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引子


    右山、黃玉、青竹、之山、玉水,五大神域,遙遙相望,恩怨頗深,雖不時常征戰,卻屢屢明爭暗鬥,已有幾萬年了。


    天下蒼生,世事輪回,無一不訴說著天地之間的正道滄桑。


    秋家鎮,地界不算太大,而名氣非常之大。鎮子的頭領穀丘,那可是天下聞名的人物,因為他曾經帶領大家打敗過大惡魔——黑水巨妖。


    穀丘氣定神閑地在丘府花園中踱著輕盈的步伐,他的傷好多了,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暖意融融,周圍的花草樹木,生機盎然,初春的氣息使他陶醉其中。


    然而,他完全不知道危險正一步步向他逼來。


    秋家鎮西麵十幾裏以外的驛道上,幾匹黑馬正飛馳而來。他們策馬揚鞭,風馳電掣,在鎮外的黑鬆林下馬,馬入林中,人也不見了。


    晌午時分,天空突然陰沉下來,太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一時間烏雲激蕩,流雲飛騰,恍惚間風雲變幻,瞬息莫測。


    穀丘站在花園中仰望,臉上也像天空一般烏雲密布。忽然他若有所悟,大叫一聲:“不好!不好!”立即大踏步走進正堂,隨即吩咐下去全鎮戒備,又馬上差人,快馬去請流雅芳先生。


    那流雅芳是一介名流,足智多謀,是穀丘的暗中智士。所謂智士就是出謀劃策的人。像這樣的智士穀丘手下一共有五個人,流雅芳離著最近,就在鎮子的東北角流芳草堂駐館教學。


    穀丘正思量間,流雅芳就到了,可見情況之危急,因為事先早有約定,除非緊急情況,穀丘是不會召集智士前來的。


    流雅芳向穀丘行完禮後,坐在側座上,下人上茶,緊閉門窗,十步以外加強戒備。


    整個穀府上下如同鐵桶一般,戒備森嚴。


    正堂之內,穀丘與流雅芳細語密談。兩人麵色凝重,不時唉聲歎氣,大有末日來臨一般。不多時,穀丘與流雅芳二人走出正堂,徑直向院落的東南角走去,下人們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平時,穀丘不準任何人靠近東南角的封印堂,五十年間,穀丘也隻是去過一次。


    兩個人很快就進了封印堂,依舊緊閉房門,守衛依然十步以外警戒。堂內陰暗,有股潮濕而又腐朽的味道,流雅芳一旁站立,穀丘則立即親自拿了蠟燭點上,又撚了三柱香在蠟燭的火苗上點燃,插在香爐在之內。


    流雅芳也是第一次進封印堂。不得四下打量起來,這時一間非常寬敞的四柱八窗高瓴彩漆的木製結構的房子。正中間放著一盆燒過的炭火,正值仲春,天氣並不寒冷,再說堂中並無人居住,為何要生火呢?


    正當流雅芳納悶兒的時候,穀丘已經點燃三柱香,跪下來鄭重地額頭點地磕起頭來。隨後,穀丘直起身子,臉上依舊是凝重且愁眉不展。


    良久,穀丘說:“居神領呀,三百年前,您封印了八個惡魔在此,當年可謂是費盡心力,但是轉眼之間,三百年大限即將到來,我是寢食難安哪!這三百年間,我的功力也耗之將盡,每晚隻能靠吸取之明珠神力續功,不得間斷,否則性命堪憂啊!我早已不堪重負,萬望居神領體諒,懇請您出麵再次下臨,助我降魔。”隨後又叩頭。


    流雅芳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聽穀丘向居神領傾訴。隻見東麵的兩個窗子已經用精鐵封死,西麵的窗子用熟銅封死,南麵的牆簡直就是一塊純淨的大理石,他倆是從北邊進屋的,北麵堂門兩邊的窗子也是大理石板做成的,隻是偌大的石板上各自留了一個隻有拳頭大小的窟窿眼兒,好像隻是為了出氣用的。


