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活生生的人被輕易奪走了生命,這個人還是一院之長,並且還當著所有學生的麵像是宰殺牲畜一樣被人殺死。


    這無疑是對這幫未成年的學生的一個巨大刺激,有的女生見到楓院長被虐殺的場麵當時就昏了過去,而其他承受力強一點兒的學生也是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再去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楓院長,所有師生連大氣都不敢喘。


    “哢嗒,哢嗒”


    加固著護板的作戰靴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這個聲響就像是死神的呼吸聲鑽入了師生們的耳朵中。


    無論這個聲音移動到哪,那裏的人都會把頭低的很低很低,生怕被點到。


    最終黑色的厚重作戰靴停到了一名女教師麵前,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再次響起。


    “相比這位美麗的女士會知道我要找到的書吧?”


    這名女教師瞬間花容失色,她癱倒在地,並且向人群中鑽去,她不知道藍鱷要找的書籍在哪,她也更不敢說不知道,她可不想步楓院長的後塵,她隻能拚命的逃跑。


    但她怎麽可能逃的掉呢。


    藍鱷的大手探入人群中一把就抓住了這名女教師的頭發,硬是把她從師生群中揪了出來。


    女老師被藍鱷揪著頭發在地上拖行,她雙手劃拉,雙腳亂蹬就像瀕死的羚羊,她精致的五官因為恐懼而改變了形狀,她的尖叫聲在體育館中回蕩。


    “我知道你要找到書籍在哪?你放開她吧。”


    傅翊古從師生中站了出來。


    藍鱷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體虎目帶著凶光盯著傅翊古。


    那種擇人而噬的眼神仿佛能滲入到人的骨髓中,給人帶來如墜冰窟的戰栗感。


    而傅翊古也極力的沒有移開目光,隻是他的鬢角已經被汗水浸濕,說明他也到了極限。


    藍鱷收回了目光,收斂了一些氣勢,傅翊古頓時後退半步,他呼吸急促,背後的衣服更是被汗水浸透了。


    藍鱷鬆開手中的女教師,女教師那還顧得上形象,連滾帶爬地鑽回到師生群中。


    藍鱷對著傅翊古勾了勾手,“來,你出來和我細說一下我要找的書籍在哪?”


    傅翊古調整深吸一口氣,讓內心平靜下來,在師生們複雜的眼神中走了出來。


    “能讓我再看一遍你們要找到那本書籍的照片嗎?”


    藍鱷向一旁的手下揮了揮手,那名手下離開從背包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傅翊古。


    傅翊古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著照片上的書籍。


    照片上書籍的表皮是一種金屬材質的,而書籍的正麵與反麵都沒有任何文字,隻有在正麵有一個酷似蚊子的圖案。


    “你要找的那本書就在圖書閱覽室。”


    傅翊古把照片舉起。


    “你是在耍我嗎?”


    藍鱷的眼神更加的犀利起來,隱隱有一道暗紅色在眼底中浮現。


    “我沒有耍你,在圖書閱覽室中有一個舊書存放的房間,這個房間不大,就在最後一排書架的後側,所以很容易被忽略掉。”


    藍鱷通過耳朵上的通話器聯係了在閱讀室正在搜索書籍的手下。


    按照傅翊古的描述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比較隱秘的舊書存放房間。


    藍鱷聽到了手下的回複,他對傅翊古點了一下頭,“行,沒想到還是有一個識時務的。


    “不過,你要和我一起過去一趟。”


    “可以,但你要答應我,隻要找到你要找到書籍,你就要放了這裏所有人。”


    聽到傅翊古的話,藍鱷沒有說什麽,但體育館中的其他雇傭兵都大笑起來。


    就連藍鱷的嘴角也微微挑起,這讓他僵硬如死人的臉顯得更加的詭異。


    “你知道他們在笑什麽嗎?”


