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碩潛行走過一道大門,就聽到幾個看守的修煉者在對話。


    “峰主他……還有多久?”


    “聽說就在這幾天了,可能連今天晚上都扛不過去了。”


    “你沒有看到宗主和幾位峰主都過來看了嗎?而峰主的師弟,就是那位即將繼任的管球長老,已經呆在峰主的房間裏麵,三天三夜沒有出來了。”


    “喲?他們師兄弟的感情這麽深嗎?那峰主去了之後,我們也許就不用被替換了。”


    “哪能啊!那管球長老就是要親眼看著峰主閉眼,他還巴不得峰主早死呢。我都聽說了,他的宅子裏麵已經堆滿親友們送來的禮物了,連大廳都放不下,這都放到庭院去了。”


    “他的親朋弟子私下已經峰主峰主的叫他了,都這般田地了,你以為我們還能留下?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好想的了,就希望換崗之後別去抬煤炭,那黑氣熏天的鬼地方啊,一進一出,我整個人都成黑色的了。”


    “對了,我們準備班後給新峰主湊錢送你,你要不要也加一份?”


    “那必須的啊!”


    深入地下的秦碩聞言,他“哎”了一聲,


    “這就是現實啊,你們的老大都快要掛了,你們臉上卻沒有哪怕一滴眼淚。”


    “這都眾籌去討好新boss了?這要是被何能聽到,隻怕能氣得原地詐屍。”


    秦碩繼續深入,


    越是深入,留守的人員就越多,到得那他從外麵看到的平台,這就是一個廣場,而廣場之上,則東一塊西一塊地站滿了人。


    這些人都是修為更高的修煉者,他們最少都有合體境的修為,而其中幾個,甚至還到了超脫境。


    這些人都穿著天衍宗的服飾,但胸口的刺繡略有不同,這代表了他們來自不同的劍峰,也有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不同劍峰的修煉者都有各自的小圈子,他們三個一群,五個一隊的分散站著,都在低聲的議論著什麽。


    這畢竟是在何能的彌留之際,死者為大,他們平時就算有各自的心思,也不會在此時大鬧,無端招惹仇恨。


    秦碩肯定何能就在平台盡頭的樓房之內,但站在平台上麵的修煉者都是高強的修為,秦碩如果想要繼續潛行過去,他就得更加小心謹慎一些。


    他真實的實力是靈感境,而他有遮天石,遮天石能夠讓他提升兩個大階段的潛行能力,所以,理論上,隻要小心謹慎,不發出額外的聲音,就算在入道境麵前,他都可以在不太遠的距離潛行。


    而入道境已經是峰主的修為了,峰主就算在場,也已經進入到何能的樓房內部了,秦碩要潛行過去,也還是能夠做到的,


    秦碩前行了約莫兩百米的距離,前方盡頭有修煉者散開,並恭敬行禮。


    “參見宗主!”


    “宗主好!”


    秦碩聽到各人的稱呼,他就全身一愣,而遠遠看到那人之後,他就原地繃住了!


    天衍宗的宗主尋麻!


    堪比九曲的存在!


    那竟然還是一個年輕人,看年齡隻比九曲大上七八歲,他麵如冠玉,豐神俊朗,就容貌而言,比之秦碩也半點不差。


    而他身為一宗之主的氣度就不是秦碩能夠比擬的了,緩緩行走之間,自帶仙氣流動,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是毫無疑問的人間謫仙。


    宗主所走的路線,自然就是廣場正中央的路線,而秦碩要潛行通過廣場,他則隻會沿邊路潛行,秦碩與宗主的距離,就是廣場闊度近半的距離。


    按理說,這麽遠的距離,就算宗主有九曲的修為,隻要不刻意尋找,他也很難發現秦碩的。


    但秦碩就是有點心虛的感覺,他連動都不敢動,努力把自己的氣息壓製到了最低最低。


    宗主好像真的沒有發現秦碩,他直挺挺的就離開廣場去了。


    秦碩看著他的背影,沒來由的,他就是覺得宗主已經發現了他。


    他留在原地,即使過去了一整個時辰,他還是不敢稍動。


    宗主離開了,何能的樓房裏麵就陸陸續續有更多的天衍宗高層離開了。


    秦碩看不穿宗主的修為,而這些離開的高層裏麵,也有一些峰主和護法是秦碩所看不穿的,他慶幸自己沒有稍動,動了,他可能就完蛋了。


    到了淩晨兩三點的時候,廣場上麵的修煉者都離開得差不多了,而且,過了一個時辰都沒有更多的人出來,秦碩這才敢極其緩慢,極其緩慢地移動過去。


    秦碩才到得樓房的邊緣,一股暖氣就隔著地表泥土和磚石撲麵而來,秦碩愣了一愣,這樓房的占地麵積至少也有兩三千個平方,何能身上散發的熱氣,竟然還能透過地麵,讓他感受得到。


    “這到底是何等強猛的火毒啊?何能這都能夠頂住?如果換成是我,如果沒有濟世法文,我不早就被燙成焦炭了?”


    秦碩通過門牆地基進入到樓房內部,一進入內部,暖氣就化身成為熱氣了,


    樓房裏麵還有忙碌的仆役,而到了峰主的住宅,仆役至少也是融氣境的修為了,


    融氣境都在忙碌,他們分成兩邊,一邊進入,一邊走出,


    進入的一邊手持巨大的冰塊,


    而走出的一邊則用鐵盤裝著滾燙的熱水。


    他們忙得不可開交,即使以融氣境的修為,他們也難敵高熱,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滿頭滿臉都是大滴的汗珠。


    秦碩本身是耐寒耐熱的,他倒沒有感覺多麽難受,


    但他看著仆役們的表情,也感覺自己到了盛夏的水泥廣場,無遮無掩的感受著烈陽的炙烤。


    秦碩跟隨仆役走向了三樓之上的一個房間,他都還未進入,就看到了房門之外有大團的靈氣飄散。


    “還有天衍宗的高層在裏麵,我還得再等一會。”


    他從走道轉到了主人房隔壁的一個房間裏麵,這應該是一個書房,但作為一位法匠的書房,房間裏麵除了大量的鍛造卷軸,還有不少珍稀的鍛造器具。


    秦碩本身也是一個極品鐵匠,他對鍛造的器具具有一定的分辨能力,他想順手牽羊幾件好貨,又怕動靜會驚動隔壁的天衍宗高層。


    他掙紮一下,還是決定安全第一,於是他又再壓抑氣息,靜靜貼近到牆壁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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