    門倒是純木製成,流雅芳不由得疑惑起來,其餘三麵弄得結結實實,而北麵卻弄了個木頭門。流雅芳正在思索著自己的疑惑,忽然覺得腳下的地像是晃動了一下,輕微的有點感覺。穀丘似乎也感覺到了,臉色更難看了。


    第二章八大惡魔


    原來,三百年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八大惡魔,八大惡魔的首領是熊之獸,他有上千年的修為,原本是一隻黑熊,後來修煉成精,與其它七隻諸如豬狗貓之類的成精後湊在一起,突然出現在秋家鎮。他們獠牙利齒,麵目猙獰,令人望而生畏,膽顫心寒。


    八大惡魔把天遮了起來,大地一片黑暗,鎮上百姓,一時驚慌失措,他們趁黑掠走了鎮上所有的未成年的女孩子與俊俏一些的男孩子,然後殺了那些反抗的人,又放了幾把火,老百姓苦不堪言。


    因為秋家鎮一帶屬於青竹神域的領地,所以青竹神域的神領居甘子派手下愛將飛雲子下界降魔。飛雲子與八大惡魔苦戰了十天十夜,未能分出勝負,各自休戰,以備再戰。


    其他四大神域也派來援兵,駐紮在現在的秋家鎮,以飛雲子為首的鎮魔聯軍正式建立起來了。


    居甘子身為五大神域之一的青竹神域的神領,與其他四大神域的神領都有廣大的神通,他們神力高深,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飛雲子下界之後,居甘子依就與愛姬夏依遊山玩水,並沒有意識到幾隻魔怪竟然那麽難對付,等到飛雲子報信與他,才知道那八大惡魔略有神通,還需謹慎行事。


    八大惡魔與飛雲子休戰之後,沒有履約再戰,而是銷聲匿跡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其他神域的援兵嚇倒了,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飛雲子苦苦找尋他們的藏身之地,終究也沒有找到。戰而未勝,現在又無計可施,飛雲子很是苦惱。


    居甘子派神探子四海搜尋,也沒有找到八大惡魔的蹤跡。四大神域的援兵等了些時日,見沒有動靜,就都撤兵回到各自的神域去了。


    飛雲子倒也沒有哀歎,隻是心裏有些不安,他認為八大惡魔不會這樣簡單,一定還有更大的陰謀,搶幾個俊男美女不必這樣莫興師動眾吧。


    他送走四大神域的援兵後,沒有放鬆警惕,時時刻刻觀察秋家鎮一帶的風吹草動,天地變化。


    果不出所料,就在四大神域的援兵剛剛撤離沒有兩個時辰,八大惡魔突然而至,在半空裏咆哮:“飛雲子快快出來應戰,飛雲子你這個諾夫,怎麽藏起來了,快快出來受死,飛雲子你這個諾夫,膽小鬼!快快給我滾出來!”


    飛雲子早有準備,馬上率兵迎戰,兩方就在半空打了起來,隻見刀光劍影,廝殺不斷,將近一個時辰,不分勝負。


    飛雲子見一時難於取勝,心想:“這樣耗下去,難免會有閃失。”一時間躊躇不斷,沒有辦法,這時他突然想起居甘子神領昨夜賜給他的神物,讓他在危急時刻才能使用。


    他沒有遲疑立即掏出它——空空如意塔,隻見那空空如意塔,通身碧玉,八麵玲瓏。


    飛雲子把它向天空一拋,瞬時綠霞萬道,異彩炫目。八大惡魔即刻被空空如意塔放射出來的霞光給攝住了。飛雲子與手下將嚇傻了的其餘小卒一一殺死。


    飛雲子將空空如意塔收入懷中,帶回秋家鎮,等候居甘子神領下臨再進行處置。飛雲子降服八大惡魔的消息不脛而走。


    居甘子也隨即下臨秋家鎮,著手處置那八大惡魔。飛雲子才把居甘子神領迎進正堂行完禮,侍衛匆忙來報,說:“右山神域的神領敖圭派遣使者前來賀喜。”


