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依:“……”


    就……很尷尬。


    這邊兒因為夜北晨任務成功而歡呼雀躍的時候,另一邊兒,初夏終於睡醒了。


    伸手摸過手機一看,淩晨五點。


    床是軟的,空調的溫度也很舒適。


    一盞小夜燈,在牆角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醒了?”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她激靈了一下。


    “顧立航?”


    “嗯。你說等你睡醒了,我們可以聊一聊,現在,算是睡醒了嗎?”


    “你想聊什麽?”初夏拉了拉被子,似乎這樣,自己就能更安全一些一樣。


    小小的一個動作,讓顧立航不由輕笑了一聲。


    “我要你嫁給我!”


    “為什麽?我不覺得我有哪裏值得你念念不忘的。是因為初夏?因為我們長得像?那我可要問你一句了,你想要的到底是洛依依,還是戴初夏?”


    這番話問出,初夏的心也緊跟著縮了起來。


    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麽,但她知道她所期盼的,似乎是沒可能的。


    顧立航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然後留戀的搓了下手指,回應道


    “我確定我要的是你,洛依依。”


    初夏垂眸。


    顧立航也摸過她的臉,隻是每次都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分,而且他會飛快的擦手,她以為他是因為潔癖。


    但現在,她隻想嗬嗬。


    “可是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沒有離婚的打算。”


    “那就現在開始打算吧。”


    “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就得考慮一下,我手裏有什麽牌了。”


    初夏挑了挑眉,看向他:“說說看。”


    顧立航又伸手撫向她的臉,這一次,還用拇指在她的嘴唇上重重的碾磨了一下:


    “你知道車禍的事情是誰幫你查清楚洗幹淨的嗎?”


    “是黎昱霖。當然,他不是為了你,他是為了,蘇妙音。”


    “蘇妙音為了救你,把自己賣給了黎昱霖。所以,我想,也許我用她的命,可以逼你就犯。”


    初夏凝視著他的目光:“顧立航,人命在你眼裏就這麽隨便嗎?”


    “不隨便,每一條人命,都背負著他的使命,比如說那對母女,她們的命不是給馮立才換了一百萬種花幣嗎?”


    “可她們同意了嗎?”初夏聲音有些抖。


    “她們同不同意有什麽關係,隻要有人願賣有人願買,這樁交易就有了進行下去的可能。”


    “在你眼裏,有什麽東西是不能交易?”


    “沒有。在我眼裏,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物品、買方、賣方,隻要這三個條件滿足了就可以了。”


    “那我呢?如果我是物品,你是買方,賣方呢?”


    顧立航又一次撫向她的臉,眼神裏帶著一種變態般的執拗:


    “你不一樣。你不是物品,你是一個把柄!”


    “什麽意思?”


    “你已經見過君銘了,對吧?那你是否知道君銘是為誰做事的呢?他是為我做事的啊。”顧立航語氣裏帶著一點驕傲。


    “所以,你想娶我就是為了讓他一直為你做事?”


    “不錯。”


    “初夏呢?她難道不可以?”


    顧立航的眼底突然掀起一層戾氣:“不要再跟我提初夏。她死了。所以我才需要一個新的把柄!”


    初夏的心重重一疼。繼續以洛依依的身份說道:


    “你早知道初夏和我是什麽關係對不對?”


    “是啊,早就知道了。”


    “那你為什麽不娶她?據我所知初夏是喜歡你的。”她不甘心的追問。


    “她一個克隆人,有什麽資格做我的妻子!一個複製品,有什麽資格站在我身邊。”顧立航把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那你如何知道她是克隆的?難道克隆的那個,就不能是我?”


    顧立航答:


    “我當然知道。因為她是在你還是一個胎兒的時候就被克隆出來的,文心懷著你跑到了洛城,才將你生下來。”


    “她卻是一直在實驗室裏,在培養皿裏被培育出來的。”


    “從她誕生那天起,就被無數人圍觀,討論,品頭論足過。她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被研究過。”


    “她就是一個實驗體!”


    所以死了就死了,沒了就沒了,一個實驗材料而已,還想牽動他的情緒,不可能的。


    初夏的眼淚突然汨汨而出。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顧立航從來不曾看到過她的愛慕了。


    因為在他眼裏,她隻是一個實驗材料,像籠子裏的那些小白鼠一樣。


    顧立航皺眉:“你哭了?覺得我殘忍嗎?”


    “不然呢?”


    “我就是這麽殘忍,所以,不要懷疑,隻要我想,我一定可以把蘇妙音抓過來,讓她再感受一次被囚禁的美好生活。”


    “你真可怕。你怎麽可以這麽可怕?”


    “可怕就對了。最好怕到不敢跟我玩任何的心眼兒為止。洛依依,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掙紮,都是徒勞的。”


    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量大得像是要把她捏碎一般。


    “本來,我是想給你一個美麗的英雄救美的情節的,可是總有人不長眼,非要跳出來破壞,所以洛依依,別怪我殘忍。本來我可以不這麽殘忍的。”


    “用兩條人命,設計來的英雄救美,我不稀罕!”


    “那就再搭一條命,蘇妙音的夠不夠,如果不夠,我還可以把鍾宜也弄過來陪她,要不,洛梓傑吧,小孩子最好玩兒了。”


    “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現在就把杏兒弄出來,當著你的麵兒,一點一點把她拆了……”


    “變態,你真的是個變態!”初夏崩潰了。


    她知道他不是好人,但她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殘忍的人。


    尤其是在她感受過洛城這些人的溫暖之後,顧立航的殘忍與冰冷,讓她再也無法直視。


    顧立航默然坐回椅子裏,看著她哭。


    果然洛依依比初夏更有意思。


    如果是初夏,不管他做什麽,她都會說好。


    會說哥哥最棒了。


    像個,沒有靈魂的空殼一樣。複製品就是複製品啊,不管複製得再完美,還是少了靈魂。


    是吧?


    顧立航伸手摸了一下胸口。


    明明已經找到洛依依了,而且也肯定能把她掌握在手裏了,為什麽這裏,反而越來越空了呢?


    奇怪。


    他搖了下頭,把莫名其妙的情緒甩開,再次饒有興致的盯著‘洛依依’。


    哭完了,罵完了。


    初夏扯起被單,抹掉了滿臉的淚水,隨後,垂下了眼眸,神色疲憊,有氣無力:


    “我答應了,我跟你走。”


    “聰明的乖女孩兒。”顧立航滿意的站起身來,“那麽,繼續休息吧,三個小時後,我們出發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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