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過,轉瞬之間便到了赤努邪為乞頌舉辦的封號大典之日。


    雖說靈姬閼氏已育有二子,可當初蒙勒殿下出生之時都沒有這浩大的盛勢。而現下乞頌小殿下出生還未足月,赤努邪單於便決定封其為西山王,足以見得赤努邪對乞頌的重視。蒙勒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私下妄議。


    茫茫大漠上,狼煙四起,祭台上擺滿了祭祀用的牲畜。祭台中心的案台上鋪上了一層紅綢,紅綢上擺放的是青銅鑄成的狼王像,黑鐵鑄成的燭台上還插著三根已經點燃的紅燭。祭台下就是宴席,赤努邪坐於正上方,懷裏摟著靈姬,大閼氏獨坐於左側方,儀態端莊,行事之間大方有禮,隻是麵色似有不悅之態。


    巫族,那支,西阿等各部的首領坐在右側下方,而各部落的公主坐在席間左側,晏羅也坐於其中。


    祭祀過後便是宴席的開始,各部落首領獻上了各自的賀禮後,便開始坐在席間喝酒吃肉暢談,眾人皆是嬉笑,更甚者有人喝到高興之處還褪下外衣高歌一曲。這種野蠻風氣是晏羅在大楚時聞所未聞的,中原人興雪月風花,飲酒也是小酌助興,喝到興頭也隻是吟詩作賦,附庸風雅,哪裏會如此蠻橫地脫衣而舞,晏羅見狀輕皺娥眉。


    看著對麵少女小臉緊繃,麵色似是不適的模樣,扶風唇角微揚,墨色的眸子裏浮現一起笑意。端起麵前的酒杯,骨節分明的手摩挲著杯壁,薄唇輕啟,須臾,又獨飲了一杯。


    望著麵前油膩的烤羊腿,晏羅頓時胃口全無。幾杯濁酒下肚,一陣翻滾,胃裏有如火灼,一抹紅暈在少女的白嫩的小臉上散開,粉粉嫩嫩的,看上去格外嬌俏。晏羅眼眸半閉半睜,覺得腦子有些暈暈乎乎。恍惚之間似乎看到對席的扶風正雙目灼灼地望著自己,搖了搖腦袋,又見扶風正旁若無人地飲酒。剛想叫阿彌扶自己回去休息,便聽見靈姬閼氏柔著嗓子向赤努邪提議。


    “王上,就這樣吃吃喝喝,未免也太無趣了些。”靈姬掃了晏羅一眼,美目別有深意。


    “哦?那愛妃想看什麽,不如讓各族公主給愛妃舞上一曲如何。”說罷,赤努邪又垂涎地看向了晏羅,眼裏充斥著露骨的淫’欲。接連幾日都抽不開身,等再過些時日自己一定要好好寵幸寵幸這位小美人兒。望著赤努邪毫不掩飾的欲‘望之色,晏羅打了個冷顫,玉臂上起了陣陣細細的雞皮疙瘩。


    “歌舞也太老套了吧,要看就看一點不一樣的嘛~”靈姬嬌氣的皺了皺眉頭,伸出白皙的玉手撒嬌般地揪了揪赤努邪嘴唇邊的胡須。


    “好好好,愛妃你說看什麽就看什麽,行了吧。”赤努邪摸了摸靈姬的臉頰,語氣寵溺。


    “我們大漠兒女最擅長騎射,今日不如就讓各位公主好好比一下騎射的功夫,王上,您說如何呢?”靈姬得意的看向晏羅,嘴角一抹冷笑。中原女子確實是柔情似水,千嬌百媚,不過今日,她倒是要看看,傅晏羅那金貴嬌嫩的身子能不能騎得上這大漠的烈馬!


    “好好好,這就讓各部落的公主比試比試!”赤努邪剛想派人準備馬匹便被靈姬拉住了衣袖。


    “王上且慢,我們桑各禮尚往來,自然也是要派人比試的。”靈姬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話,娥眉微挑。赤努邪聞言頓時笑出了聲,他赤努邪女兒眾多,還怕這一小小的騎射比賽不成,剛想安排一女出戰,便聽靈姬幽幽轉著嗓子:


    “妾身見臨安公主就極為合適,不如就讓臨安公主代桑各出賽,王上覺得如何呢?”


    “這…臨安公主乃中原女子,自然不擅長騎射功夫,愛妃不如換個人選吧。”赤努邪沒想到靈姬竟然會提議讓晏羅參賽,當下便有些不情不願了,他可不想讓他的小美人兒騎馬不慎,把那小身板兒給摔傷了。


    “不嘛~王上,今日是乞頌的封號大典,這麽隆重的日子,臨安公主表演一下又何妨呢,王上,您就答應臣妾吧!”靈姬趴在赤努邪的懷裏,假意地低聲抽泣。赤努邪見狀麵色為難,卻又不想讓寵姬傷心,也隻好悻悻應下了,靈姬見狀頓喜。


    “那臨安公主可願比試比試?”靈姬挑眉看向晏羅,美目之間皆是挑釁之色。晏羅聞言,腦子一木,剛才還昏昏沉沉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娥眉微皺,麵色有些煞白,剛想開口回複便見阿彌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啟稟王上,公主乃羸弱之軀,平日裏更是畏風畏寒,此等騎射功夫著實太傷心肺,公主實在是難負重任,還請王上體諒公主身子孱弱,另擇人選。”阿彌跪趴在席間,字句之間皆是誠懇。赤努邪聞言麵色有些更為難了些,拒也不是,應也不是,正想出個折中的法子時,隻見靈姬嬌笑,悠悠開口道:


