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粉頰羞紅,杏眸水霧繚繞,隱隱又有了淚意。貝齒輕咬紅唇,少女嬌嬌地點了點頭。


    修長的指尖撫上了少女咬著的紅唇,扶風輕輕點了點少女嬌唇上淺淺的齒印。


    “不要咬了。”嗓音清沉得醉人,黑眸定定地望著麵前的嬌怯的少女。少女抬眸,清澈見底的眸子裏淚汪汪的,軟軟地秀發搭在額前,上麵還沾著點點絨花,紅唇豔豔,邀人欲吻。


    黑眸沉了沉,墨色的眼底一片灼意,克製的深情與寵溺再也隱藏不住,薄唇輕輕覆上了少女的紅唇,一陣火熱。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捧著少女的小臉,唇齒間的吻愈來愈深。狹長的黑眸半闔,長睫微顫,輕輕掃過少女泛紅的眼角。少女嬌怯怯地縮了縮,卻惹來了男子變本加厲的深吻。


    胸腔的氣息漸漸抽離,少女白嫩的小臉漲得通紅。水眸蒙上了一層水霧,眼底透著迷離,腦子仿佛被抽空一般,暈暈沉沉的。細軟的小胳膊軟軟搭上了扶風的脖子,水眸慢慢輕闔。


    良久,扶風輕輕放開了少女,修長的指尖輕輕理了理少女額前散亂的碎發,黑眸半彎,眼底是清淺的笑意。


    晏羅嬌嬌地喘著氣,紅唇微張,眼底朦朧。望著男子眼底沉沉地笑意,少女又不爭氣地羞紅了臉。


    “…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阿彌就要著急了。”少女嬌聲囁嚅,玉白的手指絞了絞。扶風聞言輕笑,替少女將氅帽帶好,捏了捏少女軟乎乎的小粉臉。


    “好,送你回去。”


    扶風騎著馬,很快便回了偏殿,將少女抱下了馬,扶風輕輕揉了揉少女烏軟的發頂,嘴角微勾。


    “快進去吧,外麵冷。”嗓音低沉悅耳,還帶著絲愉悅的弧度。


    晏羅眨了眨眼,眸底亮晶晶的。小手提著裙擺,一步一回頭,白瓷般的小臉縮在寬大的氅帽裏,烏溜溜的水眸濕漉漉的,軟軟地看著牽著馬的扶風,模樣嬌怯。扶風笑眼彎彎,招了招手,薄唇輕揚,嘴角的梨渦笑的燦爛。


    少女羞紅了臉,小跑著回了內殿。看著窗外扶風騎馬而去的背影,心頭一陣暖意。


    阿彌見晏羅回來,身上還落了一層雪花,連忙上前替晏羅解下了大氅,順著少女的目光,看到了扶風葉護騎馬的背影,心中頓時了然,眼底閃過一絲揶揄,素手捏了捏少女粉嘟嘟的小臉,娥眉輕揚,一派審訊的模樣。


    晏羅看著阿彌一臉揶揄的模樣,當下又撒起嬌來,爭著要去捏阿彌的臉,兩人又打打鬧鬧起來,互相撓著癢,一時內,殿內洋溢著歡快的氣息。


    這幾日的雪愈下大,接連下了幾日都不見停。即使每日都安排了宮人清掃石板上的積雪,一夜過去,地上還是會積上厚厚一層。


    殿內燃著不知名的熏香,絲絲縷縷,繚繚繞繞,升著淡淡的白煙,彌散著醉人的香氣。


    胡蘭氏半倚在軟塌上,外罩紅狐坎肩,玉頸上圍著雪兔絨毛圍脖,腰間束著鴉羽製成的腰帶,神態慵懶,美目微闔,紅唇豔豔奪目,似是假寐。


    “啟稟大閼氏,蒙勒殿下求見。”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通報。


    美眸忽睜,眼底閃過一絲清明,娥眉微挑,紅唇微啟。


    “宣。”


    蒙勒進殿時,才發現殿內昏暗,氣氛有些莫名的壓抑。隻見大閼氏胡蘭氏正坐在軟塌上,懷裏還抱著一隻黑貓。黑貓的皮毛油亮,眼睛烏黑到發亮。女子隱在暗處,燭火搖曳之下,神色莫名有些鬼魅。蒙勒打了個冷顫,明明是白天,後背卻感到了一陣陰涼的寒意。


    “蒙勒見過大閼氏。”蒙勒右手放在胸前,俯首對軟塌上的女子行了一禮。


    “哇!哇!”刺耳的怪叫忽然在蒙勒耳邊響起,蒙勒一驚,麵色頓白。一隻足足有壯年男子腦袋大小的烏鴉朝他衝了過來人,鳥喙尖利血紅,異常的可怖。


    “住手!黑鴉!”胡蘭氏美目微豎,怒斥道。那黑鴉仿佛聽懂了似的,乖乖飛回了胡蘭氏身邊,穩穩地站在了女子的肩膀上。


    胡蘭氏玉手輕揚,塗著鮮紅丹蔻的手捏了捏黑鴉的後頸,美目半眯,似是威脅,黑鴉害怕地抖了抖。


    “讓殿下見笑了,本宮這黑鴉想必是餓了肚子,現下倒是把殿下當做上門的食物了。”女子紅唇微啟,雖是說著賠禮的話,美豔的臉上倒是無半分歉意。


    “…蒙勒無事,讓大閼氏受驚了。”蒙勒白著臉,還是心有餘悸。望著依舊還站在女子肩上的黑鴉,眼底晦澀不明。


    雖早就聽聞巫族人行為怪誕,平日裏最喜裝神弄鬼,巫蠱靈物之事更是盛行,今日一見這胡蘭氏,果然與常人有異,還有那顯然與平常烏鴉不同的黑鴉,更是透著幾分鬼魅。


    蒙勒垂首,看著黑色大理石的地麵,心沉了幾許。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悅耳的鈴聲,抬首,便見大閼氏走了過來。原是她腰間的黑羽處還別了一串烏黑的銅鈴,款步之間,便是一串清脆的銅鈴搖曳聲。


