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璿氣不打一處來,走到陳北方身邊坐下,搶了他手裏的酒瓶,微微怒道:


    “你是不是腦子短路了?喝這麽多久?”


    江偉宗也發現了陳北方不對勁,看見劉璿出手了,他隻好退居二線,不敢多事。


    “嘿,姑奶奶,我喝酒關你什麽事?這酒吧不就是讓別人喝酒的嗎?”


    陳北方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從桌上又拿起一瓶酒來繼續往死裏灌。


    “你……”


    劉璿氣白了臉,陳北方說得沒錯,她的確是沒資格管他。


    灌了幾大口,陳北方漸漸有了醉意,對劉璿說道:


    “趕緊去唱首歌來聽聽,要麽你就陪我一起喝,自己選擇。”


    王八蛋,這不是分明說自己礙眼嗎?


    劉璿一聲冷哼,別過臉去懶得再管他。


    但是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知道為什麽她越來越關心這個小她三歲的臭男人了。


    江偉宗見劉璿以失敗告終,便自告奮勇湊過來,拿起一瓶脾氣跟他把酒言歡,打著哈哈說道:


    “陳老弟,你今晚不高興嗎?幹嘛苦著張臉啊?”


    “嘿嘿。”


    陳北方做了個鬼臉道:


    “柳友兄生日我哪能不高興?我興奮著呢。”


    “你就別自欺欺人了,老實招待,是不是失戀了?”江偉宗調侃道。


    陳北方倚著背,閉上眼睛灌一口啤酒道:


    “差不多。”


    劉璿臉都氣綠了,一直以為陳北方對自己有意思,結果原來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失戀了,而且隻是差不多而已,說不定還在戀的。


    越想就越來氣,劉璿也抄起酒瓶大口大口地灌起來,但是她要理智一點,怒氣稍消之後就沒敢再喝下去。


    一個晚上下來,陳北方一個人就喝喝掉一打啤酒。


    回憶半年前被那個賤人拋棄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麽狼狽。


    半年前麵臨著大學畢業,那個女的叫郝美麗,人如其名,一進校園就登上校花榜。


    等一畢業兩人就各奔東西,分手的理由就是陳北方不學無術,沒房沒車沒現金,鬼才肯跟他過一輩子。


    還有一段非常刻骨銘心的戀情是高一的時候,陳北方一進校園見同年級的師妹師姐中沒有一個長得像樣的,悲痛之下愣是留了一級,結果還是一個能看得進眼的都沒有。


    等上到高三的時候,後麵進來的兩屆師妹有不少美胚子,卻還是滿足不了他的要求。


    眼看就高中畢業了,難道辛辛苦苦交了三年學費,結果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個師妹,那不是很虧?


    然後他就又複讀了一年,反正三年學費都交了,再交一年又有何妨?媽的就不信把不到一個師妹。


    複讀的這一年,果然如了他的願,這年入校的新生中有個叫於嫣.紅的妹妹,身高一米七五,那個身材比劉璿還要辣,長的是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一入校就榮登校花榜之冠。


    陳北方用了整整一個學期的時間,才把她騙到手。


    可憐那個純情似水的美人在他三寸不爛之舌下被忽悠得暈頭轉向,初吻初夜甚至連初抱均被他收入囊中,怎是禽獸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高中畢業之後,陳北方就很瀟灑地把她甩了,理由是大學裏的妹妹將更有味道,人不能綁死在一棵樹上。


    在血寫的曆史中,傷害過無數個無知少女的陳北方唯一一次感到這麽愧疚,就是傷了李菲的心,而且人家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最多也隻是個知己。


    李菲跟他也算有同疾之痛,一個丟了娘,一個雙親都沒了。


    當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有著相似的經曆和痛苦時,是最容易產生共鳴的。


    一晚狂歡後,眾人散了場,全場隻醉了一個人,那就是陳北方了。


    “你們先走吧,我送他回去。”


    江偉宗看著不醒人事的陳北方自告奮勇道。


    “誰要你送了?”


