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嵐回道:“你現在出來,我保證不傷害這丫頭。”


    薄叔道:“你覺得我會信你?”


    “那你到底想怎樣?


    “現在是你來追捕我,你卻問我想怎樣?”


    白一嵐再次啞住,每次他跟薄叔對話,總有種咽喉被捏住的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薄叔等了一會,才繼續道:“一個時辰後,東山山頂等我。”


    薄叔竟然就這麽反客為主了,白一嵐很不服氣,他說:“我憑什麽聽你的?”


    薄叔道:“那你殺了彩妮,我們一拍兩散。”


    白一嵐放棄爭辯了,他辯不過的。


    通訊牌的對話過後,兩條人影就從樹林裏麵撲出,把彩妮帶走。


    車前草等人是一直看著薄叔和白一嵐對話的,車前草問道:“薄叔,我們現在就去西山?”


    大家都拿起武器,準備出發。


    薄叔卻隻說了一個字。


    “等!”


    眾人趴在石門機關頂上,盯著已經無人的平地和樹林觀看,直直看了半個小時,雜草們都不知道薄叔在看什麽。


    狗尾草忍不住問了:“薄叔,我們怎麽還不出發?隻有一個時辰啊。”


    薄叔道:“你覺得,如果我們遲到,白一嵐就不會等我們了?”


    薄叔就是有這樣的能力,他的說話總能把人堵住。


    狗尾草回答不上來了,又趴回石門機關附近。


    終於,又過了一刻鍾,樹林一陣躁動,數條人影才從樹頂飛出,沒入了黑夜當中。


    車前草嚇得坐倒地上:“這……這是……白狐的人還在一直埋伏?”


    薄叔苦笑搖頭,


    他是真的命硬啊,以這些雜草的智商竟然還能在白狐的追捕之下,成功把他帶到密室來,這到底是多低的幾率?


    薄叔再等了一會,確定樹林之內已經沒有埋伏,他才帶著雜草們在石門之中走了出來。


    他跟白一嵐約定的地點是東山,但他行走的方向卻是西山。


    車前草又覺得不對了,他說:“薄叔,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東山在後麵啊。”


    薄叔道:“我給了白一嵐整整一個小時,你覺得他可以在東山埋伏多少人?我們一出現,馬上就被抓了,還想救出彩妮姑娘?”


    車前草驚訝的按住嘴巴:“你忽悠他的?”


    薄叔笑:“不然呢?”


    “那我們真的不救彩妮姑娘了嗎?”


    “我這不是在救了嗎?那一個時辰我不是留給白一嵐的,而是留給我們自己的,他們在東山布置,我們就到西山。”


    “白一嵐也會來西山?”


    “現在是我說了算,我臨時改地點不行了?而隻要地點一改,無論他在東山作出什麽布置,都是白做工!”


    雜草軍團們算是服了,薄叔真是奸詐啊,他與白一嵐的互相計算,更加是神仙打架。


    幾人走到一處樹林邊上,薄叔就讓雜草們停了下來,他吩咐下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雜草們一直都尊敬薄叔,現在直把薄叔當神靈了,


    如果按照薄叔如此操作,等他們救得彩妮之後,白一嵐就算想追,也都追不上來。


    車前草不可能看穿薄叔的布置,但蠢笨的人第六感都會特別強,


    他猶猶豫豫的道:“薄叔,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是可以安全離開了,但你呢?”


    薄叔笑笑:“白一嵐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了,而密室隱蔽,隻要你們不打開機關,別人很難發現。”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你們回到密室等我就是,我會自己回去的,你們不用擔心。”


    車前草拉住薄叔的衣袖:“你真的會回來嗎?”


    薄叔溫柔地摸了摸車前草頭頂的嫩葉:“我騙你幹嘛?”


    薄叔留下了雜草軍團,孤身一人上到西山山頂,


    然後……


    他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他真的不行了,他的傷勢本來就沒有痊愈,還強撐著走了這麽遠的路,又是攀山,又是涉水的。


    但他不裝還不行,因為他了解車前草。


    這棵草不但笨,他還強,


    如果他明知道薄叔是來送死的,他一定會陪葬。


    “讓他們回到密室就好,等他們發現我回不來了,我的骨頭估計都成灰了。”


    “這也算報了他的救命之恩吧,聖王大人,小人要為你盡忠了。”


    白一嵐的城府就算不如薄叔,但隻要他咬死一點,薄叔就逃不掉的。


    他無論如何都會見到薄叔的真麵之後,才會放人。


    薄叔說得好像不太在乎彩妮似的,但他知道彩妮是秦碩的好友,彩妮還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不可能不救。


    而隻要他在白一嵐眼前露麵,他就逃不掉了,


    他的傷勢比車前草等人所看到的還要嚴重得多,


    他才休養了幾天,能夠冷靜思考已經很不錯了,走了這麽長的山路,他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


    他與白一嵐交手兩次,他清楚白一嵐的實力,


    就算對方隻有白一嵐一個,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露麵之後,他就沒有逃跑的可能。


    他擦幹了嘴角的血跡,靠在一棵大樹之下,調整了姿態,整理了麵容。


    他很虛弱,但他不能被白一嵐看出來。


    他打開車前草的通訊牌,又給白一嵐發了個信息。


    他說:“改地點,一刻鍾之後,西山山頂!”


    白一嵐大怒:“你又耍我?”


    “不行嗎?”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了那丫頭?”


    “你還真不敢!”


    “……”


    白一嵐的說話停了幾秒,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然後,他才回道:


    “是的,我不敢殺她,但我可以毀了她!我這裏還有不少外族弟子,外族可不是一生隻能有一個伴侶,你懂我意思?”


    薄叔笑笑,他自然懂白一嵐的意思,但這種低端的把戲對他無效。


    他說:“她少一根頭發,我都不會出現。”


    白一嵐再次被噎住:“你確定你是來救她的嗎?”


    薄叔說:“我救不救她,取決她是否完整,我敢肯定,如果她被玷汙了,她也不想活了。”


    白一嵐就從沒贏過。


    薄叔繼續道:“你自己一個人帶著彩妮來,如果還像東山一樣,埋伏這麽多人手,我也不會出現。”


    白一嵐怒道:“現在到底是我挾持了人質,還是你挾持了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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