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這麽勁爆的嗎?話說吾景兄這麽暴躁的嗎?”


    “暴躁?老公,你人也太好了吧~華冉被打在我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今天想對他動手的可不止吾景吧?”


    “其實……老婆不瞞你說,華冉被吾景兄揍我也覺得有點暗爽啦。哈哈哈哈……”


    “噓!水仔,晴寶!你們倆小聲點!是你們硬要知道發生了什麽我才跟你們講的!這不,裏麵都聽到了啊!”


    雖然……下午跟華冉談話的時候,我已經動過手了。


    “哈哈哈!銀子你說什麽呢?你聲音不是更大一點嗎?”


    “……”


    時間為二周目的星期六的晚上十點,5人回來不久,那對鬧騰的夫妻也同樣溜達完走了回來。看見早早躺在床上的華冉和辛吾景,兩人發現了異狀。不讀氣氛的劉海水抓著丘銀子軟磨硬泡的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丘銀子一開始是想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的,可就丘銀子那演技,她又能裝傻充愣到什麽時候?短短3分鍾,丘銀子敗下陣來,帶著兩人去到宿舍門外,於是就有了剛才的一番對話。


    丘銀子從窗口處探出頭偷偷看了眼宿舍內部。


    “呼,好像……沒有聽到的樣子?”


    “什麽什麽?華冉不是在睡覺嗎?你怕什麽?”


    “水仔!你這個人真的是……!”


    門外丘銀子對劉海水的數落持續了數分鍾,途中時不時會出現芳晴幫腔丘銀子的聲音。


    試想想,在這個夜深人靜,學生們基本全部回家,學校安靜到操場蟋蟀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星期六夜晚。門外三個喇叭的聲音又怎能不被門內的人聽到?隻是大家都裝作沒有聽到或者不想搭理罷了。


    盡管閉著眼,可從眉眼的跳動間還是可以看出華冉內心的煩躁。向來都是仰著身子睡覺的他麵對牆壁側過了身。對於門外三人組的雞婆,華冉也許並不在意,隻是辛吾景的那句“人要學會懷疑這沒錯,但在此之前,你要學的應該是信任。”始終在華冉腦海中揮之不去。


    景,你要是繼續這麽“幼稚”,將來……


    是要吃大虧的……


    ……


    ……


    ……


    ……


    “華冉……”


    “華冉!!”


    從夢中驚醒的華冉一臉驚愕地看著一旁的辛吾景。辛吾景表現的十分擔心華冉的狀況。


    此時正是星期一最後一節課結束,路過兩人身旁的同學們,遵從著係統設定的行動參數紛紛向辛吾景打招呼。


    “終於挨過這該死的星期一早晨了,辛隊!今晚去網吧不?!”


    “去你個頭,都什麽時候,不去不去!”


    “老景!你發什麽呆啊!食堂沒飯吃了啊!!”


    “你自己去啦,我等下跟華冉去外麵吃。”


    “辛吾景!今日數學老師留下的那題你若是有了頭緒!我希望你能與我分享!”


    “好好好!晚點……下午回來再說吧。”


    辛吾景支開其他同學。


    華冉看辛吾景的眼神愈發奇怪,盡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不能理解,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不安。


    華冉冷靜地分析著——記得昨晚我早早入睡,睜開眼理應是迎來星期天的早晨。竟然說現在是星期一?我還在課堂上睡著了?這簡直就像……


    辛吾景湊到華冉跟前,死死盯著華冉。兩人誰也不作聲。


    “……”


    “華冉,你的表情怎麽像是二度穿越了一樣啊?和那天我剛進入遊戲裏一模一樣?雖然我看不到自己當時是什麽表情就是啦。”


    二度穿越?華冉認為這應該不是……


    比起那種梅開二度的情節,華冉的第一反應是——自己丟失了星期天和星期一上午的相關所有記憶。


    可為什麽會在這種節骨眼發生這種事情?


    華冉百思不得其解。


    “你……該不會失憶了吧?”


