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帳?嗯,我明白,”陳北方思索一會,恍然道。


    “你明白?”


    小潔秋水眸子一睜。


    “當然明白,你不就是想收多點錢嘛,算了吧,明天晚上我再給你一萬,”陳北方瀟灑道。


    真是一天做雞一輩子都做雞啊。


    小潔俏臉一甩,嗔道:“不是這個,我不要你的錢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陳北方一愣道。


    “我……以後不想再做這個了。”


    小潔的神色變得哀傷起來。


    陳北方發現自己有點無恥,這是明擺著的逼良為娼,簡直禽獸不如。


    他拉上被子蓋在身上,閉上眼睛道:


    “那就不要做了,我以後不會再找你。”


    “不是,再做……幾天吧,我沒錢還你。”


    小潔深深鬆了一口氣,本來還以為對方吃上癮了會纏著自己。


    陳北方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道:


    “我一直想問你,你拿十萬塊錢來做什麽?”


    “還……還貸款,”小潔結結巴巴地說道。


    還貸款?別又是個借網貸的。


    陳北方深表同情道:“你叫什麽名字?”


    “王……小潔……”


    原來這丫頭姓王,小潔……冰清玉潔,名字不錯。


    陳北方忽然間有點喜歡這妮子了,好在他良心未眠,知道人家不是出來賣的料子,也就不敢再勉強,說道:


    “如果你要上班的話,可以走了。”


    “啊?”


    王小潔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道:


    “那我欠你的錢……”


    “你已經還夠了,美女的初夜……遠遠不止十萬,說起來我還欠你的,對了,除了我之外,你接過別的客人嗎?”陳北方雙手枕在頭下,眼睛半閉,平平淡淡地說道。


    “沒有,”王小潔說得很精簡。


    陳北方也不懷疑,道:“嗯,走吧。”


    王小潔側回臉來,緊緊盯著他,很捉摸不透,第一次跟他上床其實也隻能怪自己貪錢,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逼過自己,現在放著跑到嘴這的鴨子不吃,反而趕鴨子出門,實在是太反常。


    莫不是因為自己太過份,惹他生氣了?


    王小潔心裏一慌,戰戰兢兢道:


    “那我再給你介紹個姐妹……”


    “不用了,我突然很想睡覺,晚安。”


    陳北方徹底閉上眼睛,呼呼地睡了過去。


    王小潔一臉迷惑地退了出去,關門時眼神裏竟有一絲連自己都感覺到荒唐的留戀。


    天明,天邊翻起了魚肚白,朝霞染血。


    陳北方從床上爬起來,兀然發現桌子上放著一份早餐,牛奶加漢堡包,下麵夾著一張紙條,寫道:


    “陳醫生,小妹懂了,你是好人,我下班了,這個早餐送給你。”


    “哈……”


    陳北方忍俊不禁笑出來,自言自語道:


    “還真是個傻丫頭,老子花十幾萬就買了你的初夜,還把你當雞對待蹂躪了好幾個晚上,你居然說老子是好人,諷刺啊……”


    懶洋洋地吃完王小潔送的貼心早餐,已是上午10點多,他坐上跑車就出發直搗新視線娛樂公司總部大樓。


    與此同時,鍾雨欣的家裏卻來了一個貴客。


    那一天她去餐廳找陳北方談判的時候,走出小區外麵曾見到一輛寶馬車,車門打開時裏麵露出來一雙美腿,五厘米高的高白色跟鞋,笑吟吟地看著她。


    那個人正是孫芹,此時再次找上門來。


    “孫小姐,你這麽早來找我有什麽事啊?”


    鍾雨欣喬妝打扮,一身清爽的運動服,正準備出門查案,誰知孫芹又不請自來,隻有給自己放了一會假,這也就陰差陽錯地避免了跟陳北方在新視線大樓碰麵的格局。


    “來是跟你商量個事,那件事情,你好像還在猶豫?”


    孫芹不客氣地坐下來。


    小雲坐在一旁眼睜睜地看好戲,沒有插嘴的意思,隻帶著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想清楚了,雖然他很討厭,我也想過很多法子整他,不過……我也不能做得這麽絕,抱歉,幫不了你,這種事情你還是自己做吧,”鍾雨欣冷冷道。


    這個孫芹想找她來做替死鬼,借刀殺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這種人也太陰險了,她可不會上這個當。


    “放心,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這事還是擱下來吧,我有了新計劃,”孫芹說道。


    鍾雨欣尋思半晌,心知就算追問她那所謂的計劃也得不出什麽結果,隻好奇道:


    “我真的很奇怪,到底他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好像很想置他於死地?”