    居甘子甚是疑惑:“怎麽這樣快呀!”居甘子正座喝茶,右山神域的使者進來行禮,飛雲子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故交執望子,執望子又轉身對飛雲子點頭示意。


    執望子與飛雲子同齡,從小一起在黃玉神域長大,曾經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三千年前那場大戰之後,分道揚鑣,飛雲子跟了居甘竹去了青竹神域,而執望子就去了右山神域的敖圭手下當差。


    執望子說:“我們敖圭神領知道居甘竹神領降服了八大惡魔,特遣在下前來賀喜,祝您神威永駐,浩顏長存。”居甘子笑了,說:“多謝敖圭神領美意。”嘴上這樣說,心裏卻說,“這個老家夥心怎麽這麽好了,虛情假意!一定是別有他意。”


    那執望子又說了幾句溜須拍馬的話,就告辭回去了。


    居甘子沒有再去理會敖圭那個老家夥,隻是命令飛雲子對於空空如意塔嚴加守衛,以防不測。


    當天夜裏居甘子整夜未眠,那空空如意塔隻是顏色在不斷地變化,一會兒紅,一會兒綠,一會兒又變成了黑色,一會兒又變成綠色,顏色的變化,就是相鬥,最後還是通體翠綠,說明八大惡魔已經被融化成綠色液體了。


    第二天清晨,飛雲子前來稟報說:“秋家鎮外的黑鬆林中,昨夜有人跡出沒,差人前去查看,又什麽也沒有發現,覺得此事有蹊蹺。”


    居甘子說:“一定是傲圭那個老東西在搗鬼。”接著說,“不要去理他,料他也鬧不出什麽花樣兒。”


    早膳過後,飛雲子前去院子東南角的屋子查看空空如意塔,在門外看見侍衛精神抖擻,知道他們並沒有疏忽大意,飛雲子心裏踏實了許多。


    走進屋裏一看,卻大驚失色,立即狂叫起來:“來人!來人!”侍衛們飛奔而來,原來空空如意塔不見了。


    飛雲子馬上派人告知居甘子神領,居甘子神領飛身前來,見此情景,直呼:“不可能,不可能,誰有如此膽大,敢偷我的東西。”不由得怒火中燒,一個飛身直奔青竹神域而去,留下飛雲子與一幹人等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飛雲子也沒有別的辦法,他知道居甘子神領就是這個急脾氣,就命令手下仔細搜查整個秋家鎮。也是一無所獲。


    正在這時,居甘子神領帶領三十六神將返身下臨,飛雲子趕忙上前行禮,知道居甘子神領一定是找到了降魔的好方法,不心中暗喜。


    居甘子神領站上誅魔台,這誅魔台是三千年前鑄造的,為了祭奠那場大戰中死去的生靈,為了他們不再受那無名之苦,為了活著的天下蒼生又有了安心的生活。


    誅魔台方方正正,居甘子神領站上去後,俯視了一番手下的眾神將,說:“八大惡魔為禍人間,飛雲子費心將其收服,不料他們卻僥幸逃脫,如今不知去向,我們不能如此罷了。一定要將他們找到,斬草除根。”


    眾神將振臂高呼,信心十足。


    再說那八大惡魔,昨夜在那空空如意塔中受盡折磨,性命奄奄一息之時,忽然被一股神力攝住,就都跟死了一樣,沒有了知覺。飄飄然不知道去向何方,茫茫然天地間無法覓蹤。


    居甘子吩咐下去之後,遂飛身去右山了。飛雲子自然就率領手下四處搜尋去了。


    第三章右山之行


    那巍巍五大神域是自開天辟地以來就存在的,不知道存在了多少萬年了。


    居甘子首先去的右山神域敖圭的領地,那敖圭是五大神域神領中年紀最大的,雖然如此,他並不是五大神域的最高權力者,最高權力者是黃玉神域的神領炎陽子,他神力廣大,處事周全,深得部眾擁戴。


