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生聞言,頓時就感覺好似有一道驚雷在他腦子裏炸響。


    那群人裴念生也見過,少說也有六七位仙官,這絕對是一股很強的隊伍。


    擁有如此強橫力量的仙官隊伍竟然遭到了襲擊,甚至還被對方搶走了仙骸,這是裴念生根本無法想象的。


    更為關鍵的是,對方為什麽要搶仙骸。


    難道是因為,五方太歲?


    裴念生又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可是裴念生又感覺不對,稻人城事件,沒有人知道賀月生也有參與,所以不可能將稻人城事件和五方太歲聯係到一起,更不會把稻人城邪祟的仙骸誤認為五方太歲。


    但是,裴念生不會忘記季長留死前的分析。


    以賀月生那半吊子的境界修為,根本就沒有竊取五方太歲的可能,背後可能有另外一隻黑手操縱這一切。


    倘若這是真的,那麽賀月生的蹤跡絕對是在那人的關注之下,肯定知道賀月生出現在稻人城,甚至賀月生的一切謀劃對方也看在眼中。


    所以才將稻人城邪祟的仙骸錯認成了五方太歲。


    那麽,如今對方發現自己搶到的是仙骸,而不是五方太歲,對方會怎麽想。


    是認為五方太歲已經被朝廷另外的人秘密轉移,還是認為五方太歲在自己這個唯一的幸存者手中?


    裴念生越想越覺得膽寒。


    以對方現在展現的實力來看,如果找到自己,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你怎麽了?”秦鈴音的聲音響起。


    裴念生被驚醒,口中下意識地說謊道:“哦,沒什麽,就是被這個消息嚇到了。那麽多仙官護送,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搶,還有到底要多高的境界才能力壓這麽多的仙官。”


    說完,裴念生第一次感覺,訛獸之舌還是不錯的。至少以後,他這謊話那是張口就來,根本想都不用想,就下意識地會選擇謊言。


    秦鈴音也沒有懷疑,她常年閉目,雖然有著某種方法即便閉著眼睛也能看見東西,可應該和普通的雙眼看世界是不同的。


    所以她並沒有看到裴念生那略顯蒼白的臉。


    “很多。”


    “很多?什麽很多?”


    “敢搶,並且能夠搶到的人很多。”秦鈴音淡淡回答。


    “啊?”裴念生張大了嘴巴。


    秦鈴音解釋道:“不要被這群仙官的數量嚇到,其實他們還不算真正的仙官,除了領隊的是真正的仙官,有著八品融體境的實力,其他人和你差不多,隻是比你早駕馭仙骸幾年而已。”


    “他們都還處於九品的道基境,稻人城邪祟已經死了,不過是一個調查任務,這次讓他們來,更多的是漲漲見識。如果是個戰力強橫的八品修士,基本就能夠做到了。”


    “訊息上說,對方大概也就是八品,所以你不用這麽擔心。”


    聽到這話,裴念生又是心中生出一大堆疑問。


    對方境界不高,看樣子似乎不像那所謂的幕後黑手。


    可如果對方不是幕後黑手,又為什麽要搶仙骸。


    難道是賀月生的同夥,似乎也有這個可能,但是裴念生所掌握的信息資料太少,實在無法推理。


    所以隻能將這些疑問放在心底。


    “那咱們是要去支援他們嗎?”


    秦鈴音點了點頭。


    “這個仙骸還是十分珍貴的,所以上麵讓我去調查一下,看看能否將其追回。至於接其他入門弟子的事情,上麵已經安排其他人。你與我找到他們,試著追查一下,無論最後能否追到,我們都直接回京就可以了。”


    說著,秦鈴音話鋒一轉,誇讚道:“相傳訛獸有兩種形象,一為兔,二為虎。看你這風行法術,你這條訛獸的舌頭應該是來自虎型的訛獸,日後你可以好好鑽研一下風行的法術。”


    裴念生愣了一下,畢竟秦鈴音這話頭轉變得也太快了。


    不過也讓裴念生心中震驚,僅僅是這趕路的小小手段,就讓秦鈴音察覺這麽多信息,甚至倒推出他這個仙骸原身到底是什麽樣子。


    看來秦鈴音學識底蘊簡直深厚得可怕。


    裴念生不禁有些羨慕,倘若他有這種知識底蘊,遇到對手,即便自己對對方一無所知,但隻要看到對方的仙骸,再通過對方的法術屬性,就可以倒推對方的仙骸到底來自哪個邪祟,就能更加有針對性地出手。


    不敢說無往不利,但至少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先前負責調查稻人城的仙官隊伍,也就比他與秦鈴音早出發六七天,算上送信的信差路上花費的時間,他們遇襲的時間大概也就兩三天前。


    裴念生與秦鈴音又是使用法術趕路,結果三天後就追上了他們。


    如今的他們,正在一座名叫娘子渡的渡口小鎮停歇。


    都州地處大荒南,雨水豐沛,草木繁盛,河道也密集。


    類似娘子渡這類的渡口小鎮其實很多。


    想要快速地趕路,水路無疑是最快捷舒適的趕路方法。


    當再次見到他們時,裴念生有些吃驚。


    這些人雖然都穿著兜袍,戴著鬥笠。


    可是從他們的氣息和行走姿勢可以看出,幾乎個個都傷得不輕。


    當看到秦鈴音後,這些人更是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都圍攏了上來。


    秦鈴音擺了擺手,看了一眼,問道:“張濤呢?”


    張濤就是他們之中,那個唯一八品融體境的修士,也是他們的領隊。


    一個叫齊燕的修士立刻回答道:“張師兄受了重傷,正在樓上房間中靜修呢。”


    秦鈴音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句帶路。


    然後裴念生就跟在秦鈴音後麵上了樓。


    到了房間門外,還能夠聽到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齊燕敲了敲門,小聲叫道:“張師兄,秦監察到了。”


    “咳咳,快請進!”


    房門推開,一進去,裴念生就看見對方盤腿坐在床上,不斷輕咳,身子還一抖一抖地。


    當看到那人長相,裴念生就不禁一呆。


    隻見對方臉上,脖子上等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已經長滿了一層稀疏的黃色茸毛,但有些地方一團毛色卻是黑色,就像一個個斑點。


    裴念生眉頭一皺,這毛發,乍一看還以為對方披上了一層豹子皮。


    雖然對對方的長相並沒有太深的印象,可是裴念生並不記得對方是這個樣子。


    秦鈴音眉頭也皺了起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對著張濤說道:“看來比我想的嚴重得多,你的仙骸已經有了接近失控。”


    張濤苦笑一聲,說道:“秦師姐,是張濤無能,那人著實厲害,我不是對手,隻能過度使用仙骸,才勉強保住了性命,但還是讓那賊人搶走了仙骸。”


    此話一出口,秦鈴音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可是裴念生卻愕然地看向張濤,眼神變得極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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