    孫芹神秘地笑了笑,道:“沒什麽深仇大恨,而且我也不屑置他於死地,隻是需要他罷了。”


    “那你還把他往死裏整?”鍾雨欣道,覺得這廝也太矛盾了。


    “想要他來幫我的忙,就必須要讓他死一次,這是前提,可以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吧,不過現在不需要我出手,有人會收他的。”


    孫芹那神秘莫測的笑容,心機重重讓人有點不寒而栗。


    “有人會收他?誰?”鍾雨欣一愣道。


    “你好像挺關心他的嘛。”


    孫芹目露精光,譏諷地看她一眼。


    小雲在一旁突然捂著嘴偷笑起來。


    鍾雨欣耳根一紅,板著臉道:


    “誰關心他了?有人收他更好,也省得我費力氣。”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她口是心非,孫芹何等聰明,卻也不道破,又道:


    “不過告訴你也無妨,他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恐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得罪了一個人?


    鍾雨欣眼珠子溜轉幾下,思索道:


    “趙天強?還是李天公子?”


    “都不是,是秦時,”孫芹的笑容更加神秘。


    “秦時?”


    鍾雨欣的神色變得有點古怪,說道:


    “就是他在學校裏跟人打架那事啊?這個秦時有這麽大的來頭?”


    問到秦時的來頭時,她神色就更古怪,不過也隻是一掠而過。


    孫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淡淡站起身來準備走人,臨走前伸出手對鍾雨欣說道:


    “其實我也很欣賞你的辦事能力,還希望以後我們會是朋友,這是我的真心話,我的話說完了,先走了。”


    鍾雨欣機械式地回了個禮,丈二尼姑摸不著頭腦。


    等孫芹離開後,小雲才開始做出個鬼臉,笑道:


    “唉,關心人家就老實承認了嘛,又不是什麽丟臉事。”


    鍾雨欣一聽,大發雷霆:


    “臭丫頭,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做為一個女人,小雲對她的反應也表示理解,口是心非是女人的本性,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永遠都是背道而馳,她在江偉宗麵前又何嚐不是如此。


    ……


    新視線大廈內,陳北方瀟瀟灑灑地走到前台小姐麵前,喝道:


    “你們趙總呢?麻煩你通報一下,陳北方找他。”


    “抱歉,趙總已經出遠門了,個把月內應該不會回來,”公關彬彬有禮地鞠躬道。


    “什麽?出遠門?他去哪了?”


    陳北方一口氣問三個問題,其中兩個是雞肋。


    “趙總的行程是商業機密,我也不知道,”前台小姐微笑道。


    這一盆冷水潑在頭上,涼得很徹底。


    陳北方察言觀色,這妮子應該沒說謊,以前他每次過來找趙天強都很順利,那隻蟑螂一向都很歡迎他,現在也應該沒有閉門不見的道理,問題是他去哪能去個把月呢……


    要解開這個疑問,恐怕要找鍾雨欣問問了,也不知道那妮子查案查得怎麽樣,有沒有依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在找鍾雨欣審問之前,他決定先去會一會李公子,那個王八蛋騙自己同流合汙陪著他賣假藥那筆帳都還沒算。


    無奈之下,陳北方踩下油門拐了個180度的大彎,直接往李公子的酒店方向奔去,同時打響了他的手機。


    那廝很快就接通了,陳北方朗朗道:


    “方便出來聊一聊嗎?我在你酒店等你。”


    李公子接到電話時吃一大驚,但也不怕他節外生枝,直接約了時間地點。


    最高級的雙人客房,上等的鐵觀音,清香彌漫,服務界最妖嬈最生感的美女在隊列裏被陳北方隨手一點帶了進來,李公子坐在茶幾前,陶醉地飲著茶水。


    “許久沒見,你還是那麽喜歡喝茶啊。”


    陳北方摟著那妖嬈女郎的纖腰,坐下李公子對麵。


    “喝茶跟喝酒一樣,一個人喝是很無聊的。”李公子淡淡道。


    俊美的臉龐上一嘴胡須刮得不是很幹淨,像是刻意留下幾根胡茬以掩飾他年紀太輕的稚氣,出來混沒有一點成熟感那是吃不開的。


    見那美女一跟進來,他把泡茶煮水的活兒交給了她並使了一個眼色。


    “我想問你一句話,”陳北方開門見山。


    李公子沉默一會,淡淡笑道:


    “我還以為你再來找我是有生意談呢,原來是套料啊?大失所望。”


    你還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誰知天網灰灰疏而不漏。


    陳北方氣不打一處來,額頭上皺起個疙瘩,沉聲道:


    “做生意貴在誠實,像你這麽反複無常的奸詐小人,你認為我還會跟你合作嗎?”


    李公子一愣道:“我可沒有私吞你的分紅吧?那一千萬你應該早就收到了。”


    “區區一千萬人民幣,比起你那一千萬美金,九牛一毛了。”


    陳北方接過美女遞來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一斂瞪著他道:


    “先拿一千萬把我收買,再花十幾萬用真藥試驗,然後暗渡陳倉,轉手就白賺幾千萬,實在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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