    當然,那之山神域的神領懷明子與玉水神域的神領汪溢子也絕非泛泛之輩,如若不然怎能統治各自的神域數千年。


    再說那居甘子片刻之間就到了右山,不容侍衛稟報,居甘子就已經大步走到正殿的大門口,隻聽得右山神域的神領敖圭在大聲訓斥,不知道哪個又遭殃了。


    居甘子一邊向前走,一邊想。他四下打量著這個最高位置的神域的大殿,真可謂是金碧輝煌,無可逾越,猶如濤濤天河中的一葉金帆,又好像燦燦宇宙中的一顆明珠,熠熠發光。


    那敖圭早知居甘子要來。在偏殿設好酒宴,兩位神域的最高權力者說說笑笑地分賓主落座,敖圭說:“居甘子神領您不辭辛苦,遠道而來,所謂何事呀!”


    居甘子神領說:“唉,說來話長呀!”居甘子神領就把八大惡魔為禍人間地事情,一五一十地敘說了一遍。


    那敖圭神領聽完,哈哈大笑,說:“哎吆,老弟,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原來如此啊!區區小事,何來如此的煩惱,來來來,先喝上幾杯酒,再說!”說著,舉起杯子向居甘子一比劃,“來吧,先幹了這杯酒再說。”


    哈哈哈哈哈哈,他爽朗地笑著,一飲而盡。居甘子還想說什麽,沒有來得及,也跟著舉起酒杯,臉上強作歡笑,喝了下去。


    居甘子知道,敖圭這個老狐狸,狡猾得很,要處處小心,否則就會自討苦吃,他一邊喝著酒,一邊思量著如何能套出一點兒關於八大惡魔的消息。


    敖圭見居甘子喝酒時若有所思,就調侃道:“居甘子神領您真的很害怕那八大惡魔嗎?”


    這句話如同一支利箭射向居甘子神領,居甘子神領隻是微微一笑,淡然地說道:“那八大惡魔在我的領地搶走一些俊男美女,還放火殺人,我能不管嗎?再說,我覺得,那八大惡魔不會是隻做這些壞事就完了,他們應該還有更大地陰謀!昨日,我的手下飛雲子,已經將他們拿下,並且裝入我的空空如意塔之中,昨夜,我整夜未眠,生怕出事,經過一夜地煉化,我料想他們已經奄奄一息了,但是,不知道是誰趁我用早膳的時間,將我的空空如意塔盜走,這如同放了那八大惡魔,一定與那八大惡魔就是一夥的。”


    居甘子說著,重重地把酒杯放了下來。


    敖圭一邊聽著,一邊捋著他那銀燦燦的胡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卻流露出些許的寒氣。聽他說完,敖圭又一次舉起酒杯,說:“居甘子神領,您先不要激動,喝了這杯酒,我再與你細細分析一下。”說完,又是一飲而盡。


    居甘子也端起侍從剛剛斟滿的酒,一飲而盡。


    敖圭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地說:“居甘子神領,您說說看,五大神域之中,能有幾位有如此大的神力,能從您的手裏偷走空空如意塔,即便是有如此大的神力,那又有誰敢這樣做呢?即便是敢這樣做,那他又是何種目的呢?您降服八大惡魔,那可是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啊!試問,神域裏的你我他,又怎能與天下蒼生為敵呢?您仔細想想吧!偷走您的空空如意塔,放走八大惡魔,那不就是與五大神域和天下蒼生為敵嗎?試問,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呢?”


    居甘子神領聽完敖圭的這一套,懵了,好像那八大惡魔是自己解救了自己一樣。那空空如意塔好像是憑空而飛的。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匆匆告辭回青竹神域去了。敖圭望著他那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奸邪的笑容。坐下,依舊飲酒作樂。


    居甘子神領本來還想去其他三大神域走走,第一站就被敖圭的一番話弄了個頭昏腦脹,不知所以。也沒有了興致,也不知道該不該再去其他的神域了,隻好先回青竹神域,自己清淨一下,沉下心來,細細想想,到底該怎麽辦。


    飛雲子他們就沒有這麽愜意了,又是喝酒,又是閑談的。他們一共五百多人,把秋家鎮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與八大惡魔和空空如意塔的一丁點兒線索。隻好無功而返,回到駐紮之地。


