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和趙心晴吃過午飯,看了看天色,發現陽光透過雲層灑落,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雨。


    “我們……把地基先做了?”趙心晴詢問蘇白的意見。


    蘇白搖頭道:


    “不知道具體什麽時候下雨,但大概率在五個小時以內。”


    “水泥要幹透,需要較長時間。”


    “現在做地基的話,有很大的風險。”


    “我們還是去采掘頁岩吧,現在是個好機會。”


    趙心晴應了一聲,轉身去收拾東西。


    拿工具的時候,趙心晴卻有些遲疑,問道:


    “我們帶什麽工具去?”


    蘇白嗬嗬搖頭笑道:


    “我們手頭有的工具,都不好用。”


    趙心晴明顯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


    難道拿石斧去鑿頁岩?


    太扯淡了吧?


    彈幕同樣議論紛紛:


    【我感覺,還是等下一場冰雹靠譜一點……】


    【emmmmmm……竹子也許可以用……】


    【竹子?竹子怎麽用?】


    蘇白看著彈幕,點頭說道:


    “竹子是我一開始的想法。”


    “頁岩的層疊之間,大多不特別緊密。”


    “用粗短的竹釘釘進去,然後撬起來,就是一塊頁岩石片。”


    “但這,會非常費力,而且對頁岩層的結構要求很高。”


    “有些緊密的岩層,是無法用這種方式獲取頁岩石片的……”


    彈幕:


    【那你現在的想法是什麽?】


    【又有什麽騷操作嗎?】


    蘇白嗬嗬笑了兩聲,從竹棚中抱出了數塊青岡炭,在鏡頭麵前展示道:


    “拿火燒。”


    “大多數石頭,被加熱到足夠的溫度之後,都會爆裂。”


    “古人時常利用這種現象,獲取自己需要的石料碎塊。”


    “當然,效率並不高,如果需要大規模的石料,古人還是會用鐵錘和鐵鑿。”


    彈幕:


    【……】


    【既然這樣,為什麽你一開始的想法不是用火燒,而是用竹子撬?】


    蘇白“嘿”了一聲,笑道:


    “這就要感謝連綿數日的雨了。”


    “古人在給石頭加熱之前,會給石頭大量澆水,不過我們沒有木桶,無法搬運大量的水,所以隻能仰仗老天爺。”


    “連綿陰雨之後,頁岩層裏會滲透許多雨水進去。”


    “用青岡炭加熱之後,這些雨水會迅速在頁岩內部變成水蒸氣。”


    “因其內部水分的體積急劇膨脹,觸發爆裂會容易得多。”


    彈幕:


    【???】


    【老天爺:白嫖總是發生在令人猝不及防的刹那。】


    【老天爺:你白嫖我的姿勢有點多……】


    【老天爺:我決定了,今後不在你周圍下半滴雨!】


    趙心晴在旁邊聽得美眸放光,連連點頭,說道:


    “太對了!”


    “蘇白你怎麽這麽聰明!”


    兩人有了成熟的計劃,拉了小吃貨,帶了扁擔和火種,又一次來到了平緩的頁岩山坡上。


    蘇白利用竹刃和石斧,將帶來的大塊青岡炭劈成半個拳頭大小,堆在一起用火種點燃。


    而後兩人利用竹片當做筷子,將熾熱的青岡炭夾起,分散放在山坡表麵上。


    放置好青岡炭,蘇白連忙拉著趙心晴和小吃貨,躲到了一旁林子裏。


    雖然岩石爆裂不會有太大的殺傷力,但也不能太過輕忽。


    隨著青岡炭的燃燒,一縷縷白色的水汽從頁岩表麵騰起,向天上飄去。


    趙心晴捂著耳朵,躲在蘇白懷裏,一雙美眸瞪得老大,緊張兮兮注視著不遠處的山坡。


    可過了好幾分種,還是沒有聽到任何爆裂的聲音。


    趙心晴不由疑惑道:


    “沒……沒效果嗎?”


    蘇白笑道:


    “熱量向石頭裏滲透,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又過了幾分鍾,一聲並不響亮的“啪!”,在山坡上炸開。


    沒什麽動靜,隻是隱約能看到一塊燃著暗紅色光芒的青岡炭跳了一下,似乎被什麽力量從下方頂動了。


    這第一聲爆響過後,便是相對密集的劈啪爆響,從麵前山坡的各個區域接連響起。


    偶爾會有一些碎石片飛濺迸射而出,將周圍的草木打得“撲簌簌”作響。


    過了半個多小時,這陣爆響才漸漸收尾。


    兩人撥開草木,從樹林中鑽了出來。


    山坡上,處處散落著碎裂的頁岩石片。


    趙心晴驚喜道:


    “真的有用!”


    “這麽多頁岩石片,夠我們搬好幾趟了!”


    蘇白和趙心晴在山坡上挑挑揀揀,將太大的砸碎,太小的丟掉,很快就將扁擔和背簍都裝了一半。


    因為頁岩石片重量的關係,就隻能裝一半。


    裝滿了的話,不光背不動,甚至扁擔和背簍都可能會壞掉。


    小吃貨自然又一次負擔了扁擔,蘇白則背著背簍,一同向營地折返而去。


    這一次獲得的頁岩石片,甚至比上次冰雹過後撿來的,還要更多。


    兩人一牛搬運了整整四趟。


    最後一次回到營地的時候,蘇白和小吃貨都累癱了。


    趙心晴沒有負重,所以還有不少精力。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天色再一次陰沉下來。


    趙心晴安頓好了小吃貨和蘇白在營地裏休憩,就連忙去了南側田裏,將紫苜蓿再給紅薯幼苗蓋上。


    隨著寒潮的持續日久,紅薯幼苗已經出現了夭折的苗子,雖然還不多,但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幾天還會陸續有紅薯幼苗被凍死。


    趙心晴先前所說,五天凍死六成,十天凍死八成,是自然生長下,連覆蓋物都沒有的狀態。


    她天天給紅薯田覆蓋紫苜蓿過夜,還是起到了不小的效果,傷亡率應該會有大幅度的下降。


    趙心晴歎了口氣,又去看了看水田秧苗。


    秧苗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還長高了。


    “不愧是雜交水稻……”


    “太強悍了……”


    趙心晴讚了一句,不在田裏繼續耽擱,轉而去了土窯處。


    土窯裏燒了一窯水泥,而今已經完成了煆燒過程,被趙心晴學著蘇白先前的操作,將水泥扒拉出來,踩碎收了起來。


    回到營地,幾乎脫力的蘇白已經在竹棚裏燉上了牛肉湯,自己則躺在床上,輕輕揉著小腿肌肉。


    趙心晴見狀,知道他今日負重走了太遠,腿部肌肉定然無比酸痛。


    便坐在床邊,一雙柔荑覆在蘇白腿上,低聲道:


    “我幫你揉吧。”


    蘇白聽到趙心晴溫柔的聲音,心底的柔軟處,似乎被這雙小手捏了一下。


    他麵上不動聲色,隻是點頭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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