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酒一臉的玩味與凶殘,可是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從裴念生與武三郎的臉上看到擔憂與害怕。


    武三郎笑得沒心沒肺,裴念生則麵無表情。


    裴念生不是那麽容易相信一個人,而是從淳於酒的種種表現,這是一個和武三郎性格極為相似的人,性格豪爽,光明磊落。


    雖然不能說他是個好人,但之前的那種小摩擦,對方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報複,而是會正大光明。


    就如同他在蕩祟院公然與人械鬥一樣。


    況且裴念生自從駕馭了螣蛇翅之後,螣蛇翅與訛獸之舌相輔相成,讓裴念生的欺詐與謊言的能力相互增強,他能夠判斷出,淳於酒所謂的報複是欺騙。


    這大大彌補了訛獸之舌的不足。


    訛獸之舌隻能從言語之中,判斷一個人有沒有說謊,而螣蛇翅卻能夠感受對方的欺詐。


    淳於酒問他們怕不怕時,那種欠揍的表情中,滿滿的欺詐之氣。


    “沒意思。好好準備吧,明天卯時,在北城門口集合,過時不候!”


    “等等,為什麽要去蠻荒之中,蕩祟院不應該是負責大殷境內的邪祟事件嗎?”


    裴念生自然不可能這麽輕易放他走,他們二人對老嶽關所知甚少,想要打聽情報,淳於酒這種對人沒有太大壞心思的人,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淳於酒哼哼兩聲,斜眼看著二人。


    裴念生一臉疑惑,不知道淳於酒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倒是武三郎福至心靈,從房間中抱出三壇酒,丟給了淳於酒一壇。


    淳於酒接過酒,哈哈一笑。


    “還是你小子有眼力啊!”


    裴念生接過酒,坐在一旁,有些無語。


    這淳於酒不愧是有著酒癲子的外號,嗜酒如命。


    淳於酒喝酒很猛,一口下去,半壇子酒就沒了。


    長舒一口酒氣,一副滿足的樣子,然後才說道:“老嶽關不同於中原地區,因為大荒蠻夷之地的土著經常越境劫掠,所以邊陲地區的百姓大多都向著中原腹地遷徙,周圍地廣人稀。”


    “人好了,自然邪祟事件也就不多。加上老嶽關盤踞的仙官數量也是極多,僧多肉少,偶爾爆發的邪祟事件,根本就不夠分的。”


    “所以,想緊緊靠著境內的邪祟事件,老嶽關的仙官都得餓死。”


    裴念生點了點頭。


    “所以,老嶽關的仙官,想要斬殺邪祟,獲得功勳,就隻能前往大荒蠻夷野地尋找邪祟?”


    “沒錯。除了這一點外,你們也應該清楚,大殷境外,其實並不缺少糧食,可是為什麽那些蠻夷土著還要經常劫掠邊關。”


    淳於酒不等裴念生二人回答,就自問自答。


    “因為荒野之地,除了各種邪祟之外,還有上古奇異凶獸盤踞,極為危險與可怕,大大壓縮了荒野之地土著們的生存空間。讓他們與那些凶獸廝殺,不如劫掠大殷境內的邊關百姓更加容易。”


    裴念生與武三郎聞言就明白了。


    “也不對啊。我們幫那些蠻夷土著絞殺凶獸,雖然幫他們拓展了生存空間,但同樣,生存空間的擴張,會讓他們的人口快速增加,等生存空間無法滿足之後,依舊會對邊關侵擾,到時候對邊關的威脅不更大了。”


    武三郎提出心中疑惑。


    淳於酒哈哈一笑。


    “我還以為你是個傻子,沒有想到你腦子也不笨啊!”


    淳於酒直接開嘲諷。


    氣的武三郎就要奪回酒,淳於酒連連告饒。


    “沒錯,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不過你放心好了,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淳於酒點到即止,看向裴念生。


    這是要考教他。


    裴念生見此,皺眉思索。


    淳於酒如此篤定,也就是說,等蠻夷土著的數量到達威脅邊關防務的時候,會發生什麽事情,讓蠻夷土著的數量在極短的時間內削減下去。


    會發生什麽呢。


    “能讓人口快速消失,無非就那麽幾種原因。邪祟事件。但蠻夷荒野之地,邪祟眾多,當地土著早就習以為常,自由應對之法,縱然真有邪祟事件,想來也不會沒有辦法,要不然他們早就滅絕。”


    “天災。這個不確定性太大,朝廷和邊關將領不可能將希望放在這種事情上。”


    “那就是人禍了。你說的如此篤定,那麽這件事就是在朝廷能夠主導和控製的,我明白了,兵災。”


    淳於酒愕然地看著裴念生。


    “你還真猜到了。”


    武三郎一臉懵逼,他也想了很多,隻是腦子一團漿糊,連個頭緒都沒有。


    他看了看裴念生,果然,動腦子這種事,他還是算了。


    “這麽說,朝廷是在拿境外蠻夷土著當韭菜養。也對,朝廷十八法殿中,不乏需要兵災殺氣為法的修士,大殷王朝春秋鼎盛,外部小國蠻夷不敢試其鋒芒,沒有戰爭,法殿的修士如何修行。”


    “老嶽關外的蠻夷多為部落,一盤散沙,養肥了定時割一次,不但能夠滿足朝廷內法修的修行,還能夠練兵,對外展示兵鋒武功,展現國力,震懾天下。一舉多得。”


    淳於酒嘖嘖出聲。


    “你做仙官真是屈才了,你該做個讀書人,去廟堂裏當大官。”


    裴念生聳了聳肩。


    “很簡單的道理,即便不讀書我也懂。我是獵戶出身,雖然常年以捕獵為生,也要講究個休養生息,給山林中野獸繁育的時間。要不然竭澤而漁,遲早我們這些獵戶也要餓死。”


    “萬法歸宗,殊途同歸。”淳於酒飲酒點評。


    “所以,這次的任務是什麽?”


    淳於酒不再隱瞞,說道:“長城外,北方三百裏,有座東萊山,有情報說,裏麵有一隻天犬出沒,咱們的目標就是這隻天犬。”


    “天犬?”裴念生與武三郎對視一眼。


    二人都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


    淳於酒正色說道:“這是力牧神殿發布的任務。天犬蹤跡詭秘,鮮少出現在人間。隻有在戰爭爆發時,可以偶爾看見。”


    “我這裏關於天犬的資料也不多,力牧神殿給出的資料隻有一句話,天犬,通體為赤,其所下者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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