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碩斜眼看著劉行,他還是沒有選擇安慰,一個人總是自怨自哀,半點都不值得同情。


    劉行見秦碩沒有像其他師兄師姐一樣,總是像照顧弟妹一樣照顧他的感受,他心裏麵反而覺得自在了一些,


    他再次灌下一口酒,還是嗆,還有酒水從鼻孔之中淌出,但這次,他卻強忍著不去咳嗽。


    秦碩笑了笑,他心道:“至少,還有救。”


    劉行再次擦去酒水和鼻涕,他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師弟啊……你說,這兩宗比劍之後,禦劍宗還能留得下來嗎?”


    秦碩把酒放下,兩手墊著後腦,整個人躺了下去。


    他回答道:“在啊,不過,那時候,禦劍宗就沒有傳承了,要學禦劍術,就得求天衍宗,而且,禦劍宗騙子宗門的名聲也落到實處了,弟子們要永遠背著這個罵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秦碩說著,扭頭看向劉行,他繼續說:“你就是為了這個而哭嗎?”


    劉行沒有回答,他再喝了一口酒,而這次,他卻沒有嗆到了。


    秦碩說:“其實……你是不是考慮太多了?這對你我的影響其實都不大,我們還有機會學到禦劍術,我們還可以改投天衍宗,洗脫騙子的罵名。”


    劉行低頭看了秦碩一眼,他的眼裏竟然有了一點怒氣:“那樣的禦劍宗還是禦劍宗嗎?你身為宗門弟子,受宗門大恩,你就任由宗門遺臭萬年嗎?”


    秦碩閉上眼:“所以……我受了宗門的什麽大恩?”


    劉行一下啞住了,的確,秦碩沒有從禦劍宗裏麵得到任何好處,就算是禦劍術,那也是他從宗門之外學來的。


    相反,是秦碩為禦劍宗帶來了弟子,他還給了宗門兩百萬,他還將自己四段法匠的名頭掛在禦劍宗之上!


    嚴格來說,還是禦劍宗受了秦碩的大恩。


    劉行又再歎了一口氣,他道:“對不起,你的確沒有義務去為宗門舍生忘死,而且,你已經為宗門做了很多,我一個對宗門毫無貢獻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怪你。”


    劉行總是第一時間在自己身上找問題,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秦碩舉起酒壺,在劉行的酒壺之上碰了一下。


    劉行一呆。


    秦碩又喝一口,繼續道:“想這麽多幹嘛?做好自己的事也就行了,宗門養你,也不是白養的,就算是看門掃地,也都是在償還恩情。”


    “掌門師兄這般人物都不敢說能救得了禦劍宗,你我這等小人物又有什麽資格把宗門的榮辱扛在自己肩上?”


    “省省吧,這個世界不是沒有了誰就會毀滅,宗門有宗門的命運,如果上天注定禦劍宗要就此落幕,你再厲害,又能改變什麽?”


    秦碩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如果有人敢動狐族,因為狐族有他重要的人在,秦碩絕對不會任得狐族被毀滅。


    但劉行跟秦碩不同,劉行真的就那麽點能力,秦碩的說法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心理狀態。


    劉行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但是沉思過後,他卻狠狠的灌了口酒:“還是不行,就算我是一個廢物,我也不能讓禦劍宗成為附庸,我也不能讓宗門背上永世的罵名!”


    秦碩聳了聳肩,他心道:“好吧,難道你要去死,我還能攔住你不成?”


    不過,劉行的回答也是有點出乎秦碩得意料之外的。


    “原來這個哭哭唧唧的家夥,竟然這麽有血性。”


    秦碩不說話了,他也不喝酒了,酒水已經裝滿了酒碗,再喝他就要擠出來了。


    劉行也沒有跟秦碩說話了,但他嘴裏卻嘟噥個不停,一會咬牙切齒,一會又悲痛欲絕的。


    秦碩的額頭都畫滿黑線了:“不是吧,你不是真的要去行刺容馬吧,你這麽點微末的道行,去到容馬麵前還不是送菜?”


    秦碩可以不理會劉行怎麽想,但他不能讓劉行去送死。


    他是大概率勸不動劉行了,他考慮著是否跟李麒麟打個小報告。


    他坐了起來,想要跟劉行再說點什麽,


    然而,就在此時,黑夜之中現出了一點星光,一把飛劍淩空而來,直衝秦碩的心胸!


    秦碩大駭,拉著劉行後退了幾步的距離。


    飛劍轉向,繼續瞄準秦碩的心髒!


    “禦劍術!”


    秦碩正要反抗,另外一把飛劍已經從頭頂來了,它架在秦碩身前,“鐺”的一聲擋住了來襲!


    “到那個地方去!”


    一把聲音從身後傳來,李麒麟已經像一團灰色的閃電,瞬間落在秦碩麵前!


    黑夜之中走出兩個蒙麵的黑衣人,他們背負劍匣,手上又都各執一把長劍。


    李麒麟見狀,冷哼一聲:“容馬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了嗎?用計不成,這都玩起暗殺來了嗎?”


    兩個蒙麵人自然就是贏河和項山了,他們是觀察過環境,知道李麒麟並不在附近之後,這才突然出手,要取秦碩性命的。


    誰知道李麒麟原來一直在偷聽,他這潛行的技巧,已經能讓他越大階段隱藏自己了。


    贏河和項山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都看到了對方皺起來的眉頭。


    “李麒麟比我們想象之中還要更強啊。”


    秦碩的嘴角抽了抽,他也想到李麒麟是在偷聽了。


    “那麽,我剛才的說話都被他聽去了?慘了,好感度肯定大降了。”


    李麒麟是真的聽到了劉行和秦碩的對話,而他也真的感覺失望。


    但李麒麟認定秦碩是小師兄派來的,


    秦碩進入到禦劍宗不過幾天,他對禦劍宗沒有歸屬感,那也是很正常。


    贏河和項山沒有回答李麒麟的說話,兩把鐵劍抽出,這次不再是禦劍術,劍身之上纏上雷弧。


    禦劍術是最強的劍術沒錯,但他們的禦劍術還不足以覆蓋自身的天衍宗劍術,成為他們的主要攻擊手段。


    李麒麟一拍背後的劍匣,一陣金屬的嘶鳴,他也帶起了自己的二十六劍。


    大戰一觸即發,但秦碩知道李麒麟不會是對手,他能看穿對方的修為,他知道來人是兩個入道境。


    李麒麟能夠越過一個大階段戰鬥,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而如果同時對上兩個入道境,他就連半點取勝得希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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