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白虎營的將士們正在歇息。


    突然,數萬鐵甲兵將軍營包圍。


    盾兵在前防護,弓箭手在後拉滿弓弦,槍兵和步兵做好衝鋒的架勢。


    “什麽情況?外敵入侵?”


    “怎麽來了這麽多士兵。”


    “看他們衣著,是青龍禁軍!”


    “難道是叛變?”


    士兵慌亂討論,報信員連忙通報,白虎營亂作一團。


    “太後駕到!”


    趙郜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喧鬧的白虎營安靜,士兵稍稍安心。


    不是叛亂,是太後來了。


    “太後好大的陣仗,正午造訪,是要打仗了嗎?”


    項霸王背著大刀從軍營走了出來,所過之處士兵紛紛讓道。


    “大膽項霸王,見了太後竟敢不跪!”


    趙郜斥責。


    “哈哈,老臣隨先帝征戰,先帝有令,除非大乾慶典,否則臣可以不跪任何人。”


    項霸王橫刀而立,身後士兵拿起武器嚴陣以待。


    氣氛森冷蕭殺,大有一言不合開打的趨勢,寧慈帶了萬人精兵,來者不善。


    趙郜低頭不語,轎子輕輕放下,眾人目光都匯聚在上麵。


    “哀家聽聞白虎營出了事情,千夫長傷了,要把副統領關起來,心裏麵覺得奇怪,所以前來視察。”


    “若是有人濫用私刑,按照大乾律法,當嚴懲處置。”


    珠簾並未掀開,寧慈慵懶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為了虞起來的?


    虞起什麽時候成了太後的人?


    項霸王握了握長刀,口幹舌燥。


    本來就是千夫長挑釁在先,技不如人被打骨折,他們借機做文章,糊弄下麵士兵,說虞起先傷的人。


    寧慈如果追究,很容易就找到證據,堵不住悠悠眾口,人心很快渙散,畢竟白虎營還有虞起的幾千親信。


    “太後,此事還未定論,正在探查之中,關押虞起不過是先行審問,並未濫用私刑。”


    項霸王決定服軟,對虞起的不滿越發濃烈。


    “把人放了吧,這件事就算了,那個千夫長哀家查過,做了不少惡事,斬了。”


    “太後,這...”


    要殺的人是他的手下,項霸王本能的要求情。


    鏘鏘鏘!


    利刃出鞘之聲響遍白虎營,禁軍抽刀而立,弓弦拉至已滿。


    “怎麽?你有意見?”


    轎子內,聲音冷漠。


    “臣,不敢!”


    項霸王隻能服軟,哪怕是他都不幹淨,何況千夫長。


    若是不從,禁軍必定動手,白虎營的人隻要敢反抗,少說也是叛亂之罪。


    到時候死的人更多。


    骨折的千夫長被帶了出來,眾目睽睽下死不瞑目,恐懼還掛在臉上。


    項霸王捏著長刀的指骨發白,最後無力放下,眼睜睜的看著寧慈離開。


    “把虞起放了!”


    項霸王吼出這句話回到軍營中,鎖死房門,讓人去找司馬桀。


    很快虞起被放出來,走到項霸王軍營前。


    “謝將軍不殺之恩,虞起告辭。”


    說完快步離開,軍營內傳來打砸東西的聲音。


    “太傅大人,將軍正在氣頭上,您要不等等再進去?”


    門外,瓷器落地的聲音嚇得士兵心驚膽戰,不敢讓司馬桀貿然走進去。


    萬一被誤傷,太傅這把老骨頭不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萬一再被追責,白虎營可就真亂了。


    “無妨。”


    司馬桀推門而入,滿地的碎酒壇和臉色半紅的項霸王。


    “來了,先帝過世以後,咱們也好久沒聚過了,陪我喝喝酒。”


    項霸王搭著司馬桀的肩膀把他往裏麵推搡,士兵識趣的關門離開。


    將軍還算清醒,太傅大人應該沒事,雖然我留下來也沒什麽用,打不過將軍。


    “軍營都是烈酒,我喝不慣,誰惹了你,把你氣成這模樣?”


    項霸王不貪酒,喝完以後喜歡撒酒瘋,先帝都怕,他也清楚自己的脾氣,隻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


    “能有誰,還不是太後,竟敢插手我白虎營的事情,真當我怕了她!”


    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訴司馬桀,項霸王咬牙恨恨的說道。


    虞起?虞憐的哥哥。


    難道是陛下的安排?


    有可能,虞起一向謹慎,怎麽會無端打人,千夫長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正好合適。


    知道贏莊脾氣的司馬桀將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你愣著幹什麽?提提建議啊,這次我在軍營中丟盡了臉,想個幫我挽回形象的辦法。”


    見司馬桀發愣,項霸王拍了拍肩膀,手勁太大,差點沒把司馬桀拍散架。


    “我也沒辦法,總不可能和太後對著幹。”


    司馬桀退後幾步,讓自己離項霸王遠點。


    “哼,逼急了,我帶著手下弟兄宰了她,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當年先帝死的蹊蹺,說不定...”


    “閉嘴!”


    沒等項霸王說完,司馬桀高聲訓斥,查探四下無人偷聽,稍稍鬆了口氣。


    “都成將軍了,還管不住嘴!”


    “實話也不能說,哼。”


    項霸王賭氣似的冷哼一聲,喝著悶酒。


    “不過你真的看不慣寧慈,我倒有辦法。”


    “什麽辦法?”


    “萬一有人要對寧慈出手,你會不會幫忙?”


    項霸王放下酒杯,死盯著司馬桀,直到對方不自在。


    “你在謀劃什麽?有些事嘴上說是可以,但可做不得,你我都清楚。”


    要做早就做了,否則項霸王也不會忍到現在。


    “你一個莽夫懂什麽?你隻用回答我的問題,幫不幫忙。”


    “那要看幫誰,昏庸無道之人,幫了不如不幫,萬一卸磨殺驢,我豈不是白忙活了。”


    他是莽夫,但也有心眼,否則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德才兼備,是大乾的未來。”


    司馬桀端酒敬了項霸王一杯。


    “德才兼備?嗬,哪怕是為人稱道的那位王爺,也虛偽的很。”


    項霸王沒有喝酒,嘲諷一句。


    他早就看透了大乾,心死了,隻想混日子安度晚年,忍到了現在。


    “今日之事,便是那位的安排。”


    “青龍禁軍被寧慈掌控,皇宮危險,需要親信,那位專門演了一場戲,好把人安排進去,懂了嗎?”


    司馬桀裝作無意的點撥。


    項霸王睜大了眼。


    他總覺事有蹊蹺,卻看不出哪裏不對,原來有人背後謀劃。


    難怪虞起的小事能驚動皇後。


    “除此之外,天門賑災以及平亂,都是那位的謀劃。”


    “還有,不久之後和坤會重返朝廷,皆時戶部尚書也是我們的人。”


    司馬桀乘勝追擊,又是兩顆重磅炸彈,直接把項霸王炸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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