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瑪是真的過意不去,多好的小後生啊,要是脊骨斷了,以後成了殘疾,她的罪孽可就大了去了。


    她急忙招呼那從後趕來的車夫,讓對方把大夫叫來。


    車夫自己也被馬匹摔落,他也受了傷,


    他的傷勢雖然不能和少年人相比,但他也全身劇痛,


    讓他跑去找大夫?那當真是難為他了。


    還好蔣瑪出行的時候,身邊也是帶著護衛的,護衛騎著馬匹從後趕來,一到地點就翻身下馬。


    車夫說明了情況,讓護衛去找大夫。


    護衛們互相看了一下,都是皺眉。


    終於,護衛還是派了一人去找大夫,而其他人則全部走向蔣瑪,問候夫人安好。


    蔣瑪還在擔心少年人的傷情,她無暇應付,隨便說了一句。


    一個護衛上前拱手,他說:“夫人,這裏由我們來處理就行了,請您先行回家吧。”


    蔣瑪微有怒氣,她說:“這是我的馬匹撞傷了人,我哪能就這樣離開。”


    護衛還想再說:“但是……”


    蔣瑪目光如鷹的瞪了過來,嚇得護衛退了兩步。


    她再次收起目光,忽然又覺得不對。


    “這護衛好像迫切的想我離開這裏,為什麽?”


    她抬起頭來,目光四顧。


    現場的動靜引來了大量平民圍觀,他們有去看著馬匹和車廂殘骸的,還有包圍著少年人的,


    而他們所處的客棧內部,無論是在大廳吃喝的,還是在房間住宿的客人也都紛紛探頭,想看熱鬧。


    客棧的三樓,一間獨立設置的豪華房間之上,


    窗戶打開,


    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有點不耐煩地探頭出來,而他的胸膛之上,此時正靠著一個胸門大露的妖媚女人。


    女人,蔣瑪不認得,


    但男人,卻是那個每晚陪在自己身邊,卻好久不碰自己的枕邊人,納蘭競雄!


    靠著門柱的少年人眼珠上翻,偷看著蔣瑪的表情。


    少年人自然就是秦碩了,而他驚動馬匹,又爬到客棧,其目的就是讓蔣瑪發現自己的丈夫在偷情。


    秦碩從劍梅那裏得到了情報,


    納蘭競雄身為楚北城最大鐵匠鋪的老板,卻不會鍛造。


    蔣瑪是納蘭競雄的妻子,也是納蘭家的招牌,她作為楚北城第一鐵匠,在家中的地位實際上比丈夫還高。


    納蘭競雄喜歡到外麵亂搞,但他卻不想讓妻子知道,


    而他千方百計要害秦碩,也是因為秦碩目擊了他當街打野戰的現場。


    秦碩有此設計,就是完全針對納蘭競雄的目的的。


    納蘭競雄最不希望什麽事情發生,秦碩就偏要讓什麽事情發生!


    蔣瑪看到了,納蘭競雄在客棧裏麵開房,他還衣衫不整的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


    納蘭競雄害秦碩還有意義嗎?


    沒有了!


    因為他害秦碩的目的已經不存在了。


    納蘭競雄為什麽要害秦碩?


    因為他是全城最大的老板,他認為秦碩知道了他的秘密,就一定會來要挾他。


    他不想被要挾,也不習慣被人捏著脖子,


    而要讓別人不去告密,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別人永遠閉嘴!


    納蘭競雄一直在找秦碩,


    而他打壓黎曉一家,其目的也是想把秦碩逼出來!


    納蘭競雄的想法是野蠻的,但他的確就有野蠻的本錢。


    但是,這一切到了現在,都沒有必要了,


    秦碩不用去告密了,因為蔣瑪自己看到了!


    秦碩又偷偷的瞄了納蘭競雄一眼,


    果然,納蘭競雄發現了蔣瑪,他嚇得魂魄都飛了起來!


    他一手按下身邊女人的頭顱,然後,飛快地關上了窗戶。


    秦碩心裏樂開了花:“你現在才關窗,這不掩耳盜鈴?”


    秦碩知道,納蘭競雄是真的慌了,所以,他才會做出這麽白癡的舉動。


    納蘭競雄本來沒有那麽笨的,


    而他為了偷情,也是煞費苦心。


    這客棧是他瞞著家人自己開的,


    連蔣瑪身邊的護衛,都時刻在為他打掩護。


    可惜他碰上的是秦碩,而秦碩身邊還有那如影子一般的劍梅和劍蘭,


    所以,納蘭競雄再多的布置也都隻能是白搭。


    秦碩耐心的等待著,他等待蔣瑪發飆。


    自己的男人在外麵亂搞,還被蔣瑪親眼目睹,蔣瑪如何能忍?


    秦碩在心裏呐喊:“來吧!憤怒吧!衝到樓上去!打死那個花心大蘿卜!”


    但意料之中的無屬性靈氣遲遲不來,


    秦碩一愣,他抬頭看去。


    蔣瑪是肯定看到納蘭競雄了,她的眼睛都紅了,眼淚還在眼眶裏麵打轉。


    但蔣瑪卻沒有發難,


    納蘭競雄關上窗,她就扭過頭,


    她竟然假裝看不到!


    蔣瑪還把護衛招呼過來,讓護衛照顧好秦碩,她讓護衛一定要治好秦碩,多少錢都不要緊。


    然後,她自己就跳上一匹高頭大馬,策馬繼續向城外的寺廟走去。


    秦碩的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尼瑪!這就走了?說好怒打負心漢呢?”


    秦碩看著蔣瑪遠去的方向,他又看到了地上的車馬殘骸,然後,他一拍腦門!


    “靠!我怎麽沒有想到?納蘭競雄幹的這些齷蹉事,蔣瑪其實早就知道了!”


    “她就沒有想過和自己的丈夫去鬥!她也不想跟自己的情敵去鬥!她每天到寺廟去燒香拜佛,就是想納蘭競雄自己回心轉意!”


    “冤孽啊!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女人?”


    “尼瑪!納蘭競雄怎麽配得上這麽好的妻子?”


    秦碩抑鬱了,他也放棄了,計劃徹底失敗,他“噗”的一聲原地消失。


    ……


    納蘭競雄沒有了擊落飛行物體的興致,他飛快的回到家中,在大廳之內來回走動。


    如果蔣瑪是個尋常女人,納蘭競雄連掩飾的興致都沒有,


    “我就是去搞了,怎地!天下男兒皆如此啊!”


    但蔣瑪便生就不是尋常女人,她不但不尋常,還是這碩大一個家族的頂梁門柱。


    要是蔣瑪發飆回娘家了,那可怎麽辦?


    沒有了全城第一的鐵匠,他納蘭家還是納蘭家嗎?


    他一直從中午等到下午,再從下午等到黃昏,他沒有胃口吃飯,連茶水都沒有喝得幾口。


    一般到了黃昏,蔣瑪就會回家了,


    但今天直到半夜,蔣瑪都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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