    第四章赤渾之辱


    那居甘子神領回到青竹神域後,並沒有先回自己的寢宮,而是去了青竹神域的天牢,他到那裏去巡視三百年前羈押起來的一名囚犯——赤渾。


    看守們見神領來了,連忙行禮,居甘子一擺手,示意他們退下。所謂天牢,似乎應該高高在上,在最高的地方,青竹神域的天牢實際是在湖底,這樣更隱秘。


    他運用神力分開湖水,自己慢慢地走下台階,一股水氣混合著湖底的淤泥與魚蝦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居甘子不由得捂住鼻子,湖水向兩邊流去,露出了一座偌大的監牢來,這時裏麵傳來嗚嗚啦啦的慘叫聲,牢門慢慢地開了,又一股難聞的惡臭與魚腥味劈頭蓋臉地襲來,居甘子身子一顫,差點被熏倒。


    陽光瞬間就投了進去,而這時裏麵卻傳出來低沉、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隨之,居甘子一愣。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說:“赤渾,你還沒有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裏麵的赤渾也跟著大笑,說:“對,你沒有死,我怎麽會死呢!”哈哈哈——他們兩個就這樣一個在牢裏笑,一個在牢外笑。


    居甘子並沒有再向下走,回頭望了望遠處的看守,他們心領神會馬上送來了椅子,居甘子坐下來。


    這座水牢已經有上萬年的曆史了。裏麵隻關押過兩個囚犯,當然赤渾是第二個。


    這個天牢是五大神域裏級別最高的,能被關押在這裏也是一種榮幸,說明他有極大的神力,也說明他對五大神域的威脅已經到了不得不采取極端措施的地步了。


    如果不是犯了極大之罪,絕對不會被關押在此的。居甘子把腳上的一點黑泥在椅子腿兒上蹭了蹭,目光就徑直向天牢裏掃去,他已經三百年沒有看見過赤渾了,很想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麽樣子,是否依然如從前那樣,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他想看看,赤渾臉上的那股傲視群雄的神情是否蕩然無存了。但是,居甘子什麽也看不清,裏麵黑幽幽的,他向前探了探身子,仔細搜尋著,忽然,居甘子見兩束赤光猛然從裏向外射來,與他四目相對,居甘子心裏猛地一緊。


    那居甘子為青竹神域的神領,絕對不會被赤渾嚇倒,於是他舉目仔細再看,真是赤渾。隻見他不停地在扭動身軀,嘴裏哼哼唧唧的。他臉龐烏黑,胡須飄飄然如同寒冬沐雪,目光犀利利依然如炬似火。


    赤渾甩了甩腕子上的鐵鏈,又抖了抖腿,腿上的鐵鏈也嘩嘩作響。赤渾厲聲道:“居甘子,你困住了我的身體,你卻永遠也困不住我的心,總有一天,我的心會飛出天牢,斬殺了你,還有那些所謂的什麽神領,什麽五大神域,什麽高高在上,什麽神力廣大,在我的眼裏全是狗屁不如的下三濫的伎倆。你,居甘子,別再裝什麽君子了,難道你忘了你的出身了嗎!你不過是一個野合的產物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居甘子的臉色變了,沒有了剛才的居高臨下的姿態,像一隻戰敗的公雞,低下了頭。不過,居甘子很快就從低落的情緒中走出來,他知道自己差點兒上了赤渾的當。赤渾最擅長揭對方的短處了。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說:“赤渾,我們三百年沒有見麵了,不要說一些雙方都不願意聽的話了,敘敘舊談談感情,不好嗎?為什麽非得拚個你死我活呢!想當年,你我同窗而學,意欲共同進退,可是你卻犯下如此的大罪,怎能不讓我失望。如果不是我暗中相救,恐怕你,唉!早已灰飛煙滅了。你怎麽就不感恩呢?反而,恩將仇報,視我如死敵,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即便如此,三百年了,你還是有如此大的怨氣呀!今天,我來找你,不為別的,就是想再問問你,當年指使你的人或者神領是誰?說出來,我就放了你,如果,還像以前一般嘴硬,那你就做好在這裏永遠呆下去的準備吧!”


