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再一次回到夢中,那裏有我要找的東西——


    霧鼇山常年都有薄薄的霧氣在山上蔓延,這座山並不是魚鱗鎮附近最高的山,其實與其它山相比霧鼇山算是矮的了。


    但奇怪的是隻有這座山全天都被霧氣籠罩著,也有當地人分析過,這座山上的氣溫明顯要比其餘山上的氣溫低,而且濕氣大,所以才導致霧氣大麵積形成。


    山頂形狀酷似鼇,所以因此得名為“霧鼇”


    聞見他們登上霧鼇山,一股陰冷之感頓時遍布全身,山上的溫度確實要比山腳下低。


    細密的霧珠接觸到裸露的皮膚使潮濕陰冷的感覺又加劇了。


    刁義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山上怎麽這麽冷,早知就穿厚點兒了。”


    “可不是,明明是夏天,一上這山就跟進來深秋一樣。”刁仁說著話,緊了緊領口。


    聞見蹲下把手按在了地麵上,一股寒意順著手心鑽入到他的手臂之中,他使用了生命感知。


    他發現整個山中充斥著非常濃鬱的生命氣息。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並把手上的泥土拍掉。


    一旁刁仁趕緊上前詢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你摸摸地麵,順便抓一把泥土。”


    刁仁照著聞見說的做了,“嘶,怎麽土壤這麽涼,等等,這又是什麽?”


    刁仁把手中的泥土抖掉,隻剩下手上一些類似根須的東西。


    刁義也湊了過來,“哥這些好像是植物的根莖。”


    聞見這時也說道:“對,這些就是根莖。”


    他用腳跺了跺地麵又說道:“咱們腳下除了土壤,剩下的全是這種根莖,整個山已經遍布這類根莖了。”


    刁仁甩掉手中陰涼的根莖。


    “這到底是什麽植物的根莖。”


    “就是它們的。”


    聞見摸了摸身邊的一顆大樹。


    “你別逗了我了,我有不是三歲孩子,大樹的根莖怎麽會長成這樣,而且還這麽多。”


    刁仁看著聞見嚴肅的表情,他知道聞見沒有給他開玩笑。


    聞見當然沒有給刁仁開玩笑,他也覺得這些樹根生長的很離奇。


    剛才聞見在把手放在土地上時,他分明感知到就在地下無數的根莖糾纏在一起,有的就如頭發絲粗細,有的卻比成人的身體還要粗大,整座山已經被這些根莖占領了。


    可擁有這麽龐大的根莖網絡,地麵上的樹幹部分卻與其它地方的樹幹無異,並沒有過度繁茂,有的樹幹更顯得有些枯萎,這簡直就像是地下部分與地上部分顛倒了,下麵才是真正的樹體。


    夏子次從登上了霧鼇山以後就沒怎麽說過話,他就一直默默的在前邊引路,他的情緒有些壓抑。


    “快走吧,天馬上就要黑了,咱們必須在天完全黑之前趕到師傅生前居住的小屋。”


    這是他上山後第一次說話。


    聞見與刁仁他們也不再多說話,他們緊跟著夏子長繼續向山上前行。


    夏季雖然天變長了,天黑的時間向後推遲了,但真要天黑的時候,卻非常的快,有時讓你根本沒有準備,就像是太陽的惡作劇。


    昏暗的山林中霧氣依然薄薄淡淡的一層,隻是現在的霧氣更貼近了地麵,就像土地上加了一層白色的薄毯。


    陰冷之感再加劇,山林被罩上了冷灰色,不知何時夏子長已經奔跑起來,而聞見他們也跟在他的身後跑動著,他像是在躲避,又像是在畏懼這什麽。


    就當最後一絲天光消失時,聞見他們隱約看到了一座木料與土石混合建築的小屋。


    刁仁剛要打開手電,就被夏子長壓住了燈口,“等一下,到了屋裏在開。”


    刁仁不明所以,見聞見對他搖搖頭,他隻好收回了手電。


    幾個人借助著若有若無的可憐星光,終於摸到了小屋的旁邊。


    夏子長熟練的把鑰匙插入鎖孔,打開了房門,眾人進入其中。


    他又來到油燈的位置,點燃了油燈,一瞬間光明驅散了黑暗。


    他又把屋中剩餘的幾盞油燈點亮,小屋中變的越來越亮。


    聞見他們也看清了小屋中的一切。


    小屋中的家具不多,而且多半老舊,潮濕的黴味飄散在空中,可想而知當時在這裏生活的人不止是簡樸,而是清貧。


    但這裏卻很整潔,地麵乃至家具上都是一塵不染,像是經常有人打掃過一樣。


    “看來你經常到這裏呀。”聞見淡淡的說道。


    夏子長眼睛中閃過一絲吃驚,但隨後又釋然了。


    “對,我時不時就會到這裏住一住,我在這居住時才知道為什麽師傅選擇在這裏生活,你們不感覺這裏很安心嗎?”


