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打得這麽激烈?”


    “早就跟你說了,你個死人頭,說什麽打是情罵是愛,別弄出了人命……”


    劉建國和吳月聽到這聲脆響,急急忙忙整理好鬢發拉直衣領,火急火燎地趕出房間:


    “發生什麽事?”


    隻見劉璿麵無人色,呆若木雞。


    陳北方的額頭腫起個淤紅的大包,裂開一道口子,鮮血一束束地傾流而下,臉色煞白煞白的。


    “璿兒,你怎麽樣了?”


    吳月第一時間跑過去看看女兒有沒有被人打傷了。


    媽的,怎麽樣的是老子,這都沒眼看?


    陳北方聳拉著臉,靠著牆緩緩地坐下地上。


    劉璿恍然回神,戰戰兢兢地奔過去,抱起陳北方的臉,淚眼朦朧地說道:


    “陳北方,你沒事吧?”


    “放心吧,沒事,死不了。”


    陳北方嘲笑道,使勁地甩了甩頭,頭暈腦脹的感覺減輕了許多,於是又掙紮著站起來。


    劉璿悔恨交加,哭成一個淚人,急忙將他扶了起來。


    打人的時候的確是十分泄氣,但看見陳北方流血的時候,心裏有如萬箭穿過。


    劉建國覺得自己教女無方,丟盡了顏麵,悻悻地跺著步子來到劉璿旁邊,本想一巴掌甩下去,卻又不忍心,隻好罵道:


    “你在搞什麽?人家是客人,這像什麽話?”


    “大伯,別激動,這是我自己摔的,”陳北方急忙笑道。


    啊啊,如此情操實在是太偉大了。


    劉璿的喉嚨像卡了鹽,鼻子一酸居然嗚嗚地抽泣起來,哭得十分可憐。


    陳北方大吃一驚,相識這麽久,從來沒見她哭過,原來這娘們哭起來這麽醜啊!


    “哎,你什麽意思啊?哪一次你打完我不是還理直氣壯地幸災樂禍……”


    陳北方脫口而出,忽然意識到自己前後矛盾,瞧了瞧劉建國,又改口道:


    “何況我還是自己摔的,你應該更高興才對!”


    “嗚嗚……對不起啊!”


    劉璿輕輕地摸著他的額頭,那模樣真是傷心透頂了。


    陳北方又吃一驚,心裏道:“這臭婆娘居然會向我道歉?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劉建國那兩夫婦察言觀色,誰是誰非頓時一目了然,這個寶貝女兒的脾氣他們比誰都清楚,打人是從來不手軟的,哪怕灰熊見到她都得繞路。


    不過這次把陳北方打得這麽嚴重,倒是讓他們有點心寒,下手也未免太狠了點。


    “行了行了,不是我打擊你,你哭起來真的很醜。我去一下衛生間……,”陳北方沒好氣道。


    吳月也突然邁開步伐道:“我去拿東西給你止血吧。”


    “別別別,我去洗個臉就好了,”陳北方阻止道。


    “洗臉?你想得破傷風嗎?得用消毒水來洗……”


    吳月堅持要去拿藥箱。


    陳北方又阻止道:“行了不用了,你們別忘了我的職業是什麽,這點小傷我隨便戳戳就好了……”


    陳北方話音剛落,傷口裏的血像是在挑釁他的醫術般,猛地傾流而下,像大酒店門口的池子裏那個噴泉,鮮紅的粘液染了他滿滿一臉,非常觸目驚心。


    “啊——”


    劉璿見狀差一點就嚇暈了,急忙用手用他堵上,怕得嚎聲大哭。


    劉建國和吳月也嚇軟了腿,發現了事態的嚴重性,立刻掏出手機來準備打120。


    “我的媽呀,是不是最近補品吃多了,哪來這麽多血?”