    “大楚一向自詡富國強兵,怎麽連堂堂的嫡公主都畏首畏尾,連這麽個小小的騎射都不敢一試?如今看來,大楚也不過如此,中原強國的名頭到底是唬人罷了。”靈姬輕嘲,言辭犀利,絲毫不留情麵。晏羅聞言,麵色一白,如水的眸子裏此時氤氳著一絲慍怒。


    “靈姬閼氏既然這樣說,臨安也不好推辭,隻是臨安確實騎術不佳,唯恐掃了靈姬閼氏的一番雅興。”晏羅緊繃著俏臉,說出的話本是不卑不亢,卻因天生嗓音嬌柔甜膩,此時聽起來倒像是摻了蜜似地嬌嗔。聽到這嬌甜的嗓子,靈姬心裏頓時又多了三分怒氣。


    “無妨,公主隻管一試,就算是輸了,無非是折了桑各與大楚的麵子,旁人可不敢怪罪到公主你的頭上。”靈姬垂眸輕理著袖口,彎了彎紅唇,眉眼帶笑,殊不知言語之間皆是咄咄逼人。阿彌聞言臉色煞白,擔憂地看了一眼晏羅,隻見少女的貝齒緊咬著下唇,粉拳微握,雙頰有些微微漲紅,清澈的眼眸裏似有一絲為難之色。


    話已說到這裏,騎射比試一事自然是落下定音了。各族的公主見狀紛紛出了席位,開始躍躍欲試了。赤努邪安排隨侍去為各位公主安排馬匹,隻見靈姬俯身對身邊的的婢女耳語了一番,婢女點了點頭,便暗暗跟著隨侍去了。扶風抬眸便見婢女鬼祟,墨色的眸子頓時深了幾許,握住酒杯的手也用力了幾分。


    晏羅也換了一身騎裝,緋紅色的衣擺如火,為這浩瀚大漠添了一抹亮色。脖頸處一圈雪白的毛絨狐領襯的膚色豔豔,水光瀲灩的眸子此時正注視著麵前一匹棗紅色的烈馬。馬蹄微揚,掀起了一陣沙塵,晏羅被嗆得咳了咳,素手安撫地摸了摸馬背,覺得馬兒有些浮躁。阿彌扶晏羅坐上了馬背,晏羅立刻緊緊拽住了手裏的韁繩,韁繩質感粗糙,磨得少女白嫩的手心微微刺痛。馬頭微微擺動,使得少女剛坐上馬便左搖右晃起來,晏羅頓覺腦子暈暈沉沉,胃裏也被顛的一陣翻滾。


    各族公主已然就緒,霎時大漠上各色騎裝爭豔,不過一眼望去隻有那一抹如火的烈紅在蒼茫的大漠上瀲灩生輝。晏羅微微正了正身子,白嫩的小臉此時麵色有些僵硬,娥眉微皺,一身的細皮嫩肉被粗礫的馬鞍硌得有些酸痛。靈姬輕蔑地瞥了一眼晏羅,隨即紅唇輕啟,語調輕揚:


    “時間為一炷香,就比獵物的多少,誰射中的獵物多,誰就獲勝。”話音未落便聽隨侍一箭射出,霎時烈馬紛紛飛奔起來,揚起了大片沙塵,頓時黃沙漫天。晏羅也立刻駕馬揚蹄,跟上了領先的馬匹。馬群’交錯,塵土飛揚之間已隱約不見身形,晏羅隻覺呼吸難忍,鼻口之間似乎皆是沙塵。


    “咳咳…咳咳…咳咳!”晏羅一手拽著韁繩一邊伏在馬背上劇烈咳嗽。坐下的烈馬狂奔,怎麽拉韁繩都已不聽使喚。烈馬宛如脫韁之獸,混亂紛塵之間,狂奔急出,朝著大漠深處疾蹄而去。少女被馬顛得左右搖晃,忽上忽下,搖搖欲墜。


    飛沙揚塵之間,晏羅的視線已然模糊不清,隻覺腦袋發緊,胃中的幾杯濁酒似乎都要被烈馬顛簸出來了。少女小臉煞白,已無一絲血色,忍住欲嘔的念頭,玉手使勁地拽住了韁繩,手背上青筋繃起,白嫩的手心已被磨出了道道血痕。烈馬隻覺束縛異常,仰頭嘶鳴,一個趔趄,晏羅被重重甩在了一旁的沙坑裏,來不及呼痛,抬眸便見烈馬朝沙坑之處狂奔而來,少女麵色慘白,瞬時閉上了雙眼。


    沒有意料的急重之蹄,一道疾風忽從耳邊刮過,隻聽有重物轟然倒地之聲。晏羅連忙睜開眼睛,隻見烈馬已然倒在了離自己隻有幾尺之遠的沙地裏,馬腿上正插著一隻利箭。


    “屬下來遲,讓公主受驚了。”扶風手握一柄彎弓,嗓音沉沉。


    “是你……”晏羅驚喜地看向扶風,煞白的小臉上終於揚起了一抹笑意。剛想掙紮著從沙坑裏爬起,卻不料雙腿一軟,又重重地倒在了沙坑裏。少女眉頭一皺,紅唇微張,輕聲呼痛。方才從馬背上猛摔下來,似乎已經傷到了腳踝。扶風見狀立刻趕到了少女跟前蹲下身來,見少女麵色慘白,泛紅的眼眶裏還盈著點點淚意,墨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晦澀。


    “公主可否有哪裏不適。”


    “我的腳…好像扭到了。”晏羅輕皺娥眉,紅唇半啟,說出的話也是嬌嬌怯怯的。扶風聞言立刻握住少女纖細的小腿。


    “呀,你做什麽!”少女嬌聲驚呼,隻見扶風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揉了揉晏羅的腳踝,眉頭微皺,清雋的麵龐浮上一抹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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