    “不知蒙勒殿下前來所謂何事?”胡蘭氏嗓音有些暗啞淡漠,不似一般女子的輕柔,此時聽起來更是有點讓頭皮發麻。


    蒙勒強忍著跑出殿的衝動,微微沉聲。


    “蒙勒此次前來隻是想為之前的事登門道謝。”


    “哦?你要謝本宮,謝本宮什麽?”胡蘭氏娥眉微挑,眼底浮現一抹冰冷的笑意。


    “蒙勒知道,妮莎一事大閼氏想必費了不少心力,蒙勒雖愚笨,但知恩圖報還是懂的。”蒙勒抬眸望著胡蘭氏。


    “嗬,你怎麽不去謝你母妃,倒跑本宮這兒來了。”胡蘭氏美目微揚。


    “妮莎與隨侍通奸的事可是靈姬閼氏揪出來的,與本宮又有何幹呢?”玉手輕撫著懷裏的黑貓,美眸微斂。


    見大閼氏提到靈姬,蒙勒頓了頓,眼底隱隱有些陰冷。


    “蒙勒自知這背後查清之人是誰,母妃是否是真心幫蒙勒也無從得知。”


    “你倒是幹脆,你就知本宮是真心幫你?”胡蘭氏美目輕揚,睨著麵前的蒙勒,語氣森然。


    “真心亦或不是真心,大閼氏在乎嗎?今日蒙勒既然來了,大閼氏心思縝密,不會看不出蒙勒此行的目的吧。”


    “嗬嗬,爽快人。”胡蘭氏輕笑,鳳目半眯,玉手輕揚,肩上的黑鴉飛回了木架上,尖喙啄了啄木架上的瓷盤,暗處的牆突然裂了開來,蒙勒一驚,原是一處密室。


    “既然殿下有心,本宮也不好推辭。”胡蘭氏放下懷裏的黑貓,伸手拿起了一旁的燭盞,幽火搖曳,光影印在了女子美豔的麵龐上,神色更是諱莫。


    “殿下,請進吧。”


    窗外的雪傾覆而下,古樹的枝頭落滿了厚厚一層,扶風坐在窗台上,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玉白底的香包。沁人心脾的鬆木香,似乎還摻雜著少女身上的甜香,心頭微動,黑眸裏笑意淺淺。


    “葉護,烏蘇閼氏來了。”赫衍進殿通報了一聲。


    扶風聞言眸色微斂,清雋的麵龐又恢複了平靜,將香包收回了懷間。


    “請她進來。”


    烏蘇雅身著黑色大氅,麵上還覆著一層黑紗,見扶風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娥眉微皺。


    “蒙勒都解除軟禁了,你竟還這般事不關己的模樣。”


    “解除軟禁又如何,王上對他已經失去信任了。”扶風望著窗外的飄雪,側影清雋疏離。


    “大閼氏那邊已有動作了,據我所知,蒙勒昨日去找了大閼氏。”烏蘇雅沉聲。


    扶風聞言轉過頭,抬眸看著烏蘇雅,黑眸冰冷。


    “那又如何?”


    “…我真是不明白,你讓到底為什麽讓妮莎死,妮莎在沒生孩子之前對我們而言可是一個大籌碼,妮莎不死,蒙勒根本不會有出頭的一天!”烏蘇雅疾聲,眼底隱隱有著怒氣。


    “你以為妮莎不死,她與隨侍私通的的罪責就能遮掩過去了嗎?大閼氏能查到,靈姬必然也能。”


    “妮莎死了,才不至於讓我們暴露出來。”扶風的嗓音清冷,墨色的眼底寒涼。


    “所以呢,現下看著蒙勒與大閼氏聯手嗎?”烏蘇雅美目輕揚,語氣甚是不滿。


    “蒙勒與大閼氏聯手,最害怕的可不該是我們。”


    “妮莎一事早已讓蒙勒與靈姬離了心,現下蒙勒早已對靈姬有了防備,可靈姬不同,她自恃是蒙勒的生母,絕不會料到蒙勒竟然舍她投靠了大閼氏。”


    “你是說…她,那我們現在就是要讓靈姬閼氏有所察覺?”


    “是也不是。”扶風沉聲。


    “什麽意思?”烏蘇雅皺眉。


    “靈姬現在已經認定妮莎之事是你謀劃,接下來必將矛頭對準你而忽略了大閼氏。”


    “你是指…禍水東引?”


    扶風不言,黑眸微垂,眼底的神色不明。


    “我明白了,不僅要讓靈姬以為妮莎一事是大閼氏所為,還要讓她相信大閼氏此舉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間她與蒙勒。”烏蘇雅紅唇微揚,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對了,這是我父王讓我交給你的信。”烏蘇雅說罷便從袖口出拿出了一封信。


    “你這樣軟禁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得設法讓赤努邪解了禁令。“烏蘇雅見扶風神色微凜,開口道。


    扶風伸手接過展開,清雋的眉宇微皺。


    “解禁的事我也會替你想法子,現下時候不早了,我必須得快些回去,免得引人懷疑。”說罷,烏蘇雅便急急出了殿。


    扶風看著手中的信,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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