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個傻子的學習能力竟然出乎意料地強,聽著章柳問了一句之後,他也拉著解清秋的衣角問:“姐姐,他是誰啊?長得好傻哦!”


    解清秋聽著都快給他氣笑了,自己是個傻子還說別人長得傻。


    她知道解梨是傻子,但別人不知道,隻得幫他出聲道:“章公子,他不太會說話,你別和他計較。”


    章柳堂堂外交部部長的獨子,什麽時候聽過這樣的話,眼睛都氣紅了,眸中帶淚,泫然欲泣。


    解清秋看得也有些心疼,畢竟還算是自己的朋友,也幫過自己。


    她想拍拍對方肩膀,但又礙於雌雄有別,又收了回來,有幾分手足無措,隻得輕聲道:“章柳,你別和他計較,大家都知道,你是個聰慧的雄蟲。”


    解梨看到她低聲安撫章柳,整張臉就皺了起來,硬生生要鑽進解清秋的懷裏,眼睛還狠狠瞪著章柳,似乎是要和他拚命。


    “解梨你別鬧了!”她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解梨的肩膀,然後把他推開了一些。“聽話可以嗎?”


    章柳看著兩人的互動暗地裏咬碎了一口牙,昨夜他在給解清秋的酒中下了黑市新出的催·情藥,那東西隻需要沾染一點就能讓人抵抗不住。


    最妙的就是第二天早上會忘記發生過的事情。


    這樣一來,兩人共處一床的境地,還不是他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隻可惜,解清秋昨夜並沒有走往常那條路,但那藥不疏解又不行,想來是便宜了這個解梨了。


    給他人做了嫁衣,這樣的感覺極其不好受,所以一瞬間他就記恨上了解梨。


    “清秋,沒有關係的。”他斂了斂眉眼,微微咬著下唇。“應該,應該是我的問題,和他沒有關係,你別怪他了。”


    說著,他眼角湧出一滴晶瑩的淚,又被他迅速地擦去了。


    美人垂淚既讓人心動又惹人心疼,周圍看熱鬧的一群人中傳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解清秋也皺了一下眉。


    心想這下完了,這章柳可是帝國最想娶的雄蟲排行榜前十,也是出門自帶熱度的人。


    這要是給帝國雌蟲知道她這少將惹哭了他,必然又是一番腥風血雨的討伐,如今她本來就站在風口浪尖。


    受不住受不住,實在受不住。


    什麽雌雄有別全然被她拋之腦後,解清秋從內口袋掏出了一張方巾,然後在他眼角敷衍地摁了幾下塞到他手裏,又揉了揉他的頭。


    “章柳,不要傷心,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的。”


    章柳接過方巾,楚楚可憐地看著她,似乎想靠近。


    解清秋適時地退後了一步,然後又掏出了自己的帝國星際卡給導購員,“那台光腦,刷卡。”


    導購員超高的職業素養讓她極快地打包好了光腦,又畢恭畢敬地遞到了解清秋手裏。


    她拿過包裝袋,麵帶擔憂地看著章柳,似乎是又想說些什麽,忽而一頓,迅速地打開了光腦,麵色一下就嚴肅了起來。


    “章柳,軍中有公事我要緊急去處理,可能沒有辦法陪你逛了,下次再約你出來。”解清秋一副極為遺憾、非常可惜的愧疚模樣。“抱歉,我要先走了。”


    說完她就抱歉地點了點頭,然後拉著生悶氣站在原地不說話的解梨往外走,步履匆匆,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章柳被她這一連串的操作給弄蒙了,但又秉持著雄蟲要善解人意的默認原則沒有叫住人。


    主角都走了兩個,這場修羅場也沒有了什麽意思,周圍的人也都散開了。


    所以也沒有看見章柳用淬了毒般的眼神看著解梨的背影,嘴中還恨恨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


    懸浮車門一關上,解清秋就趴在控製台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抱歉是真的,但訊息是假的,她隻是不想再站在那裏被當猴戲一樣看了,也不想再就此多說什麽。


    三十幾年極少有和雄性相處的經驗,這一下還是兩個,她腦袋都大了。


    哦,還有一個主角就坐在副駕駛位呢!


    她抬頭看去,發現解梨還在生悶氣,嘴嘟著都能掛上一個油壺。


    解清秋看得又氣又樂,“生氣?”


    “哼。”解梨幼稚地發出聲音,背對著她。


    “你氣什麽?”她身體往後一趟,眼神有些冷地看著他。“你做錯了事,你生什麽氣?”


    解梨不知道被哪個詞觸碰到了雷點,“你壞,壞!”


    他轉過身就淚流滿麵了,偽裝過的褐色眼眸沒有黑眸那般攝人心魂,但仍舊倒映著解清秋的模樣,此刻那眸中的人神情冷漠。


    “你要了我,還要他!”他的聲音清脆但微弱,此刻帶著顫抖的哭腔。“你壞,你是個壞姐姐。”


    哦豁,被人指著鼻子罵了一遭。


    換做其他情況她肯定是會生氣的,但是眼下這個好看的雄蟲哭了,哭得梨花帶雨,鼻尖和眼眶通紅,可比方才的章柳可憐得多。


    不過她還是為自己辯解了一下,“我什麽時候要他了?人家外交部部長獨子,我一個窮當兵的。”


    “再說了,我也沒說過要你啊!”


    解梨聽後更難過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就那麽兀自落淚。


    “姐姐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嘴中還嘟嘟囔囔一直重複著,仿若一瞬間就丟了神魂。


    好,舉世罪人就是她解清秋,裏外都不是人。


    她隻是沒有談過戀愛,但並不代表真的心如磐石不懂得憐香惜玉,內心掙紮糾結了一下,她還是決定昧著良心說:“要你要你要你。”


    忽而她想到了什麽,沉吟兩秒她又說:“這樣,我解清秋不要不幹不淨的蟲,你是我從地下拍賣場買來的,去醫院檢查一下,沒問題我就要你。”


    “幹淨幹淨!”解梨高興了沒兩秒又被汙蔑,急急地為自己解釋。“隻有姐姐。”


    “你說了不算,得醫生說了才算。”語罷,解清秋就開著懸浮車趕往醫院。


    解梨一下啞口了,但心裏又莫名地有底氣得很。


    此時的解梨還不知道這次去醫院是自己疼痛情感的開端,也不知道自己視若珍寶的春風一度,會讓對方如鯁在喉。


    彼時他隻固執地覺得,他即將通過考驗,和自己的蓋世英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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