其進行批評教育;


    因柳蕭晶家窗戶被打禮花彈而出的警,實在無法取證。柳蕭晶家是沒有電梯的多層住宅樓,樓層不高,用禮花彈這玩意兒,在樓下對準窗戶點了火就跑,去哪找人?派出所曾經因此事傳喚過施鈞豐,但他拒不承認,派出所也沒有辦法,隻好放人。


    因為柳蕭晶大姐家的轎車被燒而出的警,此事已涉及刑事案件,所以轄區派出所已經移交給了縣局刑警隊,但是警務通上目前沒有顯示縣局刑警隊給出的調查結果。


    陳嚴不解,說:“施鈞豐糾纏柳蕭晶,派出所予以批評教育沒有問題,打禮花彈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取證困難也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麽縱火燒車還沒有處理結果呢?”


    王平解釋:“還是取證困難,地下車庫的攝像頭沒有完全覆蓋。比如你從監控死角的某輛車邊走過,順手扔個煙頭類的小型引火物燒車,最後引火物連同汽車一起被燒毀,你去哪兒找證據去?別忘了,他15歲就是少年縱火犯了,有經驗的。還有,最近縣局因為抽調人員去安保了,警力缺口很大,也增加了破案難度。”


    陳嚴問:“能不能確定今天施鈞豐是否來過?”


    王平回答:“可以確定。剛才縣局的同事調閱過小區的監控,發現施鈞豐今晚在這個小區出現過,何時來的、何時離開無法確定。問詢過門衛,門衛大爺也說此人差不多天天來小區裏溜達,想攔也攔不住,施鈞豐根本就不把看門的老頭放在眼裏,有時會翻牆進來,翻牆出去。剛才死者的父親說過,為了防施鈞豐,自己家的門口也安裝過監控,不過安上沒幾天就被破壞了,猜測也是施鈞豐幹的。還有,我們也發現樓道裏的聲控燈被人做過手腳。查閱柳蕭晶的手機,發現七點的時候有施鈞豐來電的通話記錄,大概是施鈞豐要求她自己提前離開婚宴回家的。”


    丁聰插口問道:“現在有沒有把施鈞豐控製起來?”


    王平回答:“還沒有。打施鈞豐的手機已經關機,已經派人分兩路去他的工作場所和居住地點了,隻要找到他就把他傳喚進縣局刑警隊。”


    丁聰自言自語:“動作一定要快啊!”


    王平點點頭,伸手要回陳嚴手上的手機撥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掛斷,表情凝重,第二個電話掛斷,表情凝重更甚。他小聲說:“沒有找到施鈞豐。”


    陳嚴急了,說:“那就趕緊布控,封鎖各大路口,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王平說:“剛才聽縣局的領導說已經布控了,不過……”


    陳嚴疑聲問道:“不過什麽?”


    丁聰歎了口氣,說:“不過人手不足,有限的警力還要保障展銷會的順利進行。”


    陳嚴努了努嘴,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其實,他想說:展銷會的安保重要還是一個有重大嫌疑的殺人逃犯危險?因為他知道,哪個重要,不是他、王平、丁聰能夠決定的,也不是公安係統的哪位領導可以決定的。


    王平拍了拍陳嚴的胳膊,安慰他,好像也是安慰自己,說:“放心吧,如果是施鈞豐殺了人,絕不會讓他跑掉!”


    陳嚴點點頭,隻能這樣了。


    沒錯,如今的技術手段,殺人後想畏罪潛逃確實很難。可是沒有一個人思考過另一個問題,如果他不跑會怎麽辦?或者,僅僅是現在不跑又怎麽辦呢?


    柳母因打擊太大,已經被送到醫院。


    對柳父作完筆錄之後,勘察也結束了,帶走死者的遺體後,留下一組人員看守,其餘人準備收隊。縣局的一位刑警耐心地對柳父解釋辦案程序,並勸說他先去大女兒家讚助,以保護現場。刑警再三保證:不管殺害他女兒的是不是施鈞豐,都一定會把殺人凶手繩之以法。


    柳父在大女兒丈夫的攙扶下,聲嘶力竭的對著離開的警察們,反複地說:“就是施鈞豐,你們一定要逮到那個畜生啊!”


    陳嚴已經走下樓梯,聽到身後柳父的哀嚎,他於心不忍停下腳步,想回身勸慰柳父。


    和他並肩下樓的王平發現異常,一把拉住他,小聲說:“別回去,你什麽也做不了,先走吧!”


    陳嚴搖了搖頭,狠心跟上眾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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