    赤渾又哈哈大笑起來,說:“居甘子,你別勞心費神了,那一切都是我做的,沒有受任何的指使,在這裏呆下去,哈哈哈——我也沒有說這裏不好呀!你想多了,回去吧!你的愛姬夏依,還等著你呢!滾吧!我,今天不會再理你了!”說完,坐在地上扭過頭去了。


    居甘子知道,赤渾今天真的不會再跟自己說一句話了,於是,憤憤地起身回宮了。一路上,他的腦海裏依舊有赤渾那兩束目光在閃爍,耳邊依舊有赤渾的笑聲在縈繞。


    他不明白,三百年前,赤渾是如何想的,是否真的有誰在背後指使。走著走著,他突然想起:“剛才他問赤渾受誰指使,赤渾的目光遲疑了一下,隨後就說,今天不會再理我了。這裏麵一定有文章,他的目光出賣了他。要想知道事實隻好以後再說了。他剛才還提到了我的愛姬夏依,對了,是該回家了。”


    他不再去想赤渾,急急忙忙回寢宮了。


    八大惡魔還是沒有消息,飛雲子上報居甘子神領,說:“小人實在無能為力了,真的找不到那八大惡魔藏身何處了。”


    居甘子神領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安慰了飛雲子幾句,又囑咐他說:“你們駐紮在秋家鎮吧,不要回青竹神域了,你們在那裏挑一處好的所在,修建一座豪華的庭院,大門之上就寫“丘府”二字,完工之後,我要去看看。”


    居甘子神領就沒有再說什麽了。飛雲子雖然弄不清居甘子神領的意圖,但是也不敢多問,隻知道神領一定有他的道理,就帶領手下埋頭苦幹起來。


    三個月後,一座富麗堂皇的丘府矗立在秋家鎮,鎮上的老百姓都知道這是居甘子神領建造的,居甘子神領以後還有可能住在秋家鎮呢!這是為了降服八大惡魔而專門修建的。


    這話就在老百姓之中傳開了,弄得飛雲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有就是庭院建好之後,為什麽非得在大門上邊寫上“丘府”二字。弄不明白,且不管它。


    飛雲子置辦了一切生活用具與食物,暫且與眾人居住下來。


    那居甘子神領自從離開右山神域,敖圭心裏就一直沒有踏實過,總覺得有一種不想的預兆,他暗自嘀咕:“不會出什麽事吧!事情絕對不是那麽簡單!”


    果不其然,幾天後,手下來報,說:“在之山神域發現了八大惡魔的蹤跡。”敖圭的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壞了,這回事情麻煩了。”又問:“那八大惡魔現在還在那裏嗎?”手下說:“不知道了。”


    敖圭知道他們一定藏在了之山神域,那裏一定有接應他們的援兵。敖圭馬上再問:“這個消息目前還有誰知道呀?”手下說:“應該沒有吧!”敖圭說:“你不要走漏了風聲,否則,格殺勿論。”手下應聲下去了。


    敖圭想:“誰救了那八大惡魔呢?之山神域是懷明子的領域,他該不會就是幕後主使吧!”敖圭想到這裏,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那懷明子神領是一向與眾不同,他嫉惡如仇,行事光明磊落,口碑極好。


    他絕對不會就是那個救走八大惡魔的幕後主使。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親自去一趟之山神域了。”


    第二天,他鄭重其事地對手下們說:“我要閉關修煉一個月,你們在門口小心看管,不許任何人進來。”


    然後就徑直走進了他的右山神宮。實際上他進了裏邊就飛身去了之山。


    那赤渾閉目養神許久了,知道居甘子已經走遠,也放下心來。一股心酸湧上心頭,落下淚來。湖水早已覆蓋了天牢,牢內漆黑一片。


    淤泥與魚蝦的腥臭味又充斥了整個空間。如果沒有懸在牢頂的那顆避水珠,天牢裏是沒有一點兒空氣的,裏麵的空氣是有限的,為了不使赤渾憋死在裏麵,牢外的看守每隔一個時辰,就要拿一根竹節事先打通的竹竿往裏通氣。


