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齊罡會對朱常洵的決定如此欽佩。


    這葉向高雖然滿腹經略,有治世之方。


    但這家夥是出了名的愚直,就算忠心,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為朱洛所掌控。


    更何況,他跟方從哲是死對頭。


    兩人要真在朝中會麵,肯定會鬧得朝中雞犬不寧。


    那時,便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王爺如此深謀遠慮,實在使老奴汗顏,這件事老奴親自去辦!”


    齊罡主動請纓,這葉向高事關重大,隻有他親自操辦才能放心。


    對此,朱常洵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對方的做法。


    等到清晨,齊罡悄然離開了小院。


    察覺到路上有人跟蹤,他不慌不忙的走進一個胡同。


    “恩?這老東西人呢?”


    “糟糕!他不會是發現我們了吧?”


    等幾人趕到巷子口之時才發現,麵前的竟然是個死胡同,齊罡早就不知所蹤了。


    “該死的!立刻回報向大人匯報!”其中一人咬牙下令,幾人分散著離開了現場。


    再次出現,齊罡已經置身在青樓之中,身旁還有衣著清涼的美女服侍。


    至於他對麵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本該在禁宮之中的魏忠賢,而他身邊的女人,足足有四個之多!


    兩人頻頻推杯換盞,好像彼此之間非常熟悉。


    “誰有能想到,堂堂的魏大總管到青樓來不是傳遞消息,而是真好色呢?”


    放下酒杯,齊罡忍不住笑著揶揄起來,好像對這家夥的一切,早就了然於胸。


    “齊公公說笑了,這風月之事也是人之常情嘛,小人雖然不能人道,但看看也不是不行,不是嗎?”


    魏忠賢笑了笑,當即舉起雙手拍了拍。


    身旁的四個美女捂臉一笑,心領神會的上了那大床,開始了忘情的表演。


    這一幕,足以令所有男人血脈噴張。


    可齊罡卻目不斜視,稍稍舉起酒杯,將魏忠賢好色、醜陋的模樣,盡收眼底。


    表演很快結束。


    魏忠賢仍然處於亢奮中,伸手壓製住顫抖的大腿,猛灌一口酒,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惜你我都是閹人,不然此情此景,又有哪個男人忍得住?”


    齊罡感同身受的笑了笑,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枚私印,推到了魏忠賢麵前。


    “齊公公,您這是……?”魏忠賢渾身顫抖,不敢接受。


    上一次接受了徐廣林的賄賂,他就差點被朱洛打入穀底。


    若是再被發現的話,隻有死路一條了。


    齊罡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開口安撫道:“魏大總管不用緊張,這印普普通通,在普通人手中,就是硬泥一塊罷了。”


    “但是,拿著這個印到德公錢莊的話,那價值就不可同日而語。”


    魏忠賢一怔,心中的恐懼漸漸被欲望戰勝,不由得戰戰兢兢地問道:“值多少錢?”


    “不多,也就二十萬兩罷了!”


    “轟!”


    此話一出,魏忠賢如遇雷擊,徹底愣在原地。


    二十萬兩啊!


    以他的俸祿來算,就算到兩百歲也賺不到這麽多年。


    看樣子,這家夥確實是上鉤了。


    齊罡把私印又朝著魏忠賢推了推,不緊不慢的繼續誘惑道:“這二十萬兩白銀呢,倒也不是買你的命,隻是讓你幫個小忙而已。”


    “什麽忙?”


    “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對你和你主子來說反而是個好事,前朝內閣首輔葉向高,我們想讓他重回朝堂。”


    聽到這話,魏忠賢明顯鬆了口氣。


    葉向高這人他聽說過,是個大忠臣。


    如果沒他仗義執言,現在的皇帝還不一定是誰做呢。


    隻要吹吹風,讓他回到朝廷,倒也不算什麽事。


    “齊公公,你這麽做就有點生分了,我魏忠賢怎麽會是那愛財之人呢?不要提錢的事,這個忙我幫定了!”


    魏忠賢嘴上是大義凜然,卻不動聲色的將私印收入袖中。


    “好好好,我就喜歡魏大總管這慷慨的模樣,這樣吧,在找幾個人來,你盡情享樂,都算在我的賬上!”


    齊罡笑著起身,離開屋子之後,立刻喚來老鴇,再給魏忠賢安排幾個頭牌。


    不一會兒,幾個身著薄紗的女人,又依次推門而出。


    很快,整個青樓裏,都回蕩著魏忠賢的放肆大笑。


    ……


    禦書房。


    朱洛眉頭緊蹙,看著奏折陷入沉思。


    這奏折是不久之前送來的,事關京城三大營。


    如今三營主官皆被斬首,群龍無首之下,已有亂象。


    換做平時,這事也簡單,隻要隨便在軍中,找兩個資曆足夠的主將頂上便是了。


    可剛經曆過造反,朱洛也不敢貿然提拔。


    以免曆史再次重演。


    “陛下,您先喝口茶,不要累壞了身子。”


    魏忠賢點頭哈腰,恭敬的將參茶送到了書案之上。


    朱洛也覺得身心疲憊,點頭將奏折放下,捧起茶碗喝了一口,感歎道:“這兵部群龍無首,三大營也群龍無首,令朕處境艱難啊!”


    “魏忠賢,你跟朕說說,這朝堂之上有人可用?”


    “奴才不敢妄言!”


    聽到這話,魏忠賢趕緊心虛的跪下,也不知道這朱洛究竟是試探,還是發現了什麽。


    “讓你說話,你跪下做什麽?趕緊起來說。”朱洛被這一幕氣笑了。


    要不是左光鬥離京,王相如又帶禦林軍加固城防。


    又何苦問這不堪大用的家夥?


    朱洛心中忍不住感慨,果然一國之君是孤獨的,關鍵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陛下,真想聽奴才說?”


    魏忠賢知道機會來了,見朱洛輕輕點了點頭,立刻放大膽子道:“奴才以為,如今朝堂忠臣,皆不可重用!”


    “哦?此話怎講?”


    朱洛來了興趣,沒想到魏忠賢這家夥,還能提出這麽辛辣的觀點?


    “奴才以為,現在朝堂黨派林立,但還是以方從哲為尊,陛下若是用了朝臣,恐怕都會跟方從哲有牽連。”


    “若陛下真想要用人的話,最好能用前朝舊臣,最好是忠臣,能夠在朝堂上幫助陛下不說,且還有能力跟方從哲分庭抗衡的!”


    不得不說魏忠賢的話很有感染力,就連朱洛都有些心動了。


    要是真能有此忠臣,不但能幫自己出謀劃策,還能製衡方從哲的話,確實再好不過。


    當即,朱洛站了起來,雙眼凝視著魏忠賢,笑罵道:“你這奴才別藏著掖著了,我知道你心目中早有人選,說說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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