    傅翊古搖頭。


    “他們在笑你,因為你是二十年來第一個敢和我談條件的人。


    “不過要是真的找到了我要找的書籍,我可以破一次例,我會放過這裏的所有人。”


    藍鱷不再多說什麽,他讓手下打開了體育館的門,他率先走了出去,而三名雇傭兵押著傅翊古也出了體育館。


    此刻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外邊的天色已經變黑,街道上沒有車輛,也沒有行人,整個城像是死去了一樣,除了街道上的路燈默默的亮著以外,隻有夜風卷起地麵上的各種碎屑發出“沙沙”聲。


    聞見身處在悶熱潮濕的夜風中,他見到藍鱷帶著傅翊古向圖書閱覽室走去。


    他見到在體育館中還有十五名雇傭兵,他再次從兜裏掏出特勤隊員的黑色麵罩戴在了頭上。


    他借著夜光打開了體育館頂部的天窗,他脫去鞋襪,手腳都變成了食屍鬼的爪子,鋒利的爪子輕鬆的插入牆板之中,他開始悄悄的在房頂上爬行。


    他不知道的是一絲黑暗開始在體育館建築中陰影蔓延出來,這種黑暗與崎夏城出現的黑暗看似相似,但也有著明顯的不同,因為它們幾乎擁有實質一樣的特點,這些黑暗甚至可以像動物一樣在建築與地麵上爬行。


    很快整個體育館就被這種詭異的色調所包圍,就像被刷上了一層厚厚的黑色油漆。


    而這些爬行在牆壁上的黑暗無孔不入,它們通過體育館建築的各個空隙滲透到內部。


    體育館房頂上的吊燈紛紛被這種黑暗所入侵。


    聞見眼睜睜見到黑暗順著垂吊的直管爬滿了整個吊燈,而吊燈的光線也逐漸在變暗。


    這種似曾相識的黑暗讓他再次警覺起來,他在房頂上躲避著四處蔓延的黑暗。


    可是這些黑暗擴散的速度很快,聞見落腳的地方都被黑暗所占據,但這些黑暗卻對聞見沒有任何影響。


    聞見立刻聯係了腦海中的小奇,他要詢問小翼這些黑暗是否也是知識的具化表現。


    小奇明確的告訴聞見這次黑暗不是出自反陽的知識,小翼這次沒有感覺到知識能量。


    不過小奇卻感受到一絲入夢者的氣息夾雜在這些黑暗之中。


    聞見放開感知力他沒有感受到周圍有入夢者的存在。


    聞見沒有貿然行動他爬伏在房頂上一處隱秘的角落靜觀這些黑暗到底要做什麽,聞見隱隱地感覺到這些黑暗的目的應該和他的一致。


    體育館中的所有燈光在一瞬間全部熄滅,整個場館立刻變的伸手不見五指,這裏的漆黑濃厚的像化不開的墨汁,此刻那股猶如具有生命的黑暗完全占據了體育館。


    體育館中立刻尖叫聲四起,那是那些驚恐的學生發出來的。


    雇傭兵們立刻開始嗬斥起來,並且有人竟然向空中鳴槍,但隻能聽到槍聲卻見不到槍火。


    這些雇傭兵也終於察覺到體育館中的異常,他們陸續打開各種照明工具,但無一例外在黑暗中都失去了效果。


    有人立刻向藍鱷匯報了這邊的情況,但耳機通話器中隻是傳來“嘶嘶”雜音,通話器被幹擾了,而在雜音中這些雇傭兵們還在耳機中聽到了有人低語的聲音。


    這個聲音不大但卻很壓抑,而這個人所說的話語也一句聽不清,但卻能勾起藏在心中最深處的痛苦情緒,逐漸一個人變成兩個人,這種裂變的速度飛快加劇,不到幾秒鍾耳機中就變為一群人在同時低語,他們的聲音重複又單調,就像是誦讀著一種古怪的經文。


    就算雇傭兵們摘掉了耳機,那種低語的聲音仍然在他們的耳中回蕩,就像這種聲音已經複製到他們的腦海中一樣。


    痛苦、哀傷、絕望、恐懼……各種負麵的情緒在這些雇傭兵的內心中爆發,他們的理智也被這些如猛水野獸般的負麵情緒所吞噬。


    他們有的人捂住腦袋痛苦的在地麵上不停的翻滾,有的人撕扯下大把帶血的頭發,有的人更是有頭去撞牆壁甚至能聽到顱骨碎裂之聲。


    他們無法擺脫那如夢魘般的魔音低語,也許隻有死亡能讓他們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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