    赤渾的心裏一直沒有忘記夏依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轉身回眸的神情也讓他永生難忘。她說:“我們是沒有來生的,如果有來生,我們也許還會相遇。”赤渾的心碎了。


    夏依從那以後就成了居甘子的愛姬。而赤渾就消失了,五大神域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


    直到三千年前的那場大戰,赤渾居然出現在魔軍的陣營之中,並且是一魔之下,萬魔之上。


    當然,那場大戰,五大神域取得了勝利,而赤渾在戰爭即將結束之際又一次消失匿跡了。實際上他是被居甘子神領秘密地拘押在了青竹神域的天牢裏了。


    五大神域都知道赤渾戰死沙場了。沒有一個懷疑他的下場居然如此悲慘。


    赤渾在天牢裏一呆就是兩千多年,他的內心猶如磐石一般堅強,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重見天日,獲得自由之身。


    他的信念如同他那如炬的目光,閃爍而又執著,光亮而又堅強。但是,他也有沮喪的時候,特別是居甘子神領訊問他之後。他總是久久不能平靜。腦海裏,幾千年的事情,一幕幕地在裏麵循環,他想讓那些畫麵停下來,可是他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實在沒有辦法,就雙眼直勾勾地望著漆黑的天牢,幾天都合不上眼睛。


    他內心的憤懣與苦惱無處訴說。每當居甘子神領來詢問他地時候,他還要裝出一幅什麽也不在乎的樣子,與居甘子神領麵對麵、硬碰硬地懟完,居甘子神領回他的神宮去了,他才放鬆下來,有時候甚至放聲大哭,悲慘之狀不可言表。


    赤渾時常慨歎自己,不知怎麽就走到了這種地步,但是,結果既然如此,他也鐵了心不再退縮。所以,赤渾懊惱歸懊惱,等情緒平複之後,依然無所畏懼,永不服輸。


    第五章紫衣使者


    那敖圭神領隱身去了之山,他並沒有像居甘子神領去他那裏一樣大搖大擺地徑直而入,他偷偷地化作神鷹,數日之內飛越之山神域,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之處。


    他懷疑手下的情報有差錯,又苦苦搜尋了幾日,也沒有結果,索性就回自己的神域去了。實際上,那八大惡魔就隱藏在之山神域。每個神域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那是任何外部人員都不知道的。之山的秘密基地是地下神宮。


    那八大惡魔的指使者與八大惡魔見麵時始終蒙著麵,所以說他們也未曾見過他的真麵目,隻不過記住了指使者的特征,那就是每次與他們見麵他總是穿一件紫色的長袍。所以八大惡魔都叫他“紫衣使者”,那“紫衣使者”也默認了這種稱呼。


    一天,紫衣使者一大早就來到地下神宮,八大惡魔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紫衣使者坐下,望著地上這八個惡魔,笑了,說:“你們起來吧!我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


    他見八大惡魔還是不敢動彈,又一次笑了起來。“你們既然不願起來那就跪著吧!你們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被那空空如意塔收去,若不是我及時相救,你們早就化為烏有了。”


    那八大惡魔又一次叩頭謝恩,都站起身來。隻見那紫衣使者,目光犀利,身材魁梧,英姿偉岸,心中不由得暗生忌憚。


    紫衣使者又說:“給你們的任務沒有完成,我們的神領非常生氣,如果不是我極力勸阻,他是要親自來訓斥你們的,也是,讓你們去做這麽個小事,你們也做不好。真是一群廢物。再給你們幾天休息時間,還有別的任務。”八大惡魔答應著又叩頭領命。


    這八大惡魔修煉成人形之後,屢屢在人間鬧事,攪得一方百姓不得安寧,紫衣使者當年恰巧路過,便施展法術收服了他們,囚禁在了自己的紫玉府中,他們分別被關押在了八個囚室之內,有專門的下人,每天投喂食物,還教給他們做人的道理,以期後用。


