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詠海這一手讓聞見眼皮直跳,他的實力要比嚴衡南還要強大。


    對於聞見來說,嚴衡南他都沒把握戰勝,更不用說眼前的嚴詠海了。


    還好當提前在怪羊的屍體中留下了他的血液,種下了小奇的分身,要不然現在還真沒有叫板的資格。


    嚴詠海撣了撣手上幹屍所留的灰塵,“聞見你真的要開戰嗎?”


    他語氣又恢複了之前的平淡,但強烈的殺伐之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再提醒你,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波及到無辜的村民。”


    “你在威脅我嗎?”


    “就當是吧。”


    “其實我早就沒有選擇了。”


    “你有,我曾經給過你選擇的機會,我曾讓嚴管家送給你一件東西,那就是選擇。”


    聞見笑了,“你竟然把送我的那件事物當做給我的選擇。”


    他突然感覺很荒謬,是他跟不上嚴詠海的思維,還是他分不出什麽是選擇,什麽是威脅。


    這種強盜式的邏輯與強者的施舍一樣讓人深惡痛絕。


    現在談這些都沒有了意義,也許當他第一次踏進嚴府時,這種冥冥之中的糾葛已經就已經開始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外穿來,嚴衡南帶著一批嚴府的傭人來到了書房所在的院落中。


    聞見見到了嚴衡南心中也是一驚,他本以為嚴衡南已經被地下湖水中的龐然大物給幹掉了。


    這時的嚴衡南雖沒有死掉,但他也變成了殘疾,他的左半邊的手臂已經不見,幾乎是從左肩處齊根而斷,他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有多處的血痕,看來他一出溶洞他就急匆匆的往這裏趕來。


    一群傭人留在了院落的門口,隻有嚴衡南進入了院落,他快步來到了嚴詠海的身邊,他在嚴詠海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嚴詠海也是臉色微變,“此話當真。”


    “不敢欺騙老爺半句。”


    “好,你先下去治傷。”


    “少爺還沒找到,我這點兒傷根本不算什麽。”


    嚴詠海扭過頭看向了聞見,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放心,聞見小友他會幫我們找到少爺的。”


    聞見一愣,“嚴家主,我可沒有答應幫你找少爺。”


    “聞見小友你還不知道,星昊現在已經處於失控狀態,經下人回報,他所去的方向正是樂槐村的的方向,你要知道入夢者一旦失控就會把內心深處的一些情緒無限放大。


    “為什麽星昊別的地方不去,非要去樂槐村呢?


    “星昊沒有什麽兄弟和朋友,上次一起吃飯時我就發現星昊對你很感興趣,他又跟嚴管家一起去過你家,你說他失控後會不會先去找你這個朋友般的大哥哥呢?”


    聞見聽到了嚴詠海的話後心頭也是一跳,他說的不錯,入夢者失控後都會優先去找記憶中最執著的事物。


    假如失控的嚴星昊真的去聞彬正家去找他,那他的家人就有危險了。


    聞見不敢耽誤,他立刻在腦海中呼喚小奇。


    “小奇,小奇。”


    “聞見,我也正打算和你說一個緊急的事情。”


    聞見心中提起一塊大石。


    “我與嚴星昊身體中的分身失去聯係了。”


    “什麽?這時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就是他剛進入樂槐村的時候。”


    聞見不再與小奇多說,他要離開趕回大伯家中。


    他剛要行動,嚴詠海就先行擋住了他的去路。


    聞見眼中一寒,嚴詠海反而異常的平靜,“看來聞見小友是答應此事了。”


    聞見沒有回答他隻是冷冷的說道:“讓開。”


    嚴衡南也向聞見圍來,嚴詠海沒有動,“聞見你感覺你能走的了嗎?”


    聞見瞬間食屍鬼化,“我想試試。”


    “現在開戰其實沒有任何意義,此時我們雙方的目的基本是一樣的,不如我們做過交易如何?


    “隻要你能幫們找到嚴星昊並幫我們把他帶回來,我就給你講講我知道的關於異界傀儡的事情,你不用狡辯我知道你對這個很感興趣,畢竟你也有異界傀儡。”


    “好,我答應你。”


    聞見沒有猶豫就爽快答應了。


    嚴詠海退到了一邊,他揮了揮手,嚴衡南包括院落門口的傭人都給聞見讓出一條路。


    聞見二話不說直接向嚴府大門跑去。


    眼見聞見消失在視野中,嚴衡南對嚴詠海說道:“老爺,聞見真的會幫我們把少爺找回來嗎?”


    “會的,隻要他是聰明人,一定會的。”


    “老爺為何如此篤定。”


    嚴詠海向園外走去,嚴衡南慢慢跟在他身旁,嚴詠海又繼續道:“困獸之鬥仍有餘威,真要逼的魚死網破,對雙方都沒有多大的益處,我隻是給了他一個台階,現在他應該比我們更著急。


    “還有,對於入夢者的失控,聞見他解決不了,除非他眼睜睜的看著嚴星昊徹底淪為畸變生物,你感覺聞見會是這種人嗎?”


