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歌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腦袋:


    “於懷,小北有自己的媽媽,你不能強迫它管你的媽媽叫媽媽。”


    “小北的媽媽是依依姑姑嗎?”


    “不是,小北的媽媽應該是和小北一樣高大威猛的狗狗。”


    於懷哦了一聲,蹲下哄小北:


    “小北,你看我媽媽都來看我了,你要不要把你媽媽也叫來啊。哦,還有你爸爸。”


    這樣,他就有三條狗狗了。


    於懷想得兩隻眼睛都亮了。


    小北:“……”


    想得美!


    我爸爸媽媽才不來呢。


    不是,我不是狗子,我沒有爸爸媽媽啊。


    小北僵住了。


    一扭頭,去找洛依依去了。


    洛依依正在和鍾宜一起穿肉串兒,看到小北過來,轉頭瞄了它一眼。


    小北懨懨的趴了下去。


    有氣無力的樣子。


    病了?


    洛依依皺了下眉。不應該啊,小北是個機器啊,機器怎麽會病呢?


    沒機油了?還是該充電了?


    不過,到底是跟著自己這麽久的,洛依依還是有點兒不太放心,放下了肉串兒,洗了洗手,轉頭叫旁邊兒和君靖軒一起生火的夜北晨:


    “阿晨,你過來看看,小北是不是不舒服了?”


    夜北晨過來,衝小北打了個響指。


    小北懨懨的起身,有氣無力的走到了他麵前。


    夜北晨蹲下來,若有所思的盯著它看了一會兒。


    招手叫了洛依依,兩個人帶著小北回房間。


    經過一番檢查對比之後,夜北晨忽然意識到,小北這是有自我意識了,它有情緒了。


    這對於人工ai研究來講,絕對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啊。


    “你是說小北有自己的想法了?”洛依依驚呆了。


    “嗯。”


    “那它想了什麽?”洛依依好奇極了。


    夜北晨將小北體內的一個芯片數據讀了出來。


    是幾隻在草地上奔跑的狗狗,有大狗有小狗,玩得不亦樂乎,而且這個好像是某個電影的片斷。


    “小北想要女朋友了?”洛依依瞪大了眼睛。


    夜北晨也無語了。


    你說你一個機器狗,你進化出自主意識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女人……女狗子嗎?


    夜北晨的表情頗是有些一言難盡。


    洛依依卻是一臉興奮的樣子:


    “阿晨,我覺得是不是我們平常忽略了它對於同伴的需求啊?改天我要帶他去外麵的廣場上玩玩兒。讓它有機會跟其他的狗子們交流交流。”


    “說不定,能刺激它覺醒更多的自我意識呢。”


    “呃~好。”


    小北聽著兩個主人的討論,內心也是十分的一言難盡。


    它不是想要其他的狗子,它是想要爸爸媽媽。它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那草地上的,都是爸爸媽媽帶著小狗狗的。


    不管是斑點狗,還是金毛,還是臘腸,都是一家三、四、五狗!


    知道小北正在覺醒自我意識之後,夜北晨在房間裏研究了起來。


    洛依依呢,下樓,準備繼續加入燒烤大軍。


    就在她經過一樓君靖宇的房間時。


    忽然看到了於清歌的身影。


    她站在君靖宇的床前,手裏拿著一支舊了的手機,眼淚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不斷的流出來。


    原來,她以為君靖宇不知道她的存在,卻沒想到,他是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


    這個手機就是五年前,她忘在賓館房間裏的。


    他拿回了手機,查到了她的消息。


    然後就一直關注著她。


    知道她無意尋找自己後,他選擇了默默的守護。


    她在即將生產之時,遇到的願意送她去醫院的陌生人。


    她帶著孩子去打防疫針,車子拋錨時,遇到的好心人。


    她給兒子找幼兒園,園裏負責招生的老師,因為她是單親媽媽拒絕接收孩子時,突然出現的園長。


    ……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生完孩子後,所有的一切似乎一下子都順遂了起來。


    她以為是自己時來運轉,卻不料這些巧合全都是他安排的。


    她記起那次,在她冒著大雨帶發燒的於懷去醫院時,碰到的那個年輕人,他戴著口罩和帽子,熱心的替她辦理了住院手續。


    那人問過她:“為什麽不找孩子爸爸呢?”


    她是怎麽回答的?


    她說:“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為什麽要找他爸爸,找到了,讓他跟我搶撫養權嗎?”


    當時那個年輕人沉默了好久。


    而她還以為對方不懷好意,而拒絕了他抱孩子的請求。


    “原來,那個人是你啊。”


    於清歌輕聲笑了一下。


    “這些年你有沒有恨過我啊?明明是我自己的錯,結果卻讓你也跟著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想孩子的時候,你也很難受吧?”


    “明明你可以當我們娘倆不存在的。”


    她坐下來,抬手托著下巴,看著他,輕聲道:


    “君靖宇,你是因為於懷才關心我們娘倆的嗎?還是,因為我啊?”


    可惜床上的君靖宇回答不了她任何問題。


    院子裏。


    君靖軒終於生著了火。


    於懷像個勤勞的搬運工,將肉串搬到他麵前。


    初夏好奇的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燒烤架子前,手裏拿著刷子,準備往肉串上刷耗油。


    杏兒、鍾宜和辰龍已經將涼亭裏的桌子收拾好了。


    為了擋風還特別圍了半周的防風布。


    君銘見涼亭收拾好,就拉著莫青山和胡民興坐了進去,開了幾瓶啤酒,就著廚房做好的涼菜,三人對坐小酌。


    小北守在君靖宇房間門外,像個忠誠的衛士一般,默默注意著裏麵的情形。


    夜北晨和洛依依正在殺魚。


    嗯,具體的說,是夜北晨在殺魚,洛依依在旁邊兒負責拍巴掌表達鼓勵和讚美。


    事實上,夜北晨也確實值得讚美。


    原本滑溜溜的魚,一被他拿在手裏,瞬間就失去了求生的意誌一般,一動不動了。


    洛依依哇了一聲:


    “阿晨,它是不是被你身上的殺氣給震懾到了?”


    夜北晨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雖然魚不動,但夜北晨還是拿刀背在它腦袋上敲了一下,確保它完全昏了之後,這才下手開始刮魚鱗。


    他的袖子挽起了半截,露出靈活的手腕,小麥色的肌膚泛著健康的光澤。


    拿著刀的手靈活且有力,每一刀下去,都能刮下一片魚鱗,那魚鱗在下午的陽光下泛著銀色的光,忽略掉腥味,隻看樣子的話,居然還挺漂亮。


    難怪有那麽多明星喜歡穿魚鱗裝呢。


    就在這一片祥和的時候,燒烤爐那邊兒忽然傳來了於懷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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