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碩微微抬頭看向三師兄,


    三師兄則盯著那剛才說話的幾個弟子,目光含怒。


    三師兄吼道:“你們說什麽?”


    那幾個弟子全身一震,忙不迭的拿起材料,假裝專心工作。


    三師兄又指著一個少年白的弟子說道:“你!就是你!你說誰是狗?你夠膽再說一次?”


    那少年白嚇得一抖,手上的原石跌落,他顫聲道:“我……我沒有……我不敢。”


    三師兄怒哼一聲,他道:“我罵小四,是因為我要他學好!他雖然一代醫仙,但鍛造卻是新手,不打好基礎,如何能夠學好鍛造?”


    “我罵我的師弟,那是本分!而你!你算哪根蔥?憑你也敢罵我師弟是狗?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即日起,我要將你逐出煉劍峰!”


    少年白嚇得亡魂喪膽!


    就如三師兄所說,天衍宗的煉劍峰就是道門最高的鍛造殿堂,他幾乎是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才能拿到這學徒的位置的。


    就因為說了秦碩一句壞話,他就要被逐出煉劍峰?他怎麽可能願意?


    他急忙跪了下來,爬到三師兄腳下,他不停扇著自己的嘴巴,連半點力氣都不敢留,他的兩顆門牙都被打落了,他滿嘴是血的求饒道:


    “三師兄,我不敢了,是我嘴賤,我沒有資格罵四師兄,我求你,求你給我機會!”


    三師兄麵無表情:“你又不是罵我,你求我幹什麽?”


    少年白醒悟,急忙跪到秦碩麵前,不停磕頭:“四師兄,我求你原諒我,我以後真的不敢了。”


    秦碩的嘴角抽了抽,三師兄這個彎轉得有點急,他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他心道:“所以……我這便宜三師兄原來是個死傲嬌?他嘴上是凶,但其實他是真心待我?”


    少年白隻是罵了秦碩一句罷了,秦碩真心覺得沒有什麽,


    他歎了口氣,摸著少年白的頭發,和善的說道:“你就滾出煉劍峰吧,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了。”


    三師兄是用最凶的語氣,來護住自己的師弟,


    秦碩則是用最溫柔的語氣,來判少年白的死刑。


    三師兄聞言,微微愕然,


    少年白聞言,如墜冰窟!


    其餘眾人則都是臉現寒霜:“這……因為一句說話,就真的要把人趕走?我們這四師兄還真不能惹啊!”


    事情沒有轉機,不一會,那少年白已經被煉劍峰的門人拖了下山。


    少年白是哭哭啼啼,而其餘眾人則噤若寒蟬。


    秦碩嘴角勾起,


    然後……


    耳邊又是三師兄的一聲吼:“看看看!你看看什麽看?材料都分辨好了嗎?水分和密度你都能說出來了嗎?別用你之前的眼界來判斷你眼前的事!你必須對鍛造心存敬畏!”


    秦碩扁了扁嘴,三師兄的說話,他聽著還是不爽,不過,他之前的鬱悶卻已經煙消雲散了。


    “嘿,煉劍峰……看來,這天衍宗裏麵也不全是魑魅魍魎啊。”


    小半個時辰的練習,秦碩已經獲得了離開材料庫的資格,


    三師兄也是不想的,在他的計劃裏麵,秦碩就算資質再好,也至少要在材料庫裏呆上三年。


    但他真的難不倒秦碩了,他提出的任何問題,就算角度如何刁鑽,秦碩都對答如流,


    秦碩分辨材料的水平,甚至還有點青出於藍的意思。


    三師兄就算再想讓秦碩放平心態,他也不能再讓秦碩留在材料庫了,


    秦碩明明已經超班,再在材料庫浪費時間,那三師兄就不是要求嚴格了,而是刻意刁難,誤人子弟。


    製模,調劑,規劃,澆鑄,錘煉,


    秦碩一步一步的學,一級一級的攀升,


    到了休息時間,三師兄看著秦碩,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拿起鐵錘,即場給師弟們演示自己的三段靈品鍛造。


    三師兄平時都在管理,他很少出手的,因此,他一出手,這個鍛造大廳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紛紛圍觀起來。


    人們議論紛紛。


    “三師兄上次演示鍛法是什麽時候了?”


    “十年前吧,整整十年,他都沒有即場演示,他今天是怎麽了?”


    “還能怎麽了?他是在教四師兄啊!”


    “四師兄今天才加入,他不是要從頭學起嗎?第一天來就教授他三段靈品鍛法,這是不是拔苗助長了?”


    “三師兄什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張嘴是收不了,但他就是嘴硬心軟,他忒護犢子了,當然要對自己師弟特別照顧。”


    秦碩站在旁邊,淡淡看著,


    這一份情,他領了,


    從今天起,煉劍峰,也是他秦碩的劍峰。


    秦碩學得了鍛造基礎以及……靈品三段的鍛法。


    他正式成為法匠,而且,還是三段法匠。


    第二天一早,秦碩向何能提出了閉關練習鍛法的要求,


    當然了,他的閉關隻是一個借口,他的真實目的是要去禦劍宗,而他不想把自己的目的告訴何能。


    他閉關的理由是,昨天所學的知識太多了,他需要時間消化。


    何能不相信秦碩的理由,


    他身為師父,也是了解自己的弟子的,所以,他認為,秦碩是被三師兄強硬的教導方法嚇怕了,秦碩想逃了。


    說實話,何能是有點失望的,


    秦碩連一點壓力都承受不住,如何能夠學得高深的鍛法?


    但他教導秦碩,更多是想要報恩,所以,無論秦碩的心理承受能力如何脆弱,他都不會放棄秦碩。


    他讓三師兄教導秦碩,其實也不是隨意而為的,因為秦碩是他的恩公,他不能罵,但玉不琢不成器,不被別人多罵幾句,秦碩如何能夠成長起來?


    所以,何能才請出了三師兄,所以,才有昨天的事情。


    何能支吾了一下,他實在不想答應秦碩的請求,但他罵不能罵,打不能打,他該如何勸說?


    何能於是叫來了三師兄,他要三師兄當這黑臉。


    然而,何能沒有想到的是,三師兄竟然一口同意了秦碩的要求。


    何能問三師兄:“你昨天真的教了他很多?”


    三師兄一頭黑線,


    多?


    那多字怎麽足以形容?


    他教導秦碩的,是天衍宗的鍛法,而天衍宗的鍛法則是道門最高的鍛法,


    從分揀材料到完成整個鍛造過程,尋常弟子至少需要學習三百年!


    但秦碩隻用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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