    “他不是,雖然少爺與聞見沒有接觸過幾次,但聞見比不排斥他。”


    “所以,他一定會把星昊送回來的,我們提出讓他把星昊帶回來的要求,他就能猜到我們有辦法治好星昊。


    “現在趕緊和我去地下祭壇,你隻是暫時的封印了湖中的通道,還不穩定我必須要重新封印它。”


    ……


    聞見已經出了嚴府,此刻正奔行在下山的路上。


    “聞見你真的答應幫他們嗎?”


    “幫不幫先另說,就像嚴詠海剛才說的一樣,現在首先要找到失控的嚴星昊,他現在很危險,所以必須要在他傷人之前找到他。


    “至於之前我答應那個老狐狸的事情,在剛才的那個形式下,我隻有先答應下來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從嚴府中脫身,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時間才是最重要的。”


    ……


    此刻夜已深,村中幾乎看不見人,樂槐村衛生院的值班醫生把最後一名拿藥的患者送到了衛生院的門口。


    “陸嬸,這都十一點半了,黑燈瞎火的回去的路上慢點兒。”


    “劉大夫,對於我這個瞎眼老太太來說白天與夜晚還有什麽區別嗎?”


    “還是我送你吧。”


    “行了,行了,別看我瞎,但是這個村子中的每一個地方都印在我的腦子裏,你趕緊回去吧。”


    陸嬸向身後揮了揮手算是給值班醫生打過招呼,“黃頭,走了,回家了。”


    在衛生院大院門口旁一隻黃色的土狗耳朵動了動從地上站了起來,它搖晃著尾巴在院門口轉來轉去,它聽到主人叫它的名字。


    陸嬸拄著拐杖摸索著來到了衛生院的院落門口,她摸到了衛生院的柵欄鐵門。


    “黃頭。”


    她又呼喚了一聲土狗的名字。


    土狗銜著拴在脖子上的麻繩來到了陸嬸的身邊,並用腦袋拱了拱她的小腿。


    陸嬸從狗嘴中拿過麻繩,“走吧,老家夥,咱們回去。”


    黃頭輕吠一聲像是在回應陸嬸的話,黃頭慢慢的跑在陸嬸的前邊,陸嬸牽著狗繩拄著拐杖行走在夜路上。


    陸嬸隨手把隨身攜帶的半導體收音機打開,字正腔圓的唱腔從收音機中發出,在寂靜的村道上傳的很遠很遠。


    黃頭時不時的停下來,它沒有像其他犬類一樣四處亂嗅亂聞,而是時刻找到一些好走的路麵讓主人能平穩走過。


    在村道兩旁的路燈下,一人一狗不急不緩的行走著,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


    在經過一個廢棄的民居時,黃頭突然變的暴躁起來,它停在原地,身體低伏,黃色的毛發都微微豎起,它朝著一個方向狂吠起來。


    “黃頭,瞎叫什麽呢?”


    陸嬸關掉了收音機,她側耳細聽,除了輕微的蟲鳴聲外她沒有聽到任何不尋常的聲音,夜晚的寧靜在此時變的無比的純粹,仿佛一切都會融入到這片寧靜中。


    一向老實的黃頭居然掙脫了狗繩跑向遠處的黑暗中。


    “黃頭,黃頭。”


    陸嬸不知道今天黃頭怎麽了,回答她的隻有越來越遠的狗吠聲。


    這下她也著急起來,她把麻繩隨便的卷了卷就放進挎包裏,然後拄著拐杖快速向狗吠的方向摸索過去。


    雖然她的眼睛看不到,但村中的路她都無比的熟悉,而且她的聽覺也異於常人的敏銳。


    她跟隨著狗吠之聲來到了一個狹窄的過道旁,她隱約聽到過道中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許多的繩子在地麵上拖行的聲音。


    而且她還聽到了一些犬類發出的嗚嗚聲,她能分辨出那就是黃頭的聲音。


    陸嬸不再多想,她扶著牆壁進入到窄道裏,她的嘴裏還一邊呼喊著黃頭的名字。


    嗚嗚聲戛然而止,那繩子在地麵上拖行的聲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咀嚼啃咬的聲音。


    隨著進入窄道深處,一股血腥的氣味迎麵而來,陸嬸皺了皺鼻子,她不再呼喊黃頭的名字,此時她的臉色很不好看,她慢慢蹲下,她的手在地上不斷的摸索,很快她就摸到了一片黏膩的濕滑,而兩條藍色觸須就在她的手指前劃過,她卻渾然不知。


    陸嬸的手指哆哆嗦嗦撚了撚指尖的液體,雖然她看不見,但他依然能清楚的知道,她手上的液體是血液,這些血液還有餘溫,像剛從某物的身體中流出來的。


    她的身體有些僵直,她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殊不知她的麵前正有一張年輕的沾滿猩紅血液的麵孔正對著她,而這張麵孔上的雙眼深處流露出一股凶殘與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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