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跟著他出去。


    賀尊看著他們離開,感嘆道:“年輕真好啊。”


    見軍帳被掀開,靳淵趕緊站直身子,剛才的話他全部聽見了,李澤言走出來,嬉皮笑臉的說:“人回來了,放心了吧?”


    李澤言冷冷的看他一眼,示威性的揚起拳頭。


    靳淵搖頭晃腦,一臉嘚瑟。


    白起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倆。


    樓上一間空曠的隔間內,李澤言躺進帳篷裏,白起跟著進去躺在他身邊。


    二人陷入沉默,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夏夜裏很熱,李澤言起身打開了帳頂,涼風吹進來,難得的打趣道:“起風了,白飛飛。”


    白起聽到這個名字,嘴角抽了抽。


    李澤言心情大好的雙手枕在腦後,從這個影視基地每一層樓都沒有封窗,從帳頂看去,可以看到已經掛在蒼穹之上的星星。


    白起看著閃爍的星星,這麽多天來第一次覺得渾身放鬆,很久沒有好好看過星星了,此刻突然覺得它們很可愛。


    李澤言支起上身,看向白起,他的眼裏襯著光,突然又一次不明所以的覺得,這小子的眼裏有星星。


    這是怎麽了?


    認識他已經十多年了,第一次有這種思緒,想靠近他,想和他待在一起。


    可是以前待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吵架,有時候還上拳頭,怎麽才半個多月沒見,這人就順眼這麽多?


    白起也看著他,笑道:“看什麽?”


    李澤言咳嗽一聲:“我隻是覺得,你的耳釘挺好看。”


    白起摸摸耳朵,“當年你不是還嫌醜嗎?”


    李澤言:“。……”


    白起的耳釘從高中時就一直戴著了,和李澤言成為同桌的時候,這個懟天懟地的人一臉嫌棄的看著他的耳釘,說了一句:“非主流。”


    當時二人打了一架,被班主任在走廊上罰站,二人鼻青臉腫的麵對麵站著,互相瞪著,恨不得吃了對方。


    想起這些,李澤言笑了笑。


    白起也坐了起來,撩了撩額發,露出光潔的額頭,目光有些迷離的看著星星。


    李澤言鬼使神差的突然說了一句:“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手很好看?”


    白起抬起自己的左手,指骨均勻,修長有力,手腕清瘦,銀杏葉手鍊在月色下熠熠發光。


    李澤言隻覺得自己今天瘋了,他伸出手和白起的合在一起,見自己的手指比他的長出些許,嚴肅的點點頭:“嗯,還是我厲害一些。”


    白起的手心上有繭,是常年來握槍留下的,此時硌著李澤言的掌心,竟然覺得硌到了心裏。


    兩人的手掌合在一起,這人居然和自己比手掌的大小,白起突然笑了:“幼稚,不成熟。 ”


    李澤言看著自己的手,拚命扼製住想要和他十指相扣的衝動收回手,還是那副冷漠嚴肅的模樣:“大驚小怪。”


    難得兩人坐在一起不吵架,白起心裏很平靜,身邊的李澤言心裏卻上躥下跳,不停的自問到底怎麽了?像個傻子一樣!


    靳淵換了崗,一蹦一跳的上了樓,正好看見李澤言二人坐在一起看星星,畫麵和諧得不忍心打擾,卻還是忍不住上前坐在白起身邊,乖巧的叫了一聲:“白警官。”


    白起側過頭來看他,“你好。”


    靳淵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軍帽痞痞的歪歪戴著,“白警官,聽隊長說你射擊很厲害,靶靶全中!什麽時候你也教教我唄。”


    白起笑道:“隊長把我說得有些誇張了。”


    靳淵睜大眼睛:“我說真的!五年前那個特大販毒案就是你破的吧?當時我去支援緝毒大隊,匆匆的看了你一眼。”


    白起道:“哦?我那時是什麽樣子?”


    靳淵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帥!”


    白起覺得這個人有些有趣:“你多大了?叫什麽名字?”


    靳淵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我叫靳淵,十八了!”


    白起道:“這麽小,我十八的時候才剛剛讀大學呢,你這麽年輕就進了賀隊長的戰隊,很厲害了。”


    靳淵“嘿嘿”一笑。


    被忽略的李澤言完全插不上話,不高興的咳嗽一聲,二人側頭看他,又裝作嗓子不舒服的扯扯領帶。


    靳淵瞭然,捂著嘴偷笑。


    白起覺得他今晚有毛病,湊過去抬手替他鬆開領帶:“係這麽緊做什麽?”


    他靠得很近,李澤言不自然的坐直了身子,手心有些出汗,語氣還是硬邦邦:“我樂意。”


    白起白了他一眼,看到靳淵雙目放光的眼神,不覺有些好笑:“你笑什麽?”


    靳淵道:“你不在的時候李總可不是這樣的。”


    白起道:“那是怎樣的?”


    靳淵似是找到了靠山,語氣都變沖了,“你不在的時候,他笑也不笑,問什麽都是‘你猜’,說什麽都是‘無聊,幼稚,不成熟’,哎呀媽呀,超級悶。”


    白起笑道:“是嗎?”


    李澤言在白起看不到的地方朝靳淵使了個“你再說老子分分鍾斃了你”的眼神。


    靳淵朝他嘚瑟的挑挑眉。


    白起又道:“我和他認識十多年,習慣了。”


    靳淵雙腿盤起:“白警官,你說,十年之後戀語市會是什麽樣的?”


    白起眺望著遠方陷入一片昏暗的城市,低著聲音道:“一定是比現在好看很多,我這個特警可能要下崗了。”


    “為什麽?”


    “因為那時候每個人都很善良,所有的事情都變好了,就不用特警去抓壞人了。”


    靳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隻覺得白起說這句話的時候好溫柔。


    一旁的李澤言抬手支著下巴,心裏笑著說了一句:“笨蛋。”


    哪管什麽十年,現在就挺好的。


    靳淵又道:“白警官,你和我聊聊天吧。”


    或許是這半個月的高度戒備因為白起的到來一夜之間鬆懈了,靳淵特別想找個人好好的和他說話。


    白起點點頭。


    靳淵道:“我參軍的時候才十四歲,我父母都是軍人,我的父親是特種戰隊的隊長,我的母親是文員,他們非常恩愛。父親雖然是特種軍人,但是很和藹,甚至臉皮很厚,母親卻不苟言笑,父親經常帶著我闖禍,母親就拎著雞毛撣子跟在我們後麵追,笑死我了。”


    白起想著那個畫麵,也笑了。


    靳淵又道:“到了十三歲,父親就不跟我玩了,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一走就是半年以上,十四歲的時候,就再也沒回來。”


    白起攬住他的肩膀,大哥似的拍拍他。


    靳淵的語氣很緩慢,又道:“那時候我剛剛上初三,母親說我父親是在緬甸邊界救人質的時候被敵人一槍打死的,我那時候不懂什麽叫壞人,我隻知道我要成為父親那樣的人,所以我不讀書就參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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