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在地上滾動,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虞憐身子頓了頓,沒敢說話。


    陛下鐵了心想讓我害他。


    “憐兒,這是什麽,聞起來好臭。”


    贏莊撿起瓷瓶,打開後嫌棄說道。


    虞憐看了一眼趙郜,發現對方警告的眼神盯著她。


    “陛下,您最近身子骨不好,臣妾專門向太醫求了養生的藥。”


    虞憐解釋道。


    “我身子骨好不好,你可是最清楚,你的月事快走了吧?朕這些日子可憋壞了,過幾天好好寵幸你。”


    贏莊順手將瓷瓶放在桌上,雙手開始不老實。


    哪怕心裏擔憂,虞憐還是被逗弄的臉色發紅,呼吸急促,惱怒贏莊沒個正形。


    趙郜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虞憐,防止兩人間有小動作。


    “既然是愛妃的心意,朕就吃了,俗話說良藥苦口,這藥臭的老鼠都不吃,想來效果也不錯。”


    知道虞憐下不了決心,贏莊幹脆自己動手。


    老寡婦要害他,有無數種辦法和手段,何須用最笨的一種。


    趙郜在一旁盯著,生怕虞憐壞事。


    拿起瓷瓶,倒了一顆黑不溜秋的藥丸,令人作嘔的氣味讓贏莊懷疑這玩意是從下水道撈出來的。


    強忍反胃的衝動一口吞下。


    “甜的,還不錯。”


    剛說完,贏莊兩眼一翻,倒地不起,沒了聲息。


    “陛下!陛下!”


    虞憐趴在贏莊身上哭成了淚人,陛下真的死了,他們都猜錯了。


    周圍宮女太監即將大亂。


    “都退下,沒我命令,此事不得外傳!”


    趙郜冷喝一聲,眾人不敢言語,低頭快步離開。


    “陛下死了,你們滿意了吧!我是罪人,願隨陛下而去,但求公公轉告太後,留虞家一條生路。”


    虞憐聲嘶力竭的大吼,拿起瓷瓶準備往嘴裏灌藥。


    陰暗角落中,石子飛出,迅捷如風,打碎了瓷瓶,藥丸和瓷渣混合在一起,散落一地。


    “貴妃娘娘別激動,陛下沒死。”


    驚懼中的虞憐沒有在意稱呼,吃人的眼神瞪著趙郜。


    “陛下心跳脈搏都沒了,怎麽可能活著!都這個時候了,公公還尋我開心!”


    趙郜從沒想過一向溫柔的虞憐會有可怕的一麵,嚇得退了兩步。


    “陛下吃的是龜息丸,服用之後一個時辰內氣息全無,狀若死人,一個時辰後便完好如初,貴妃娘娘若是不信,等著便是。”


    “真的?”


    虞憐欣喜,帶著淚痕的臉笑開了花。


    “老奴不敢騙您,太後又怎麽可能會害自己的兒子。”


    “一切都是太後的考驗,您侍奉在陛下左右,若有異心,她老人家不安心,隻能出此下策。”


    “為了補償,太後將您升為貴妃,位居皇後之下,或許有一天能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那就是皇後。


    太後想看我的表現嗎?


    虞憐臉上裝作欣喜,說著“感謝太後大恩大德”之類的話,心裏明白她暫時贏得了信任。


    陛下算無遺漏,都已經猜到了,幸好他主動喝了藥,否則我真不忍心下手。


    以後就能為陛下做的更多。


    看見虞憐畢恭畢敬的模樣,趙郜笑著離開,魏忠良早已消失。


    虞憐用瘦弱的身子拖著魁梧的贏莊,把他放到了床上,躺在懷裏相擁而眠,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長春宮。


    趙郜一五一十的匯報著。


    魏忠良在一旁沉默不語。


    “是莊兒自己喝的藥?”


    “是的。”


    “看來虞憐還是心軟猶豫,不過無妨,她既然把藥帶去,就做好了準備,擬旨,虞憐即刻起便是貴妃。”


    寧慈下了命令,趙郜連忙去辦。


    “忠良,你怎麽看?”


    “老奴未發現有蹊蹺之處。”


    連精於情報的魏忠良都說沒問題,寧慈徹底放心,不再多慮,享用起桌上的餐食。


    一個時辰後。


    乾清宮內。


    贏莊醒來,神清氣爽,剛準備下床,發現了躺在懷裏的虞憐。


    “小懶貓,快起床了,再不起床就和朕一起滾床單。”


    拍了拍美人屁股,感受著溫潤又彈性的觸感,贏莊笑道。


    他猜到了發生了什麽。


    “陛下,臣妾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睜眼的瞬間,虞憐腦袋埋在了贏莊懷裏,雙眼通紅已是淚人。


    “好了好了,朕知道有些冒險,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以後不會了,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拍著美人後背,贏莊哄小孩似的安慰。


    一聽不漂亮,虞憐馬上止住哭聲,隻是鼻子還是忍不住的啜泣,可愛模樣好笑又心疼。


    “陛下,騙過了太後,還需要做什麽?臣妾害怕有一天,太後真的讓我喂您吃毒藥。”


    虞憐不敢多想,生怕想著想著就成了真。


    贏莊倒下的瞬間,她惶恐、無助、絕望。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太後試探你,一來是為了控製你,二來想用你監視我,但這都不是最主要的,她更在意的虞起。”


    二哥?


    這件事和他有什麽關係?


    虞憐想不通。


    “虞起是武將,白虎營待不下去,自然要找別的出路,你之前提過想念家人,寧慈如果有意,說不定會安排在青龍營內。”


    “青龍營歸屬禁軍,哪怕虞起不會身居要職,寧慈也會好好考察,而你被控製,就是日後威脅虞起的令牌。”


    贏莊簡單的解釋幾句,虞憐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緣由。


    挾天子以令諸侯,她在後宮,虞起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這次沒有通過考驗,她的地位會被慢慢削弱,然後被排擠出贏莊身邊,虞起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好歹毒的婦人,好歹毒的心思。


    皇後蘇媚兒,想來也是製衡蘇家的棋子,也對,都禦史雖是二品官,但權利巨大,怎麽會交給外人。


    “放心吧,這次之後,趙郜短時間內不會再監視我們,往後我們的行動會自由許多,隻是苦了你要向寧慈匯報我的動向,還免不了時常被盤問。”


    贏莊有些無奈。


    他害怕虞憐陷入危險當中。


    “能為陛下做事,臣妾不怕,何況這次臣妾做的不是挺好嗎?”


    “是是是,你最聰明,以後更要多多小心,朕向你保證,半年以後,必定不再受太後壓製。”


    贏莊抱著虞憐許下了承諾。


    半年為期,掌控自由。


    “能和陛下在一起,臣妾心滿意足,不再奢求其它。”


    虞憐抬頭,媚眼如絲。


    “陛下,臣妾月事走了。”


    一番話如同點燃了火藥桶,把剛剛曆經生死驚險的兩人炸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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