    陳北方突然醒過來,像屍變一樣。


    “喂,你裝醉呀?”江偉宗沒好氣道。


    劉璿本來還擔心他,發現是裝的就轉身走了。


    江偉宗也夠善解人意,見陳北方尚有三分精神,急忙叫住劉璿道:


    “劉醫生等等,我想起來了,還有點事情要去做,他已經醉八成了,還是你送他回去吧。”


    說完便立馬跑得比兔子還快。


    “什麽?我才懶得管他呢。”


    劉璿悻悻地跺一跺腳,陳北方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走過她身邊時鄙夷地說道:


    “就不麻煩劉醫生了,我還是能自己走的。”


    劉璿大喝道:“你還以為我會扶你?省一省吧。”


    陳北方自嘲地笑了笑,邁出房進洗手間裏洗了一把臉,感到精神許多了,然後又搖搖晃晃地走到舞廳。


    突然一個身影進入他的視線裏,模模糊糊中覺得那身影很熟悉,便借著酒意過去搭訕。


    等走近一瞧,他酒意頓時醒了一大半,這個人居然是李菲。


    李菲正在埋頭買醉,見到陳北方那張臉突然之間冒出來,也嚇了她一跳:


    “方哥?”


    “你怎麽會在這裏?”陳北方驚訝道。


    聞到她滿身的酒氣,不由心中一痛,這妮子居然喝威士忌,桌麵上還有兩個瓶子是空的,再喝下去估計就要死人了。


    於是便搶了她的酒杯道:


    “別再喝了,你到底在幹什麽?”


    李菲眯著眼睛,把鼻子淩在他麵前嗅了一下,笑道:


    “那你在幹什麽?隻準你喝酒不準我喝嗎?”


    陳北方臉一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無數個色狼的眼睛閃著青光。


    雖然李菲今晚不像以前那麽性感,但也是個紮眼的大美人,居然敢在這裏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同時他也看見了李菲的保鏢,四個黑衣男形成一個包圍圈坐在隔壁四張桌子上,也沒敢喝酒,像四隻公雞一樣在啃著小零食。


    剛才有一人正準備出飛刀,看清是陳北方的時候才收了回去。


    看來李菲的安全問題,是輪不到自己擔心了。


    隻不過喝這麽多酒對身體的傷害可是很大的。


    “你是不是生我氣呀?”陳北方幹脆坐下去,苦笑道。


    做為一個泡妞高手,哄人的手段他是層出不窮的。


    李菲已經有六分醉意,竟然掏出一根煙來叼在嘴上,拿起一個價值五毛錢的打火機玉指一按,煙尾熊熊地燃起來,升起一屢冉冉的白煙,說道:


    “你想太多了吧?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劉璿本來就對他不是很放心,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後麵跟著他,免得走出馬路被車撞了。


    此時卻看見這個屌絲在跟美女拋眉獻眼,還說不準會不會借酒行凶呢。


    雖然是怒火中燒,她也承認自己很妒忌,但是看那女子衣冠楚楚,一身的白領打扮,並不像風塵女子。


    她絕不能讓一個良家少女毀在這個色鬼手裏,於是跺著大步走過去,恨恨地拍了陳北方肩膀一掌,嗔道:


    “你到底回不回家?老娘可沒時間伺候你,明天不上班了?”


    李菲眼前一亮,愣愣地看著劉璿。


    劉璿站得筆直,高挑的身材,驚豔的臉蛋,如鶴立雞群,抱著雙手眼睛也對視著李菲。


    這麽一對視,兩人的心都抽搐了一下,有一種很玄妙的感覺。


    都是喜歡照鏡子的人,平時對自己的美貌都是自信澎湃的,自認放眼天下,哪裏能找出一個敢在自己麵前說她是美女的人,今天終於發現了一個。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巾幗見麵惺惺相惜了。


    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出來這個劉璿和陳北方肯定有一腿,李菲自然不瞎。


    而劉璿並不知道陳北方認識這個女人,隻覺得他借酒行色,要過來若事生非了。


    “你怎麽還沒走?”陳北方回頭一看,愣道。


    劉璿的胸前鼓起一個氣囊,悻悻道:


    “你確定自己還能回去嗎?”


    這個死陳北方,居然真的來酒吧裏找女朋友了,眼光還挺不賴。


    李菲酒意醒了五成,選擇了靜觀其變。


    “笑話,哥又還沒死,怎麽就回不去了?你去玩你自己的,別在這裏礙眼,”陳北方沒好氣道。


    他居然還嫌自己礙眼?好心真是被雷劈了!


    劉璿氣不打一處來,恨恨地轉身離去,罵道:


    “誰有時間管你,你給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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