    隨著辛吾景的再次提問華冉若無其事地站起了身來,而腦子裏則想著:


    景這家夥……哪有人一猜就猜中的?可這事目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當然也包括眼前這家夥。


    此時的華冉似乎已經忘記,自己此前還在與辛吾景正處於“冷戰”階段的事情,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景,你在說什麽傻話,總之先去吃飯然後回宿舍吧。”


    說罷,華冉不再繼續搭理辛吾景,自顧自地走出了門。心裏還不停的告誡自己:


    不過是丟失了一天半的記憶而已,都是小事,沒有必要因為這種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而影響了自己的狀態。


    話說其他人都去哪裏了?是因為星期天發生了什麽事情導致大家沒來上課嗎?還是單純的因為他們在我醒之前已經離開了?不,從進遊戲到現在,采取的都是以景為中心的團隊行動。提前離開根本就不太可能,除非……


    華冉越想越不對勁,用餘光偷瞄緊隨自己的辛吾景,渴望能從辛吾景身上獲取更多信息。


    可突然,原本才走出教室門幾步的華冉突然發現自己站在樓梯間。


    剛才發生了什麽!?瞬移了?還是說我剛才的時間被係統跳過了?再次失憶了?怎麽可能,要是這樣的話,我不就像……那些所謂的ai一樣嗎!?難道我也是像王強一樣的……!?


    華冉驚恐地看著四周的一切,一遍遍確認自己的記憶,可這又說明得了什麽問題呢?現在自己所擁有的記憶完全可以是由係統賦予的,自己一切的思維可能都是假的!


    由於華冉堵塞在樓梯過道,身邊人流越來越多。


    “砰。”


    一陌生npc撞到華冉。


    “抱歉,撞到你了。但你別站過道發呆啊。”


    華冉絲毫不在意,此時的他腦海中閃現過數十種可能性,可是可能性終歸是可能性。又誰有能幫他提高可能性的概率呢?有誰可以幫他確認他的想法就是對的呢?


    對了,辛吾景!他在哪?他的話應該可以給我想要的答案……


    華冉試圖逆著這洪水般湧進的人流往回跑,可卻任華冉怎麽縮小自己的身軀亦或者粗暴的推開眼前的人都無法往上走動任何一步。


    這些家夥!平時上課一個個跟行屍走肉一樣的!怎麽唯獨到了飯點就這麽拚命啊!


    人流越來越大,現場被形容成用學生們的身體堆成的肉牆也不為過。


    即使在這個遊戲裏麵,這場景也實在太異常。


    盡管華冉焦急萬分,但這塊肉牆卻絲毫不去顧忌他的感受。


    華冉不進反退,漸漸的,自己也被卷進這場大洪水之中,眼神慢慢開始失神,仿佛隨時都要失去意識。


    而此時,那個能讓他振奮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樓梯口。


    來了!開口問啊!但是現在是什麽情況我根本沒法掌握,可現在開口問……無非等於將主動權拱手讓出!


    最終,華冉沒有開口。辛吾景則是表情略帶詭異地看著華冉被吞沒在人潮中。


    ……


    ……


    “冉仔……”


    “冉仔!!”


    華冉再次從“睡夢”中被叫醒。


    腦袋好沉……剛才發生了什麽?


    同學紛紛路過,可不知為何,數量明顯比剛才要少,同桌的辛吾景似乎不在。吵鬧的npc不再圍過來,丘銀子走到華冉座位旁,敲門似的在華冉的腦袋上“啃啃”地敲了兩下。


    華冉再次一臉驚愕地看著對方,丘銀子一臉疑惑地看回華冉。


    隨後華冉又立馬收起自己驚愕的表情,故作淡定地跟丘銀子閑聊了起來,試圖從丘銀子口中套出自己所需的信息。


    “抱歉,我剛才可能睡迷糊了,他們都已經走了嗎?”


    丘銀子一臉同情地看著華冉,回答道:


    “冉仔,我看你是真的睡糊塗了,大家根本沒有來,你忘了昨天晚上我們說的話了嗎?”


    又是這種讓人摸不清頭腦的回答,一切顯得那麽刻意。


    昨天晚上?我怎麽知道你們說了什麽!?現在呢?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過見對方是丘銀子,華冉決定裝糊塗繼續套話。


    “星期天那天晚上我狀態不太好,加上剛才做了個奇怪的夢,所以記得不清了,你能幫我整理下嗎?”


    誰知道此話一出,丘銀子表情明顯變得更加疑惑。


    華冉意識到不對勁,用餘光偷偷觀察著四周——飛奔去飯堂的同學,提前寫作業的學霸,以及黑板上的課程表……


    看到課程表,華冉更加動搖了,因為課程表寫著“數語英體”——這是星期二的課程!?


