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國的隨意不同,聯邦有一套自己的宴會流程,並且謹遵這些。


    在宴會真正開始的時候,主人公會被邀請在場中跳一支舞,而會為宴會伴曲一整晚的交響樂團則會隨心地演奏樂曲,跳舞的搭檔聽著音樂隨機應變。


    這個雌蟲所說的入場,大抵就是說開場舞要開始了。


    蘭鶯在來聯邦之前應該也是做過功課的,所以即使她還有再多的話要說,此刻都不得不離開。


    很是奇怪,兩人離開之前都給了解清秋一個依依不舍的眼神。


    她舉著酒杯轉過身和歐副官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睛中同樣看到了莫名其妙的情緒。


    蘭鶯走後沒有多久,宴會廳的燈光倏地暗了下來,大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合上,門上獨有一扇圓形的透明的玻璃窗,月光從那扇窗中打入,照射在廳的正中間。


    大家默契地往後退,將廳中的那個圓形花紋完全地展露了出來。


    兩道聚光燈從大廳的兩側亮起,分別照射在了兩道樓梯的頂端。


    下一秒,蘭鶯和其中一個穿著西裝的雄蟲分別從兩道樓梯上下來,聚光燈追隨著他們一直到圓形正中間。


    月光與兩道聚光燈交融,音樂響起,蘭鶯對對麵的雄蟲伸出了手。


    兩人掌心相貼的一瞬間,全場燈光驟然亮起,他們開始了第一支舞蹈。


    跳的是蟲族特有的禮節舞,由雌蟲把控著主權,但又不會太過曖昧、強勢,它舒緩而又輕柔優雅,隻是在淡淡地表達著情緒。


    一般重要的場合,大家都會選擇禮節舞。


    蘭鶯雖然性子驕縱,但畢竟生在帝國王室,該有的禮節一點也沒有少學,所以這個開場舞跳得效果不錯,起碼沒有能夠讓人摘指的地方。


    等一曲結束之後,樓梯上又相繼下來了好幾對雌蟲雄蟲,他們也牽著手走進了舞池當中,似乎是要帶動起氛圍,舞池外的人果不其然也悅動了起來。


    蘭玫也在其中,想來是比較重要的人物。


    按理說此次主要負責和談的解清秋也應該在其中的,可顯然沒有。


    “少將,為什麽你不在啊?”歐副官也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忍不住說了一句。


    解清秋嗤笑一聲,“她們倒是希望我除了正式和談,其他時候都不在,不過我也不希望在這種時候出風頭。”


    說著,她忽然止住了話頭,因為她在那些人中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


    是上次在聯邦第一商場看到的那隻雄蟲,他還是那樣一副學生氣的模樣,穿上西裝之後有種偷穿大人衣服的違和感,卻也不多。


    他的對麵是一個很高大的雌蟲,穿了一條綠絲絨的吊帶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很格式,但也很符合禮儀。


    僅是一眼,解清秋就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起碼她在自己的領域是如魚得水的。


    這不是最主要,最主要的是:解清秋在那個雌蟲的身上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可以和某個記憶中的影子高度重合。


    尤其是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實在熟悉。


    但匆匆忙忙之下又沒有辦法回想起來,故而她隻得暫時多看幾眼把對方的模樣記下來,等回去之後再找人調查。


    在她短暫的觀察之後,對方也像是察覺到了,迅速地在人群中找到了打量她的人,隨後和解清秋對視上。


    被發現了解清秋也不心虛,她高舉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香檳,接著淺淺地抿了一口。


    那雌蟲看見之後,對她點了點頭,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兩人算是都記下了對方,隻等下一次的交鋒。


    而解清秋實在沒有預料到的是,下一次竟會到來得如此之快,其主要歸功於和那雌蟲共舞的那隻雄蟲。


    即那日在聯邦第一商場短暫對視過的那一隻。


    他似乎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舞伴稍微走神,於是快速地找到了讓舞伴失神的根源,僅是回頭看了一眼,解清秋就發現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訝異又害怕的表情。


    接著他猛地回頭湊近那雌蟲,嘴巴快速張合地說了些什麽。


    下一秒解清秋就觀察到那雌蟲的臉色也變了,變得十分微妙又有些壓抑不住的怒火,又克製不住地瞪了她一眼。


    解清秋:???不至於吧,不就是當初看了你/你的雄蟲一眼,有必要這麽生氣嗎?


    得了,她知道今天晚上是不能如她所願安寧度過了。


    也怪她,別人的雄蟲看什麽看,就是那雄蟲眾目睽睽之下唱了一首《忐忑》,她也要忍住看熱鬧的衝動。


    如她所料,在正式的開場舞結束之後許多賓客都湧入了舞池,解清秋站在原地沒有動,那雌蟲便逆著人潮目標明確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的高跟鞋在這木質地板的宴會廳中踩得作響,仿若掩蓋住了音樂,直逼近人的心裏。


    解清秋現在感受到了,穿高跟鞋的力量,可惜這樣的力量是與她無緣了。


    那雌蟲徑直走到了她的麵前,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香檳,又兀自地混了一些紅酒進去。


    墨紅的液體混入琥珀色的其中,原先濃得像化不開的紅漸漸蕩開,被輕輕搖晃了幾下之後交融在一起。


    有種詭異的美感。


    “聯邦白家白蔓,幸會。”白蔓端起那杯混合的淡紅色酒水,嘴角揚起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但眼神卻死死地鎖定著她,沒有釋放出友好的信號。


    像她這樣的人理應是不喜怒於形色的,如果赤裸地將自己的攻擊性展示出來,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不想且認為沒有必要。


    看來確確實實是生氣了,解清秋感到頭疼。


    但她認為沒有解釋的必要,這聽起來會很蠢,而且她並沒有用下流的眼神去打量對方的雄蟲,對視的時間甚至不超過三秒。


    因為這件事情而生氣,她同樣覺得很荒謬。


    不過該有的禮儀她還是沒有丟,為了很好地應和對方混酒這樣類似挑釁的行為,解清秋拿了一個空酒杯,把自己杯中香檳倒了半杯多過去。


    舉著手上所剩無幾的主動和對方碰了一個杯,“帝國機甲軍少將解清秋,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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