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修手裏的光球突然破開了,無數個透明的靈魂張牙舞爪地朝著綰綰撲麵而來,他們像是受了極大的怨氣一般,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


    綰綰注意到這些冤魂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魂魄,而是修仙者的靈魂,雖然他們撲過來,綰綰又聽到了之前腦海裏那些哀怨的叫聲。


    二五零的身子直衝羅仰光而去,而綰綰此時也召喚出來了誅邪槍,誅邪槍對於這些冤魂是有克製效果的,槍尖所過之處,怨魂都化作一縷白煙在空中消散,可盡管如此,綰綰也隻有一個人一杆槍,麵對源源不斷的怨魂,她終究是有些乏力。


    羅仰光的袖子裏也有冤魂飛出來,他不知道積攢了多久的魂魄,一股腦的都衝著綰綰放了過來。


    漆黑的夜色裏,這些冤魂烏泱泱的叫囂著而來,綰綰的腦海裏不斷的聽到慘叫聲,她麻木的揮舞著手裏的槍,而二五零也吼叫著想要牽製羅仰光。


    半空中紫色的陣法明明滅滅,羅仰光也察覺到了異常,他飛身上了一棵樹道:“你到底做了什麽?你有什麽辦法動了我的離魂陣,對了,鬼修,你身邊是不是有個鬼修?”


    隨著羅仰光話音落下,綰綰又看到空中的離魂陣光芒越來越暗,幾乎要消失不見,而羅仰光此時已經顧不上同二五零糾纏,他手心裏彌漫出一層紫色的煙霧,煙霧衝著半空之中的陣法而去,就好像是在修補陣法一般。


    可是此時半空中的陣法就好像已經不受他的控製了,他手心裏的紫色光芒越來越重,可是陣法的光還是極速的暗淡下去。


    隱隱約約,綰綰就好像聽到了笛子的聲音,而那些撲向她的冤魂也有些凝滯,開始調轉了方向四散而去。


    綰綰手裏拿著誅邪槍,看著還不死心,在修補著陣法的羅仰光,她飛身而起,槍尖直指羅仰光。


    “你身邊的那個鬼修到底是什麽來頭?他為什麽能破了我的離魂陣?”羅仰光問。


    此時羅仰光手心裏用來修補陣法的紫色煙霧已經被綰綰打斷了,他的麵色也變得猙獰起來,他的手抓住了綰綰手裏的誅邪槍,一雙眼睛像是鷹隼一般銳利的盯著綰綰。


    他修鬼道過百年,自認為自己對於鬼道的研究已經登峰造極,可是為什麽綰綰身邊卻有人能破了他的陣法?


    這個世界上鬼修本來就不多有能力的鬼修更是幾乎沒有,她身邊那鬼修到底是什麽來頭?


    沒有了冤魂阻攔,二五零一爪重重的拍在了樹幹上,粗壯的樹因為他這一爪忽然倒塌,而羅仰光的身影搖晃了一下,就垂直的要跌落下來,還沒有等他穩住了身形,綰綰的又一槍也跟著迎了過來。


    此時半空中的離魂陣已經消散了,大約也見今日成不了事,羅仰光麵前出現了一道漆黑的門,他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門內。


    羅仰光消失的幾乎是無聲無息,綰綰收起了誅邪槍,她不禁有些疑惑,羅仰光都已經走了,池燕淮怎麽還沒有出來?


    根本沒有等她疑惑太久,她就聽到了空氣裏刀劍碰撞的聲音,綰綰立刻翻身上了二五零的背,駕馭著二五零朝著聲音傳來的聲方向而去。


    四名身穿白衣的青鴻山弟子將高馬尾少年圍在中央,一道又一道的劍光劃破漆黑的夜色,朝著少年招呼而去,少年不慌不忙,他輕輕吹著手中的笛子,笛音在夜色中彌漫著,刀劍碰撞聲中,這樣輕緩的笛音顯得十分詭異。


    “怎麽回事?”綰綰問,隨著她的聲音落下,虎嘯聲幾乎是同時響起,顧鐸收了劍,他扭頭看向了綰綰,一臉不可思議的道:“你們是一夥的?你和這個鬼瘋子一開始就是一夥的?一開始你們就在騙我?”


    綰綰的目光落在了池燕淮手裏的笛子上,她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隻是個誤會而已。”


    “誤會?他三番五次的挾持我青鴻山的弟子,這是哪門子的誤會?”程子峰也開了口。


    劍光如虹,好像能將這長夜都撕出一道道透亮的口子,綰綰看著被青鴻山弟子圍在中央的池燕淮身上,她說:“便是以前他有做的不對之處,如今他已改正,他建議將你們從離魂陣救了出來,之前的事便當一筆勾銷了。”


    “一筆勾銷?怎麽勾銷?我等都是正派弟子,怎麽能容忍一個鬼修?”


    “你說的輕巧,鬼修魔修這等邪修,人人得而誅之,今日說是他救了我們,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麽別的目的,既然遇到了,那便不能放過。”


    綰綰聲音落下之後,沒有人引來任何一個人的讚同,而顧鐸也又一次提劍衝向了池燕淮,眼前的這一幕讓綰綰皺起了眉頭,她身邊的二五零舔著碩大的虎爪,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綰綰輕輕摸了摸二五零的腦袋,安撫之意十分明顯,隨即她也召喚出了誅邪槍,衝入了戰局。


    她知道二五零的威力,如果讓二五零出手,這些青鴻山的弟子一個也活不下來。


    她和這些人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也沒想過要直接殺死這些人,隻是他們要為難於池燕淮,那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


    既然講道理講不通,那麽就隻能分個輸贏了。


    “誅邪槍?你到底是誰?”


    隨著綰綰加入戰局,唯一一個沒有進入戰局的溫煦陽開口問道,而溫煦陽聲音落下之後,青鴻山的弟子也都收了勢,各個都將目光落在綰綰的身上。


    之前席若水收下綰綰這個弟子之後,青鴻山的人便知道了,綰綰的那個誅邪槍隻有她自己能拿得起來,而現在看見她裏的誅邪槍,她的身份幾乎是暴露在了大家麵前。


    被認出來,綰綰也沒有說話,她手中的長槍一掃,蕩開了已經到了她身邊的顧鐸,直接衝到了池燕淮身邊。


    “小師妹?真是你?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麽不回青鴻山?現在為何還要同一個鬼修為伍?”程子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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