    屋外風吹動著樹葉發出沙沙聲,偶爾會有某種夜行動物發出嚎叫。


    “嘿嘿,這裏拍恐怖片挺又有感覺的。”刁義調侃道。


    夏子長沒有理他,他把一些物資放到屋中的一個角落。


    “咱們在這裏休息一晚,然後明天再帶你們去我師傅自殺的地方。”


    屋裏床隻有一個,這意味著隻有一個人能睡床上,其餘人都要打地鋪。


    夏子長獨自在地下鋪好了被褥,因為霧鼇山地麵陰冷潮濕,所以都是和衣而眠。


    看到夏子長已經躺下了,刁仁與刁義互相看了看,他們又看向聞見。


    聞見也在地上鋪好了被褥,但他並沒有著急睡覺,而是在屋中四處查看。


    “弟,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也知道哥這左腿早年受過傷,不能著涼,所以這床讓哥睡吧。”


    “可以,沒問題。”


    刁仁沒想到刁義這麽痛快的答應他。


    他剛要把被褥放到床上,就聽刁義在背後說道:“那回去以後把你珍藏的摩托車讓我開開,我正好要去參加一個機車派對。”


    “你做夢。”


    刁仁把刁義的被褥奪了過來也放到床上。


    “還是老規矩,一人前半夜,一人後半夜。”


    刁義露出奸笑。


    就在刁家兄弟正在爭奪床位的時候,聞見也在檢查著小屋中的物品。


    既然“光之朋友”變成夏米糧以後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而那些小虛母石也是在它變成夏米糧以後找到的,那有可能在它居住的小屋中會有線索。


    聞見來到北邊的牆壁前,這裏掛著幾個相框,相框中裝的不是照片,而是幾張素描畫,裏麵都是一些魚鱗鎮的景色。


    “沒想到你師父還會畫畫。”


    夏子長背對著聞見躺著,聽到聞見的話語,他沒有轉過身,依然麵向對著牆壁。


    “這些畫都是我畫的,本來以為師傅都扔了,沒想到都掛到了這裏。”


    “我在這裏查看一番不介意吧?”


    “不介意,隻有查看完以後物歸原處就行。”


    “好的,沒問題。”


    聞見不再說話,而夏子長也閉口不言。


    看了這些畫後有一個想法從聞見的腦子中冒了出來。


    “光之朋友”變成人類之後,它還會保留夏米糧的人類意識嗎?


    聞見打開了屋中的唯一一個衣櫃,撲麵而來的是一陣潮濕酸臭的布料的味道。


    這些衣服的款式都比較老舊,看來都是夏米糧的衣服。


    聞見翻看著這些衣物,裏麵沒有什麽值得留意的。


    突然聞見的身體一僵,腦海中的意識又開始出現了模糊的征兆,他暗道壞了,這是老食屍鬼王將要出現的征兆。


    他趕緊招呼刁仁與刁義。


    “我感覺老食屍鬼王又要回來了。”


    刁仁“噌”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


    “刁義,快從包裏拿藥。”


    刁仁手中也沒有閑著,他也從背包中拿出鎖鏈。


    聞見躺到床上,刁仁與刁義趕緊把鎖鏈綁到了他的手腳上。


    夏米糧給的藥劑隻有兩管了,現在還沒有找到虛母石的蹤影,藥劑必須要節省。


    聞見一咬牙說道:“這次不再用僵化劑,隻用失憶劑。”


    “好”刁仁爽快的答應道。


    “哥,那聞見要是被老食屍鬼王控製著發狂怎麽辦?”刁義拿出了藥劑不忘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刁義你可以直接在床下塗抹血液,假如真的無法壓製住老食屍鬼王,就把我沉入地下。”


    刁義看到聞見眼中的狠辣之色,他咽了口唾沫,心中想道,也隻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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