    收服八大惡魔不久的一天中午,紫衣使者午睡還沒有醒,就被府外的吵鬧聲驚醒,大街上有一隊人馬走來,旌旗招展,威武昂揚,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下凡,下人們都扒著門縫往外瞧著,議論紛紛。


    漸漸的,那隊人馬走近了,紫衣使者清清楚楚看見了旗子上的字“之山神領”,他的心裏猛地一緊,心好像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隨後又像是被什麽東西拽了回去,接著就“咚咚咚”地跳個不停,臉上的冷汗不住地淌下來。


    那之山神領懷明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到這裏來的,一定是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才下臨到此。


    紫衣使者正暗自思忖,隻見那儀仗車馬,徑直走向自己的府第,就在門外停了下來,他連忙扒開眾人,三步並作兩步,就趴在了懷明子神領的車馬前,嚇得雙腿哆哆嗦嗦,就差尿褲子了,紫玉府的下人們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見自己的主人都嚇得不成樣子,也就都隨著跪倒在門前。


    不大一會而兒,懷明子神領從車上走下來,隻見他身材高碩,麵龐清瘦,細目微睜,眉宇之間透露出一股殺氣,威嚴而又霸氣,使人望去不寒而栗。他的身前,兩名侍衛手持神劍大踏步往前走,紫衣使者急忙爬起來,滿臉堆笑,頷首躬腰縮背,嘴裏說著:“神領,請,請。”


    懷明子神領進入正堂,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這才睜開雙眼細細地看了看周圍的眾人。眾人又一次跪倒在地,叩頭,並說道:“祝之山神領神威永駐,浩顏長存。”


    那懷明子神領微微笑了一下,說道:“起來吧!不必拘禮。”紫衣使者立即吩咐端上鮮果與茶水,然後使了個眼色,其餘人等會意,紛紛退下。正堂之上就隻有懷明子神領與自己了,那兩個侍衛則在門口守衛。


    懷明子神領這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說:“紫衣,你已經離開之山神域這麽多時日了,難道不想回去嗎?紫衣使者顫顫巍巍地說:“您說笑話了,我怎麽可能不想回去呢?隻是沒有您的指令不敢回去啊!”


    懷明子神領又露出了一絲微笑。紫衣使者忽然覺得對麵有一股寒意緩緩滲透而來。他不敢直視懷明子神領的眼睛。


    那懷明子神領沉了一會兒,說道:“這些日子,你都幹了些什麽呀?”紫衣使者說:“我依照神領的吩咐,下臨領地,日夜不休,也沒有探聽到一點兒關於冰海神珠的消息,萬望神領恕罪。”懷明子神領眼睛略微睜大了一些,聲音也比剛才大了許多,“難道你就沒有到別的神域的領地去搜尋搜尋嗎?”


    紫衣使者不敢答聲了。隨著,紫衣使者說道:“我馬上去辦。”懷明子神領說:“不急,不急。聽說你也不是一無所獲呀!”


    紫衣使者一聽,心想:“哦!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哪!”接著臉上很不自然的說道:“前幾天恰巧捉到了幾隻魔怪,那幾隻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懷明子神領笑了,說道:“那也是收獲嘛。”紫衣使者一聽,連忙說:“神領如果喜歡,我馬上把他們帶來。”


    懷明子神領點了點頭。紫衣使者立即親自去押解那八大惡魔前來。不一會兒,八大惡魔被押到堂前,一一跪下。


    懷明子神領仔細地看著這八個魔怪。隻見第一個熊模熊樣,就知道它是一隻熊怪了。第二個豬模豬樣,就是一隻豬精了。第三隻狗模狗樣,第四隻貓模貓樣·······


    懷明子神領看著看著就笑了,最後說道:“這些,都歸我了。你繼續完成你的任務去吧!我也該回去了。”隨即,懷明子神領連同八大惡魔倏地一聲,就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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