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修為實在比秦碩強出太多,他即使受了重傷還硬扛毒素,但他所施展的風刃襲來,秦碩連閃避都無法做到。


    還好,秦碩的優勢還在,他始終保持著山精的造型,這極大地誤導了青衣風刃的瞄準方向,


    他用泥土帶動酒碗一個側身,土球雖然還是被切割,但酒碗卻險險的從風刃之間的狹縫裏麵穿了過去!


    秦碩還是被傷了,他的碗足被風刃整圈割走,秦碩有觸覺但沒有痛覺,他沒有痛苦嘶吼,但他卻是感受到,自己辛苦積累下來的靈力,在酒碗的破口之處,飛速外泄!


    酒碗跌落地上,秦碩狼狽地用泥土將碗足撈了回來,他硬是用軟泥將碗足壓在破口之上,靈力外泄減少,但依然不間歇的絲絲外散!


    秦碩又驚又怒!


    學林臉現獰笑,他還是沒有看到酒碗,但他見土球被切割,以為青衣這一擊完全得手!


    被秦碩壓著來打的怒氣如山洪般爆發,他單手舉起鐵劍,全身靈力匯聚!


    秦碩中了青衣的風刃,學林認為秦碩必死!


    但學林不能讓秦碩死在青衣手上,秦碩就算要死,也隻能被他殺死!


    學林不認為秦碩還有反抗之力,所以,他隻攻不守!


    秦碩急得不行,哪裏還想跟學林繼續糾纏?他見學林胸門大露,想都不想,一劍釘入,靈力爆炸!


    青衣失聲慘呼:“不!”


    學林隻覺胸口一涼,低頭去看時,身體已經被靈力炸了個對穿,而那一顆大好的心髒,則已經不翼而飛!


    學林丟落鐵劍,單手顫抖著按向胸前的穿孔,他的七竅飛快流血,而傷口則血柱噴湧,他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了青衣。


    “叔……我……我……”


    軟倒,吧嗒一聲跌落。


    青衣半句說話都說不出來,淚如泉湧!


    秦碩雖然擔心靈力繼續外泄,但他卻不能白做工,


    他是個臨死都要咬下自己一塊肉的狠角色,他伸出泥手,一手撈過學林腰間的一個布袋,這才飛身遁逃!


    秦碩不敢鑽地,地下有樹根和雜物,他怕好不容易壓住的碗足又被碰撞帶走。他也不敢在地上滾動,滾動會讓他的按壓更加不穩。


    土球伸出四腳,碗底朝天,四腳爬爬,卻是走得飛快!


    青衣帶著滔天的恨意,狠狠盯著秦碩,他看著秦碩此時的形象,他終於明白了一切,這小山精就是他一隻在找的烏龜!


    青衣仰天長嘯,聲震四野!


    秦碩聽得身後怒吼,但他哪裏還有心情理會?靈力還在外泄,他慌得一匹!


    秦碩能用生命之力救人,但生命之力對他無用,他救不了自己,


    秦碩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應付如今的狀況,他隻能以凡人的角度去思考,他是一隻碗,製成他的是陶土,他需要陶土!


    但他對陶瓷製器一竅不通,他哪裏知道要到哪裏去找陶土?他隻能退而求其次,他去找黏土,黏土在河邊!


    秦碩此時就立在一處山腰之上,他的意識遠眺,遠遠的就看到了一條銀龍似的溪水,他急速狂奔。


    然而,剛剛奔到河邊,他體內的靈力外泄卻已經悄然停止,


    秦碩立在河邊的軟土之上,直直發呆,他能感覺自己體內靈力的變化,現在的他,靈力跌落到學林的水平之下。


    秦碩的心涼了半截,他隱隱還能感受到那斷開的碗底上麵還有靈力流動。


    他算是明白了,他是碗,不是人,他身上靈力的規則和人不一樣,


    他以一個整體來修煉,他修煉得來的靈力也平均地分布到了他的身體各處。他被切下一塊,靈力就缺失一塊,規則如此,簡單直接。


    而他根據前世看動漫的經驗,也推演出了一個結論,


    像他這種沒有七竅、沒有五髒、一團爛泥似的的怪物,應該是具備一個核心的,隻要核心不滅,他就不死不滅。


    但這也隻是秦碩的猜測罷了,他沒有證據,他也不能把自己敲碎了來做實驗,要是他猜錯了那可怎麽辦。


    秦碩還是不甘心自己修為降低的,他還是嚐試用身下的濕土去粘合碗足,


    粘是粘上了,但輕輕一甩就會跌落,而且,他即使粘上了,卻還是無法讓碗足上麵的靈力退回到自己身上。


    秦碩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拚了老命九死一生才積聚了那麽一點靈力,他容易嗎他。


    然而,此時,一聲蒼老的低笑卻從身邊傳來。


    秦碩一驚,意識探去,他才發現自己身邊不遠的地方,正蹲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


    老婦人身邊放著一個木盤,盤裏麵裝著衣物,她手上拿著一條木棍,輕輕的敲著滑石上麵一件濕透了的衣衫。


    老婦人是在清洗衣物,而且,看來比秦碩還要更早的來到河邊。


    秦碩是一心想著粘合碗足,他的心亂了,才沒有發現老婦人的存在。


    老婦人見秦碩一隻酒碗會自主行動,她卻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因為她本身也是一隻妖怪,她頭上還長著鹿角。


    老婦人說:“你是妖,你的碗足也是妖身,你用凡土去粘合,就算粘上了也是沒有用處的。”


    秦碩聞言一喜,他急道:“老婆婆,你是知道把它粘回去的方法嗎?”


    老婦人聞言一愕:“老婆婆?”


    她用濕漉漉的手掌把肩上的白發拉到自己麵前,她苦笑:“對啊……我已經是老婆婆了。”


    她又再瞥了秦碩一眼,神情冷淡下來,繼續去敲自己的衣服。


    秦碩見狀,就知道老婦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了,


    他一陣唏噓,又把碗足丟到碗肚內部,召喚出土浪,就這樣頂著碗足以及從學林身上搶來的布袋,搖搖晃晃的向山林方向走去。


    但他才走得一陣,老婦人卻忽然喊住了他。


    “你等等!”


    秦碩見她臉上微微興奮的表情,意誌就是一緊,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留了一個心眼。


    老婦人連木盤和衣服都不要了,用圍裙擦了擦手掌,就沿河流上遊走去。


    “你跟我來。”


    秦碩有了戒心,他一陣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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