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千帆以前覺得自己的臉做出任何表情都不會難看。


    現在他發現他錯了。


    他忍不住再次瞥了一眼薑又,想要確認自己這麽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不是非常油膩。


    然而不管他看幾次,依舊覺得辣眼睛。


    “你別笑了。”最後,厲千帆忍無可忍地說道。


    薑又對著反光鏡中的他眨了眨眼睛:“為什麽?”


    厲千帆不好說她太辣眼睛了,畢竟她用的是他的身體。


    “我有點不舒服,你笑會顯得很沒良心。”厲千帆找了個借口。還算合理。


    薑又收起笑容,帶他去餐廳吃了飯。兩個人各吃各的,薑又吃辣,厲千帆吃酸,都很滿足。


    之後回家,厲千帆看到厲太太神色懨懨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問張嬸,才知道江媛媛今天一早就走了。


    “哦。”厲千帆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江媛媛對厲千帆來說,就是一個突然來家裏做客的親戚,很快就會離開,根本不用在意。


    事實也是如此。說是要暫住幾天,實際不會很久,自尊心強的人都不喜歡麻煩別人。


    次日下午,薑又和厲千帆一起拍合照。


    薑又形象好,不用怎麽上妝,隻要換上衣服,做個造型就可以了。


    厲千帆頂著薑又的身體,其實底子很好,膚白貌美,五官精致,就是狀態有些差,神情過於憔悴,需要好好遮一遮疲憊。


    和化妝師溝通過後,妝容和發型一起搞,可以省去不少時間。


    厲千帆像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眼神放空,坐在化妝台前,任由幾個化妝師圍著他擺弄。


    大概一個小時後,一個氣質清冷、頂著一張厭世臉的美人兒新鮮出爐。厲千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陌生。


    薑又和白夢清很像,但又不是那麽像。厲千帆也說不上來他是因為忘不掉白夢清才找上薑又的,還是因為那份年少時無疾而終的愛情才找上她的。


    當時的心情早已沉寂,如今隻剩安然。他會和薑又結婚、生子,甚至會因為身體交換,這一輩子隻能跟對方綁定在一起。


    厲千帆想到一輩子在一起,並不反感,甚至有些歡喜。


    他想他應該是非常喜歡薑又的。但他不確定薑又是不是喜歡他。雖然經常自戀地覺得她應該是喜歡他的,但他心裏其實沒底。


    薑又看他的眼神,沒有愛意。


    “好了。”化妝師做完最後的工序,向坐在沙發上的薑又邀功,“厲總過來看您的未婚妻漂不漂亮。”


    薑又放下手中的財經雜誌,起身走到厲千帆身後。


    厲千帆看著鏡中的薑又,那麽從容淡定,沒有絲毫慌亂,莫名有些緊張。


    “很漂亮。”薑又對鏡中的人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為了表示他是真的漂亮,薑又再度肯定地說道:“我的未婚妻,怎麽可能會不漂亮?”


    厲千帆仿佛接收到了她的暗示,努力微笑:“……你也很帥。”


    什麽時候才能停止這令人窒息的商業互誇?雖然確實男俊女美,但說出來真的很尬。


    “厲總,您跟薑小姐真是郎才女貌,般配極了。”林霄還在一旁帶氣氛。


    導致其他工作人員也紛紛大吹彩虹屁。從皮膚誇到造型,身材再到氣質,身上無一處不完美。


    厲千帆頭皮發麻,狠狠瞪了林霄幾眼。


    然而這個曾經的得力助理,根本get不到厲千帆的心情:“薑小姐,你看厲總,別看我,你們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佳偶天成啊。”


    厲千帆麻了。


    薑又竭力忍笑,伸出臂彎,讓厲千帆挽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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