    陳北方猛然扒開劉璿的手,自己捂著朝衛生間走去,同時大聲說道:


    “放心好了,千萬別叫救護車。”


    那二人膽戰心驚地猶豫一下,劉建國決定相信了他。


    當時陳北方給他治療那萎靡之疾時,他是親眼見識過那小子的神通的。


    劉璿卻是一股腦熱地跟在他後麵破門而入。


    兩人共處一個衛生間?這情景把父母二人嚇了一跳,不過女兒也是個醫生,進去幫助一下也沒什麽不對。


    “你跟進來幹什麽?”陳北方被她嚇一跳,沒好氣道。


    “我……我想幫忙……,”劉璿哭著道。


    你還來幫忙呢,你以後要是不打自己,自己就謝天謝地了。


    陳北方沒好氣道:“你就好好呆在這吧,別打擾我的情緒。”


    劉璿也自知幫不上什麽忙,隻想親眼看見他的傷口愈合,或許心裏會好受一點。


    畢竟血是個很珍貴的東西,陳北方不敢再拖,立即運起了魔法,一團耀眼的魔法光罩在傷口上麵發出“滋滋”聲響,瞬間就止了血,隻是劇痛還沒這麽快消去,這一下可能是把骨頭都砸傷了,他一邊給自己治療,一邊咬著牙輕輕哼著,表情十分痛苦。


    劉璿看著他那表情,心如刀割,雖然把哭聲止住了,也許是過於傷心的緣故,仍在不停地抽噎著,劇烈地打著嗝。


    陳北方對著鏡子觀察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明顯正在慢慢地恢複,那道口子以很慢的速度合攏,血已經徹底止住了,隻是殘留在臉上的血液還染紅了頭發,連自己看了都不寒而栗,要是拍血腥恐怖片,這副模樣不用化妝都可以直接上鏡了。


    魔法持續了三四分鍾,脖子都酸了,傷口總算是結了疤。


    陳北方鬆下一口氣,暫時收回了魔法,扭開水龍頭把臉上的血洗掉。


    劉璿也不是第一次見他這手絕活,並不怎麽吃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傷口看,抽噎的幅度明顯有所減輕,心裏那塊石頭也落下去了。


    陳北方洗掉臉上的血後,一刻也不歇,又運起了魔法,花了四五分鍾才去掉了那道疤痕。


    雖然耗時有點長,但這手去疤不留痕的絕活,讓陳北方自豪了一把,頗有得瑟之意。


    他擦幹臉上的水珠,看了看劉璿那雙朦朧的淚眼,微微一愣道:


    “你幹什麽呢?沒看到已經好了嗎?還哭?”


    劉璿非常不放心,猛地上前打量著他的額頭,摸了又摸,果然還是那麽帥氣,才算是真的放心了。


    這口氣一鬆下來,她又悔恨地大哭出聲,毫無征兆地倒在陳北方懷裏,生怕他突然間消失掉,抱得老緊。


    陳北方大感詫異,劉璿那對大波堵在他胸口上,即使隔著三層衣物感覺也相當強烈,這情景讓他想起了在京城大灑店裏那一幕,剛剛嚐過野味的定海神針又蹭地肅然起立。


    這娘們也是第一回這樣主動抱人啊,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陳北方輕輕撫著劉璿的腰,反客為主地安慰道:


    “別哭了,我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劉璿突然覺得那小子不老實,居然趁自己傷心欲絕時做這麽下流之舉,若不是因為自己做了虧心事,對付這種行為肯定是免不了一頓痛打的。


    但她也不是真的生氣,仍舍不得鬆開他的懷抱,立場都已經這麽明顯了,讓男友吃吃豆腐有何不可。


    她微微地惱怒道:“把你手放開。”


    嗯?抱抱腰都不行?


    陳北方一翻白眼,乖乖地鬆了手,說道:


    “沒問題,已經放開了,你可以把我放開了嗎?”


    劉璿的抽噎漸漸停歇下來,一見這廝言行不一,更加惱怒,一抬頭哼道:


    “放你個大頭鬼啊。”


    她一邊說時伸手去扯陳北方的“手”,卻扯到一條褲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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