    這就是銀子表情變得更加疑惑的原因嗎?因為她指的昨天是星期一,而我卻說什麽星期天!


    盡管華冉此刻內心萬馬奔騰,可由於華冉擁有極強的情緒控製能力,從他臉上幾乎看不出任何波瀾。


    “冉仔,你真的很奇怪,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你幹嘛又不理人?鋼絲球的話絕對就不會無視我的!”


    “你真的挺過分的欸,你聽到了嗎?”


    麵對丘銀子的喋喋不休,華冉選擇了無視,因為他在整理腦內信息的同時也在避免說多錯多這種基本錯誤。


    重新整理一遍事情,第一次睜眼景在我旁邊,然後我得到的情報是當時為星期一,而我丟失了一天半的記憶,為何其他人也不在教室這點還沒有得到解答。然後就迎來現在這個局麵,現在是星期二,假設我從失去意識或者說意識被係統代替的那一刻起,真實過了一天,而屬於我“華冉”的意識再次蘇醒,迎來了現在這種情況……我是ai,作為ai會丟失意識和記憶什麽的。在這個係統裏麵是不可能存在的!那麽答案基本就浮出水麵……


    想著想著華冉遵行自己內心的答案爬到教室窗邊。


    丘銀子驚恐地從下方抱住華冉的腿,萬分緊張地大喊道:


    “冉仔!你瘋了嗎?你要幹什麽!?”


    3年10班的窗台,離地麵約17米,普通人站著這個位置向下望理應是雙腿發軟、冷汗直流。而站在窗台的華冉卻是淡定地看了眼丘銀子,隨後又不屑地看了眼地麵。沒有展現出絲毫恐懼,因為現在的他內心堅信著:


    這是夢,而破除夢境的最好辦法就是下墜感,換言之,跳樓就可以從這莫名其妙的夢境中醒過來。


    正當華冉準備不顧丘銀子的阻攔,欲縱身往下跳時。丘銀子鬆開了華冉的雙腿。表情詭異地後退了幾步,冷不防地說道:


    “你確定這是夢嗎?換做平時的你的話,如果要檢測這是夢,你應該會選擇更安全的方式吧?你在急躁什麽?害怕什麽?”


    “試想想,在夢中你可以保持如此清晰的思維嗎?你可以數得清自己有多少手指頭嗎?你再看看我,我丘銀子,你確定長這個樣子嗎?”


    跟隨著丘銀子的引導,華冉先是數了數自己的手指頭,隨後又看了看丘銀子的長相。


    確實……自己有10根手指,丘銀子確實也長這樣。


    華冉開始恐慌——因為如果真的是夢的話,自己的思維又怎麽會如此的清晰!另外這個丘銀子……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為什麽能做出這種表情!?


    正當他想爬下窗台,一切為時已晚,慌張的他失去了重心。


    華冉身體已經一大半出了窗外,他急忙地看著四周有沒有什麽可以抓住的東西。


    窗簾!隻要能抓住教室的窗簾的話……


    伸手去抓。


    可行!窗簾在舞動,下一個褶皺會將不夠的部分甩出來!


    可偏偏連上天也不願幫助他,狂風將唯一的救命稻草窗簾吹向了教室內。當然華冉沒有絕望。


    丘銀子!讓丘銀子拉我一把!


    華冉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到丘銀子身上,可丘銀子僅僅是傻傻站在原地詭異地笑著。


    此時身體已經完全從窗台墜落,現在有人來拉一把也已經來不及了,華冉絕望地看向地麵,奢望路過的npc能救自己一命。而此時的npc也階數消失!


    華冉……心徹底涼了。


    墜落前一刻,華冉身體下意識的護住了頭。


    鮮血染紅了架空層外圍的地麵,那一瞬間,華冉沒有任何知覺。


    看著自己由於為了護頭而斷裂並且骨頭外露的雙手,華冉漸漸感覺到了疼痛。


    華冉再也抑製不了心中的情緒大喊了起來!


    當然,他不是因為疼痛而喊,而是因為這疼痛在告訴他——一切都不是夢!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怎麽會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


    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這個遊戲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華冉懊悔著,更多的則是不甘心。


    眼看劇情再次被推動,主動權也慢慢到了自己手上,該拿的數據也得到了!可為什麽會發生這麽莫名其妙的事情!?為什麽在這種時期發生這種事情!?可惡啊,最終……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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